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正是因為知道皇帝無條件地支持他,從頭至尾都是站在他這邊的,才有恃無恐,既不慌亂,也不害怕。
燕綏之不是在與他斗,而是與龐大的皇權和皇帝的威嚴斗,他越厲害,皇帝越是不喜和忌憚,與之相反,太子獲得的助益便越大。
“我說我早猜到這種結果了,你信嗎?”
燕綏之問。
太子嗤笑一聲:“你分明就是抱著拽我下水的目的來的,偏偏失敗的時候又要說早在你的預料之中,靠這種方式來找補,燕綏之,你也就這點兒本事和能耐了。”
“輸就是輸了,光明正大的承認并不丟臉,別為自己的失敗找借口,你扳不倒我的,。因為天意站在我這邊,哈哈哈。”
太子耀武揚威夠了,大步流星地離開,燕懷奕想要過來又沒有過來。
燕綏之冷著一張臉,眸中看不出何種情緒,沒有管其他人的議論和目光,淡定自若地離開大殿。
還真是不意外啊。
[那綏之崽崽的努力不就白費了嗎?這個時代真的沒有公道可言嗎,在我們這兒,制造假幣可是要坐牢的,數額巨大搞不好要槍斃。]
[皇權社會怎么能和我們的法治社會相比呢,在那個時代,皇上就是天,他做的決定就是法,人是大于法的,都說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但實際上他們有的是辦法脫罪。]
彈幕就相當于是沈嘉虞的眼線,她知道燕綏之最近一直都在忙活一件事,還想著能在今日有個好結果,沒想到還是不盡如人意。
燕綏之來的時候,就沉默地坐在凳子上,沈嘉虞蹲在他的膝前,握著他的手,微微仰頭去看她,卻也乖巧的沉默不語。
燕綏之摩挲了下她的虎口,用空著的那只手點在她的眉心:“蹲著做什么,腳不麻嗎?”
沈嘉虞搖搖頭,這么一小會兒并不會腳麻,更何況她很有方法的蹲著。
“我沒事,其實早就……”
燕綏之把習慣了三個字咽下去,他說了只會讓沈嘉虞更心疼,小姑娘默默陪著他就是不想讓他傷心,他其實說不上難過還是失落,更多的其實是空洞和茫然。
哪怕就像他對太子說的早有準備,畢竟以前的幾次試探都無功而返,昭示著皇帝是站在太子那一頭的,可真當事情降臨的時候,還是會有空茫的感覺,人心是軟的,無法刀槍不入。
沈嘉虞的臉靠在他的手背上蹭了蹭。
“起來吧,可憐見的。”
在見到沈嘉虞的那一刻,不虞全都退散去了,他手上微微用力,沈嘉虞就被他提了起來,又手臂一轉,將人圈著拉入了自己的懷里,坐在他微曲的雙腿上。
沈嘉虞害羞地手都不知往哪兒放了,屁股也動了動,想要下去,卻被燕綏之的大掌按著背更貼近了幾分,她干脆雙手環著燕綏之的脖頸,將他的頭按在自己的肩膀上。
哄小孩兒似的拍了拍他的后腦勺。
燕綏之笑了一聲,下巴震動連帶著沈嘉虞的肩膀癢癢的,不自在地往后縮了一下。
“我們再接再厲,如果皇上不作為的話,我們就給自己做主。”
沈嘉虞孩子氣道。
“放心,能逃的了一時逃不了一世,我們就靜靜等著好了。”
燕綏之就是來尋求沈嘉虞安慰的,目的達到了,也見不到小姑娘煩憂,還要反過來安撫,點到即止。
“皇上這次派了太子和老七接見使臣,我沒什么重要的事,街上張燈結彩的,我陪你去逛逛?”
沈嘉虞這幾日在府中確實有些憋悶,當即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