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艷臉色扭曲了一瞬,她之前就知道沈嘉虞伶牙俐齒,沒有面上這么好欺,可她邀請人來不是為了受氣的。
“妹妹能來,我當然高興,如今你是謹王妃,我是太子妃,等過了門,你可得稱我一聲嫂嫂,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哪怕以前有什么齟齬,做了妯娌,也都煙消云散了。”
蕭明艷著意強調自己是太子妃。
“我們都還未過門,蕭姑娘這話為時過早了,不過我們的確可以多走動走動,聽聞太子是正妃和側妃一起入東宮,想來蕭姑娘也知道那側妃是我同宗姐姐,我們關系很好。”
沈嘉虞笑里藏刀。
你想用身份壓我,我就在戳你傷口。
蕭明艷勉強笑著,橫了沈嘉虞一眼。
座位上的姑娘們見情況不對,連忙有人出來打圓場,水思怡與沈嘉虞很久沒見,更是趁機站了出來,親親熱熱道:“該羨慕的是我們才對,你們一個許給了太子,一個許給了謹王,希望我們未出閣的也能找到良配。”
“要不然還是先入座吧。”
在座位上看熱鬧的人很多,屏風外嘈雜聲、恭賀聲鬧作一團,蕭明艷深吸了口氣:“今日是我和太子殿下的下聘之日,殿下特意請了長公主來主持,有好多宮里的菜品,大家不要客氣。”
蕭明艷坐在主位上,沈嘉虞坐在她的右手邊,她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沈嘉虞嘴上不饒人又如何,以后見了還不是要向她行禮,只能坐在她的下首處,終歸是被她壓著的。
水思怡小聲道:“你來之前已經炫耀了好大一會兒了,像開屏的孔雀似的,仰著頭,用下巴看人,還添油加醋的把你們之間的恩怨大肆宣揚了一番,大概意思就是太子不要你了,看上了她。”
“剛剛翹首以盼,等著你來呢,明明是你不稀罕太子好吧。”
蕭明艷以為她能嫁給太子是莫大的殊榮,世間女子都該羨慕她,捧著她,可非沈嘉虞所愿的事,任她如何刺激,沈嘉虞也不會覺得有什么,有人愿意跳火坑就讓他跳,這會兒沾沾自喜,到時就悔不當初。
她也不是什么圣人,沒有提醒的必要,反正她不覺得蕭明艷的下場會和書中的她有什么不同,就連背景都這么相似,有一個做大將軍的爹。
“我招親你怎么都沒來?”
沈嘉虞問道。
水思怡苦著張臉道:“我娘也不知道發哪門子的瘋,去寺廟給我算了一卦,卦象上說未來兩個月都不宜出門,會有血光之災,我娘怕我出事,就把我鎖起來了,還請了個琴師,說是順便磨煉下琴技。”
沈嘉虞一驚:“你兩月之期夠了嗎?今日出門會不會有事。”
“夠了,要不然我娘不可能放我出門的,我覺得和尚的話也不是那么可信,估計就是騙香火錢的。”
沈嘉虞如今身邊發生了很多不可以常理解釋的事情,隱隱約約很相信命運這回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水姨也是為了你好,那你也不說寫信給我,還以為你不愿找我玩兒了。”
“我就你這么一個好朋友,哪里舍得不找你玩兒,再說,我……”
水思怡紅著小臉,沒好意思說,沈嘉虞替她補全:“惦記我大哥呢吧,他近幾日都在軍營里,很少回家,馬上步入秋日,要開始趕制士兵的棉衣了,物資之類的有他忙的。”
“誰,誰關心你大哥的動向了。”
沈嘉虞分明見她聽的認真,口不對心。
“話說,之前還以為沈妹妹會是太子妃呢,誰知道,兜兜轉轉,竟是我嫁給太子,入主東宮,所以啊,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也不能確定自己就是永遠勝利的那個,做人還是不能太囂張。”
“你說是不是啊,沈妹妹?”
沈嘉虞心想,囂張的到底是誰啊,我都不給你眼色,你非要拉上我。
“這話很有道理,蕭姑娘自己明白就好,做人做事還是低調些好,一個勁兒的用身份拿喬,誰知道這身份會不會帶來的不只是福報,還有禍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