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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測到前方210公里外又暴風雨,將影響前進,請重新做出路線規劃!”
“距離危險區域還有180公里……”
“距離危險區域還有120公里……”
祁純坐在主駕駛員的位置緊張地盯著前方的操縱盤和導圖,偏小麥黃的額頭冒出一層細細麻麻的汗液。
就連她的手也不自覺地握緊了操縱桿。
“姐,我來吧!”
就在祁純萬分緊張時,右手被覆上一只指節分明的手。
祁純還沒說話,又聽到他說。
“我可以的,相信我。”
祁純閉了會兒眼,距離危險區域越來越緊,她不得不做出判斷。
片刻后,她妥協讓出駕駛座。
或許沒人知道這種情況下,沒有人比祁曳更適合操縱。
祁曳輕車熟路地坐過去,目光一眨不眨地盯著前方,操作著上面的按鈕機械。
祁純則是坐在副駕駛,一邊觀察空中地圖,一邊給其他飛行員傳話。
“大約三分鐘后會面臨濃云和暴風雨,跟進我們的路線,注意安全!”
祁曳:“把話筒給我。”
祁純遞過去。
也在這個時候,他們進入了農云密布的危險區,烏云與水蒸氣成了離得最近的危險。
而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凝聚出一道閃電,直直劈下去,云層瞬間被分裂割開,紫色與白色危險交織。
“聽我指揮。”
祁曳神態凝重,氣勢有力地開口。
“據估算這種情況將持續450公里,兩分鐘后前方兩千米外會有一道雷擊,呈現分散狀速沖,避免雷擊!”
很快,他的話音落下,以他為首的飛機迅速沖出去。
遠處初具雛形的閃電逐漸壯大,那些看不清的云被照得透亮。
他們的飛機也離那道閃電越來越近,幾乎是閃電落下來之際,祁曳看著近在咫尺的閃電加速一沖,飛了過去。
順利避開,有驚無險。
可他們面臨的還有更多的風險。
這是離目的地最近的方向,也是最清晰的路線,一旦出發,不得退縮。
他們還沒來得及嘆口氣,又進入了緊張的時刻,不得不聚精會神的面對,不敢有半秒鐘的松弛。
15分鐘后,由祁曳帶領的飛機最先沖破濃濃云層,迎接明亮的太陽光。
祁純看到顯示圖上跟隨的其他幾架飛機,松口氣的同時,又緊緊鎖眉。
“來的時候一共五架特殊小型戰斗飛機,四架大型機,但是有兩架大型機……沒能出來。”
“顯示儀上,已經”祁純頓了會“沒有他們的信號了。”
她是一個有信仰有組織的人,看到那些雖然只是短暫見過幾面,卻流著同樣血液的同胞“消失”,不由得難過起來。
可是,她清楚,如果換作是她來組織這場飛行,她恐怕做不到像祁曳這么淡定。
比起空中,她更擅長陸地。
“現在換我來吧。”她不忍心看弟弟疲倦的神色。
“嗯。”
祁曳退開,和祁純交換的時候,說:“他們不會白死的。”
他們的死,是有價值,有意義的!
祁純輕輕地點了下頭,看著前方的晴空萬里,取而代之的是異常的堅定。
“嗯,我們一定要把他們接回來,還要把那些制造這一場恐慌的人繩之以法!”
他們不會白死的!
此刻,她心底最后一抹柔軟,被某種堅硬取而代之,是一種更崇高的信仰。
再無關風月。
荒島原先的游戲組織方沒有了頭領,敵人面對自然的生死存亡以及紀云晚的暴力,不得不屈服。
經過最近一次的自然人為因素,他們目前只剩下被迫求生者44人,國際囚犯56人。
剛好100人。
隨著荒島上的氣溫反復無常,人心也變得浮躁,
“現在食物、水和住的地方是有了,但是我只感覺更絕望!”
“晚上冷得跟個冰庫似的,白天又熱得像個火球,瑪德,這什么鬼地方?!”
“火山島?冰島?啊啊啊,毛病吧!我要瘋了!”
“我已經瘋了,你看我的皮膚,我感覺越來越難呼吸,整個身體也要被蒸發掉了。”
就連一向冷靜的宋知見臉上也出現少有的慌亂,更別提大大咧咧的林涯。
“師傅,我們真的能等到救援嗎?我感覺救援還沒來,我就要先被這個島折磨死了。”
宋知見說:“難受的話喝點薄荷水吧,現在到處都是干薄荷葉。”
林涯欲哭無淚,“別說了,越說越難受。”
紀云晚閉著眼,靠在一棵不知道什么時候連葉片都發干地大樹根下,安靜地一顆顆捻動佛珠。
這么一看,所有人中就屬她最冷靜,似乎就算天塌下來,也不能讓她臉上看到別的色彩。
但距離她最近的宋知見,將她眼里的混濁和不耐收入眼底,也十分佩服她。
“唉,師傅,你和我說說話唄,說幾句安慰的話也行,不然我真的難受死了。”
其他幾個人也把看起來淡定的紀云晚當做最后的精神依托。
“是呀,晚姐,你就說幾句話吧。”
“只要晚姐說沒事,我就相信我們肯定能度過這次危險的!”
“看晚姐一個女人多冷靜,唉,我是真的佩服晚姐。”
紀云晚用力捻了下珠子,緩緩睜眼,干裂的嘴唇動了動。
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
“嗓,子,痛。”
說出來的聲音沙啞,如同一把不鋒利的鈍刀使勁摩擦牛皮紙。
眾人沉默了。
“嗷嗷嗷”
虎碗不知道從哪里飛了回來,經過兩個月零七天,它已經從一個腦袋大的虎頭海雕變成一只可以翱翔于天際的大雕。
雄壯、自由得令人羨慕。
如果不是因為紀云晚在這,恐怕它早就飛走了。
“嗷嗷”
虎碗飛過來的時候,爪子一松,七八只肥肥的鳥掉在地上。
沒人去撿。
可以說,這兩個月以來,他們不是吃海鮮就是吃肉,或者是敵方那里搶來的干糧。
已經吃出了心理陰影。
“嗷嗷嗷”
虎碗飛了幾圈,叼著紀云晚的衣服往外飛。
“師傅,虎碗好像要帶你去一個地方?”
紀云晚實在是不想動,但扛不住虎碗一個勁地叼,最后只能勉強緩緩地站起跟著離開。
林涯和宋知見怕出意外也隨著離開,后面的人猶豫了一下,最終也決定跟過去。
兩個多小時后,眾人氣喘吁吁地停在一個比較低洼的小山口,目瞪口呆,看著眼前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