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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云晚和祁曳的婚后生活,雖然并不像鏗鏘激昂的華章精彩紛呈,都是一些再普通不過的小事。
但是,即便只有兩個人,對于他們來說也格外有趣。
紀云晚對這個世界并不熟悉,哪怕有這具身體上一個靈魂的記憶,也不能完全掌握。
祁曳不厭其煩地教她認識對他來說再平常不過的事物和規則。
“這個可以指紋識別和人臉識別,站在這里,五秒鐘就可以確認是否本人,然后……”
“出去購物的時候可以用現金,也可以用手機支付,像這樣……”
“摩托車和汽車這些平時可以讓司機開,但是為了防止意外,也要學,第一步……”
就這樣在祁曳一邊教學,一邊帶著她去往各個地方旅游欣賞風景,一晃過去已經兩年。
祁曳坐在沙灘的休息區里,側身躺在藤椅上,目光一直追逐著海浪里翻越的女人。
在過去的一年里,紀云晚堅持采用類似于脫敏療法這樣的手段,不僅克服了對大海的恐懼,還喜歡上沖浪。
已經在景區海島這邊待了一個月,是他們在某一個地方旅游待過最長的地點。
“海上沖浪里最保守的漂亮女人是你的伴侶嗎?”一個外國人好奇地問。
祁曳挑眉,在這邊羨曦不但接受了各種高科技文明,還接受了性感衣料少的著裝。
她本來是選了一套比基尼,但是在他的強烈要求下,最后換成短袖和過膝的短裙。
目前確實是整個海灘里,最保守的女人。
“嗯,她是我的妻子。”
祁曳自豪地點頭,突然感到一陣胸悶,放下飲料,捂著心口站起來。
“抱歉,我妻子回來麻煩告訴她,我去趟廁所,馬上會回來的。”
他迅速交代了一句懵逼的外國人,然后朝后面的海景房走去。
當他再次回來的時候,紀云晚面色發白地坐在他原來的位置等他,祁曳連忙走過去半蹲下。
“老婆你,你哪里不舒服?”
說著,祁曳伸手去把脈。
紀云晚柔柔地望著她,“我們有孩子了。”
祁曳一愣,握著她手腕的手,也察出來脈相,由最初的擔憂變成欣喜。
“我們有孩子了!”
他下意識猛地抱住紀云晚。
紀云晚無奈地用力將他推開。
“咳咳,放手,我要被你勒死了。”
祁曳意識到自己行為的不妥,連忙道歉,然后小心翼翼的扶著她往訂好的酒店海景房走去。
懷孕的原因,他們也不得不暫停接下來的旅游計劃回國。
家里人知道這個消息都開心得不行,唯獨紀云清憤憤著一張臉,拽著祁曳“罵”了一晚上。
為了紀云晚的安全,他們并沒有把紀云晚懷孕的消息透露出去。
無論是紀家還是祁家,在她懷孕的期間,都盡心盡力的照顧,這熱情讓紀云晚感到幸福無措。
最后還是祁曳出場,把他們都回絕了,才消停。
祁曳早就退圈,家里他又是最小的孩子,公司的事情并不需要他打理,所以紀云晚的一切生活瑣事都交給了他。
當然,別人來了,反而還要分心招待他們。
自己和紀云晚待著,他是十分樂意的。
祁純在得知紀云晚有孕后,也經常來找她,后面也總會跟著一個尾巴霍城。
“這是我給寶寶準備的平安鎖,正好是一對。”祁純笑著從兜里拿出兩個金鎖。
醫生說是雙胞胎,但鎖不分男女。
只要送就對了!
紀云晚已經收好幾對這樣的鎖了,哭笑不得地正要接過時,祁曳不知道從哪里竄了出來。
一把奪過鎖,小心翼翼地護著紀云晚,怒瞪祁純。
“姐,這種東西太危險了,我媳婦兒萬一碰著了怎么辦?”
祁純嫌棄,“活了幾十年都沒見過像你這么小心眼的男人,我看你干脆連飯也一起喂好了。”
祁曳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嗯。”
紀云晚嘆氣。
“兩個月前,他就這樣了,什么都親自來,我都快被他養成殘廢了。”
祁純輕笑,“自從你們結婚后,我這個弟弟就變了個人,簡直是賢惠的良家夫男。”
紀云晚和祁曳對視,后者理直氣壯地抬頭。
旁邊一直沒說上話的霍城,拿出自己準備的一對長命鎖作禮物,和祁純的擺放在一起。
他的目光深深地落在祁純身上。
“純兒,這些我也可以為你做的。”
祁純收了笑容,不咸不淡地望著他。
“得了吧,我可不打算結婚,更何況是和你。”
霍城失落垂頭,目光還是忍不住幸福互動的紀云晚和祁曳這邊看。
如果那個時候,他答應了祁純在一起,他們孩子都上初中了吧?
“沒關系,我會等你的。”
祁純又瞪了他一眼,這時藍媚和夏盼也提著水果和鮮花過來看紀云晚,祁純接了個電話離開,霍城緊跟其后。
藍媚把向日葵放在桌上,目光落在一旁的兩對鎖上,挑了挑眉。
“霍城還沒追到你姐?”
