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燕綏之說道:“太子雖然早早地命人將地下錢莊撤了,但制造假幣的那么多人并不能及時轉移掉,我及時細查之下,發現那些打造假幣的工匠竟無一人安全歸去。”
“之前我就派人潛入內部,調查了那些工匠的家世,幾乎都是被高額工錢請來的,基本都是附近村莊的,甚至還有一些是上山砍柴走失被強行擄來的,我懷疑,要么是被轉移走了,要么就……”
燕綏之顧忌沈嘉虞在場,沒把話說的那么明白,但虞開城和虞弘毅卻是第一時間懂了。
沈嘉虞其實也知道代表著什么意思,見他們不想把鮮血淋漓的事實告訴自己,也就當做不知道,翹了翹懸著的雙腿,也不多問。
太子的殘酷她早就見識過,沈家這么多人他說殺就殺,更不用說那些個沒有家世背景的平民百姓了。
“但這也不足以就說明和太子有關,你得找到直接能代表太子身份的才行。”
虞開城說道。
虞弘毅點了點頭,不過他注視著燕綏之,靜靜等待他接下來的話。
“工匠們不主事,地下錢莊里就得有主事的人,太子是私下做這種事的,肯定要選擇自己信得過的人,而這人就是皇后的弟弟,太子的親舅舅,但太子處理無關人士的時候,竟連他也沒放過。”
“而他被我的人救了下來,如今安放在一處別院里養傷,待他醒來,就能問到一些細節,說不得還能當面指證太子的罪行。”
燕綏之娓娓道來。
虞弘毅卻是神色嚴肅,沒他這么樂觀:“這人是太子的親舅舅,如今皇后已經失去了后位,太子就是他們最大的仰仗,太子在位,就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和地位。”
“就算他的性命受到了威脅,也不至于就拎不清其中的輕重,他一旦出面,太子或許會把人救走,又或者直接滅口。”
燕綏之對虞弘毅說的話不置可否,只請傾聽挑眉:“我的人滲透進去,也掌握了不少的證據,他只是安排的其中一手,如果不成也還有別的后招,我從來不會把寶押在一個人身上。”
虞弘毅是和他對過棋的,知道他的棋風就像是他的做事風格一樣,縝密細心,偏生大局觀好,進攻性又強,是作為師父忍不住想提點他兩句,但他做事一向滴水不漏。
虞開城也對好友比較了解:“你是覺得時機未到。”
燕綏之點了點頭:“太子是父皇一手培養出來的,老五是個貪圖美色的紈绔,不管他是裝出來的還是本性如此,都不堪大用,老二看著精明,實則總做蠢事。”
“老七平日里不顯山不露水,除了當值,總是宅在府中不出來,也從不參與紛爭,朝堂上也不多言,老九生性活潑,沒有耐心,小孩子脾性,老八唯太子是瞻。”
他頓了一下,繼續道:“我現在展現出了一系列的實力,卻是父皇最嫌惡的,他對我更多的是猜疑和憎惡,恨不得能除之而后快,,除了太子,他沒有信任的兒子,自然是舉棋不定。”
燕綏之對現在的局勢看得很明了,沈嘉虞握了握燕綏之的手,每次說起皇上和皇宮里的種種,雖然他都沒有什么怨恨或者悲傷,可沈嘉虞就是覺得心疼,會以此種方式告訴他自己在身邊。
“那殿下等的就是大朝會,對不對。”
使團都還在路上,只要陽京里的奸細傳遞不出消息,就無人知曉皇宮的內斗,自然也就不會影響局勢和曲陽國的大國地位,邊境小國都會有所忌憚。
可一旦使團抵達城門外,皇上還未定奪,燕綏之將太子的一系列罪證公之于眾,便迫在眉睫,容不得皇上再思量。
燕綏之捏了捏她的手指:“還有半月,完全來得及。”
虞開城道:“你心中有數就行,宮中最近到處都在張羅使團的事情,你既然算計得如此之好,想來奸細也都處理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