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綏之不僅有些怔愣,還有些慌亂,他其實是想過要坦白的,但絕不是現在,他怕沈嘉虞以為他故意窺探她的心聲,以此來達到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可他沒有別的目的,就是想與沈嘉虞兩情相悅而已。
他幾乎是一瞬間就拉住了沈嘉虞的手,懇求道:“別生氣,別走,我可以解釋。”
其實沈嘉虞的內心也很慌,她的腦子里亂糟糟的,拼命的回想這段時日一來自己的心情和那些閃過的小九九,才發現自己的內心戲挺多的,幾乎涵蓋了方方面面,各式各樣的人,各種類型的吐槽,夸贊。
尤其是當她認識到自己的心意時,殿下似乎就在她的身邊,那殿下豈不是早就聽取過她的某些小九九了?
好想逃。
現在跑走應該來得及。
不對,我不能想任何的東西,我想什么殿下都知道。
抑制不住,我好像控制不了我自己。
燕綏之更緊地攥住了沈嘉虞的手,他不能讓沈嘉虞就這么逃走,這種事情還越早說清楚也好,別說小魚,就是他也沒做好準備,和小魚在一起太愜意了,以至于他的大腦放松,說話的時候都不過腦了。
見沈嘉虞還在發愣,他干脆一手抓著沈嘉虞的胳膊和手腕,將小姑娘甩在了自己的背上,向上兜了兜,雙手挽著她的腿部,干脆帶人拾級而上,說什么也要把星星看了。
沈嘉虞突然騰空才回神,本能地環住了燕綏之的脖子,不讓自己掉下去,整個人都趴在他的背上,心臟失序地跳動著,有些惱人,輕聲問道:“殿下?”
燕綏之找回了些踏實感,聲音放得有些低:“我不是故意探聽你的想法的,這個不由我控制,就是那日在芳菲宴,你被秦如月踩住了裙子,差點從樓梯上掉下來,我擔心你的安危,擋在了你的身后,你跌入了我的懷里。”
“觸碰的那一瞬,我聽到了你在罵秦如月和太子,剛開始,我以為是錯覺,幻聽了,但后來我不經意地又碰到了你,再次聽到了類似的聲音,才敢確定,是真的。”
燕綏之回想起那日的場景,兵荒馬亂的,他自己也覺得不可置信,甚至感覺到了神奇。
哦,也就是說,殿下碰到我才能聽到,那不碰就沒事了。
嚇死我了。
沈嘉虞的心神驟然放松了一瞬,全神貫注地聽著燕綏之的解釋,全然忘記了自己現在就在燕綏之的背上,思想是能傳遞過去的。
燕綏之的話語都停頓了一瞬,甚至在想要不要繼續說實話。
“但是后來,我發現,不單是觸碰你,如果我們同一時間觸碰某樣相同的物品,我也是可以聽到的,賽龍舟的時候,我們相隔較遠,但是同時握過船槳,說明條件限制在逐漸削弱,而范圍在逐漸擴大。”
沈嘉虞瞪大了眼睛。
那豈不是早早地就能隔空聽到我的心聲了,完了,還以為某些事瞞過去了,結果并沒有。
燕綏之緊繃的神經放松了,他發覺沈嘉虞的第一感覺并不是生氣,而是害羞和窘迫,任誰聽取了心中某些不愿被人知道的小心思都會覺得不舒服吧,小魚兒沒有氣急敗壞或者指責他,反應已經比預計得好太多了。
“你放心,我也不是什么都能聽到的,最初,我大概能感知到你對秦如月和太子的厭惡,還有你對他們的提防,雖然我不知道這種提防從何而來,但我很高興。”
他那時候擔心沈嘉虞被騙,也一直防著秦如月和太子,暗地里保駕護航,見她親近秦如月,都恨不得跑到她面前大聲提醒她,后來才漸漸放心的。
“你對周圍環境,對旁人的無關緊要的稱贊或者別的看法我都聽得到,可我從來沒有聽過有關我的任何東西。”
說到這兒,燕綏之的聲音低落了下去。
沈嘉虞明顯地感覺到了他的情緒變化,終于從自己的世界里出來了,沒忍住撓了撓燕綏之的下巴,發出了無意義的疑問:“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