祁曳輕嗤:“還長著呢,以前不好好珍惜,我姐現在可沒打算結婚,活該。”
藍媚聳肩,“一個人也挺好的,世界男人千千萬,這個不行咱就換。”
藍媚和夏盼在這陪紀云晚說話,祁曳也沒打算離開,就在旁邊給紀云晚按摩。
安戈和云凡死了,藍媚有些惋惜卻并不難過,反而認識交往了不少帥哥。
而夏盼和她相反,自從洛奇死后,就一直悶悶不樂,要為洛奇守寡。
兩人看到紀云晚和祁曳的情況,也有些羨慕,后來在祁曳不爽的眼神下,也只好改天再來。
半個月后,紀云晚做了個噩夢驚醒,看到旁邊沒人下意識喊了句“老公”,從廚房出來的是紀云清和紀母。
紀母推了推紀云清,紀云清小眉頭皺起。
“姐夫他有點事出去了,這幾天讓我們來照顧你,還請了兩個金牌保姆。”
紀云晚皺眉,去拿床頭柜的手機,卻先一步被紀母拿走。
“母親?”
紀母無奈地笑了聲,“還有半個月你就臨盆了,手機會對你和胎兒有影響。”
套房內靜若寒蟬,紀云晚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紀云清和紀母尷尬的同步摸鼻。
正當他們找借口要離開時,紀云晚開口了。
“祁曳他……出事了?”
兩人立馬搖頭。
“沒有他,只是他的朋友出了點事,過去看看,過兩天就會回來的。”紀母說。
紀云晚依舊望著他們,兩人有些心虛。
“八個月前我們從海邊回來,我就察覺到他不對勁了,應該是身體問題吧。”
紀云晚表面冷靜,手已經把身上的薄被抓皺,看著他們自言自語。
紀母還想再挽救一下,沒等她開口,紀云清就把實情說了出來。
“就是今天他來的時候,不小心出了車禍,然后……他身體本來也沒”
紀母翻譯過來連忙捂住他的嘴巴。
“云清亂說的,叫你別和你姐開玩笑,怎么不聽呢?”
紀云晚卻沒心思再聽他們說什么,難受的閉上眼,這件事她早有預料,也在情理之中。
回來后,祁曳很粘她,有時還會在她不注意時露出一副憂郁不舍的表情。
她在祁曳睡著的時候悄悄把過脈,即便他用了特地加強面部容光和脈相穩健的藥,她還是發現了端倪。
“不用說了,他在哪里?”
最后,紀云晚還是得到位置,在她隔壁套房中。
紀母揪著紀云清耳朵一陣數落,后來也只能上前安慰。
七日后,紀云晚早產。
把紀云晚推進手術室時,外面已經站滿了人,祁曳坐著輪椅等在外面。
得到消息的宮鈺在第一時間趕來,望著緊閉的手術室,又將目光轉向祁曳,半喜半憂。
兩小時后,手術門推開,眾人一擁而上。
醫生望著他們,猶豫了會兒。
“母親在分娩中意外身亡,我們只能將孩子從腹部剖出,是龍鳳胎。抱歉,我們盡力了。”
他也覺得奇怪,母親本來好好的,不出意外,可以順利生產,甚至不用剖腹。
可是人突然間就沒了呼吸。
紀母深吸一口氣,暈了過去。
紀云清大喊一聲,“姐,姐夫他也,也沒了。”
眾人也發現,祁曳坐在輪椅上,不知道什么時候沒了呼吸,手握成拳緊緊咬著下嘴唇,看似隱忍不愿發出聲影響他們。
孩子出生本應是個大喜日子,卻又在同一天,同一時間,父母離奇身亡。
多少有些難言。
戴著鴨舌帽和口罩的宮鈺,此時身體搖搖晃晃,沖動地推開前面的人沖進手術室。
看到床上閉上雙眼,沒了呼吸女人,呼吸一滯。
大口的鮮血噴灑而出。
祁紀兩家的人從后面進來,看到這一幕,又發現是宮鈺,一言難盡。
雖然父母沒了,但孩子無罪,經過商議,決定由祁紀兩家同時帶著。
紀云晚和祁曳葬禮雖然辦的低調,后面走漏消息很快被頂上熱搜,里面不乏對孩子的同情。
以及某些惡意揣測。
后來在紀云清的操作下,才把消息壓下來。
紀母抱著外孫女兒哄,深情哀嘆。
她昨天想起了一部分書中的情節,女兒和女婿的結局也算是某種意義的he。
兩個世界的人在一起本來就違背天理,女婿用壽命把女兒交換過來,也在急速消耗同一份壽命。
所以在生產這天,會同一時間死亡。
而兩個孩子會茁壯成長,成為跨兩個世界的愛情結晶。
紀云清嫌棄地抱著小侄子,“媽,我也想抱妹妹。”
紀母收回思緒,交換了抱的孩子。
歲月流逝,斗轉星移,人在長大。
男孩叫祁安,長得很像父親,卻繼承了母親的超強能力,文武點滿。
女孩叫祁樂,長得很像母親,卻繼承了父親的表演能力,童星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