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來冬去又三年,求生死相依。顧年少,灼灼豆蔻,清溪緣深,執手互訴情意。”
“與誰共生,歡聲笑語埋伏筆。念貪歡,輪換四季,未完待續,紙鳶飛,脈脈不得憶。重相遇,思禹嘉虞,攜手白頭,萬萬不可敵。”
婉轉悠揚的歌聲和琵琶聲回蕩在煙雨樓內,眾人如癡如醉,仿佛被帶入了情境,少年少女在溪前定情,卻因某種不可抗力元素,而被迫分離,三年寒來暑往,一切仿佛在夢中,再次相遇,只求白頭偕老,生死相依。
有不少人偷偷紅了眼眶,感性的更是掩面哭泣。
沈嘉虞低垂著頭,掩去了一切表情,燭光映照,她卻躲藏在陰影里,沈念念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沈念念摟著沈嘉虞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的懷里,似有觸動。
虞開宇作為整件事的親臨者和旁觀者,更覺兩人的無奈,感嘆命運捉弄,連帶著對燕綏之在府中學習拐走自家表妹的最后那點埋怨和擔憂也消散了。
一曲終了,紅瑤起身微微彎腰謝幕。
有人很快反應過來,大聲問道:“紅瑤姑娘已經很久沒出新曲了,今日突然放出消息說要彈新的琵琶曲,從前多是《十面埋伏》《昭君怨》這樣的名曲,宋某想問問,這曲子可是姑娘自己寫的?”
紅瑤回道:“非紅瑤所作,但詞曲卻是源于兩個人的愛情故事。”
“哦,不管誰寫的,能讓紅瑤姑娘彈奏,真真是他的榮幸,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紅瑤姑娘的琵琶稱得上天下一絕。”
“宋公子過獎。”
紅瑤謙虛回應,她不想暴露沈陵云,能再彈沈陵云的曲子,是她的榮幸才對,她抬起頭,遙望二樓,也不知那人到底來沒來。
“能問問曲子里的主人公是誰嗎?”
煙雨樓不只有姑娘,還有小倌,所以來此的客人有男有女,不少人是沖著紅瑤來的,但也有沖著小倌來的女客,她們多對愛情向往,更是好奇誰擁有如此蕩氣回腸的愛情。
“柳某剛剛細細品詞,發現有一句,思禹嘉虞,覺得很奇怪,敢問是哪四個字?”
因著屏風的遮擋,虞開宇悠然出聲,用了個假身份,這是先前他和紅瑤商量好的打配合。
“相思的思,大禹的禹,嘉獎的嘉,虞府的虞。”
紅瑤說罷,下面的人就開始了組合思索,京城虞府只有一家,炸了鍋的討論聲此起彼伏。
“嘉虞怎么這么耳熟,好像在哪兒聽過。”
“沈家的嫡小姐是不是就叫沈嘉虞,我記得當時她滿月酒的時候,沈府和虞府宴請了不少的賓客,寫的就是這兩個字,還有賓客問起含義,說她是沈虞兩家人的期盼中降生的,分別去了大將軍和沈夫人的姓,嘉更是有美好的意思。”
“你這么一說,還真是,我想起來了,芳菲宴上有一輪投票的時候也是這三個字,那這故事不就是沈小姐的?”
“剩下的兩個字豈不是另一個主人公的,現在和沈小姐有婚約的謹王殿下,難不成癡情人是謹王?”
“可謹王殿下的名字也不是這個啊?”
“名字名字,有名又有字,你知道謹王殿下的名,知道他的字嗎,用名的話豈不是指名道姓了。”
虞開宇聽著他們的話深藏功與名,沈嘉虞也調整好了情緒,不得不說,人們的聯想力真的是很厲害,只要開個頭,他們就能在瞬間編造出好幾個故事。
有人迫不及待地求證:“紅瑤姑娘,我們可是猜對了?”
紅瑤沒有回答,但在眾人看來便是默認。
“那最近傳得沸沸揚揚的太子拋棄了沈姑娘,轉而選擇了蕭姑娘豈不是謠言?”
“我聽的人家謹王殿下和沈姑娘明明就是兩情相悅,愛意綿綿,還是年少相識。”
“誰知道那些說書先生是不是被買通了呢?我最近想聽點兒別的都聽不到,全在說那兩位的事情。”
二樓處,一人聽罷全程,將手邊的茶一飲而盡,悄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