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綏之沒回答她,曲起食指在她的額頭敲了一下,不疼,但沈嘉虞還是揉了揉。
“大約是我懂你吧。”
就算沒有讀心術,小姑娘也是事事都擺在臉上,開心,憂愁,一眼能看出來。
“有沒有這么神哦,那你說說我現在在想什么。”
哼哼,我腦子空空,也不想,就盯著他,他肯定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因為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嘿嘿。
放空,小魚,放空。
沈嘉虞雙手托著身下的長椅,仰著小臉笑意盈盈地望向燕綏之,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挑釁。
燕綏之被逗笑了,裝作沉思的樣子。
沈嘉虞很是得意:“不知道了吧,我的心思才沒有那么好猜呢。”
“你剛剛故意腦子里什么都不想,臉上也盡量保持著面無表情的樣子,在想我肯定猜不到。”
燕綏之慢吞吞地說道。
“啊?啊!”
沈嘉虞的眼睛,慢慢地瞪圓了,還趕快向后挪了挪屁股,燕綏之始終關注著她,生怕她動作太大,挪到椅子的邊緣不小心掉下來,摔個屁股蹲,她反應很大,卻很可愛。
“你真的很可怕誒。”
這猜得到。
好邪乎。
燕綏之收下了她的夸獎,彎了彎唇,故意問道:“我猜對了?”
[如果不是太過玄幻,我都懷疑燕綏之有讀心術,不過讀心術本身也沒那么神化,是能夠根據人的表情和性格來揣測她的心理活動的。]
[他們什么時候成婚啊,我等不及要做這個證婚人,見證一對新人步入婚姻的殿堂,燕綏之一定會給沈嘉虞人世間最盛大的婚禮吧。]
沈嘉虞先是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不愿承認自己被看穿了心思:“才不是呢。”
燕綏之也不與她爭辯,嚴格來說,他作弊了。
一直到天黑,一大家子又一起用了晚膳,燕綏之才離開,他卻沒有直接回府,而是去了馬場,縱橫奔馳了兩圈。
謝嶺知道,主子只有在特別快意的時候才喜歡跑馬,他享受跑馬的自由和刺激感,曠野上,是不一樣的主子。
“走,去宮里,我們把石珀接出來。”
謝嶺覺得跑完馬的主子有些瘋狂,但他喜歡這種瘋狂,二話不說跟了上去。
同時,在東宮的太子被太妃請去了她的寢殿。
太子是尊稱已故的太后一聲祖母的,可太妃雖然取代了太后的位置,但到底不是正統,叫祖母于理不合,所以太子行禮時還保持著自稱:“孤見過太妃。”
顯得不倫不類。
“這么晚了請太子殿下過來,哀家于心不忍,但殿下白日里都在勤政殿陪同皇帝批閱奏折,實在是大忙人,只好出此下策,如月說你愛吃蝦,去小廚房做白灼蝦去了。”
秦如月白日里去請過太子兩回,都被太子以公務繁忙的理由回絕了,但他也知道躲不過,對太妃找他來是為何事心知肚明,所以秦如月再次相約,還挑了晚上,他便來赴約了。
“如月的手藝孤還真的沒嘗過,還以為她十指不沾陽春水呢。”
既然太妃遲遲沒有切入正題,太子也愿意陪著寒暄,言語間叫了如月,也是表明他和秦如月關系親近,要太妃能稍稍放下戒備。
“如月這孩子從小手巧,身世坎坷,幾經流轉,才被哀家精心教養,哀家很看重她,但這孩子心思重,又太重恩情,非要親自下廚給哀家做吃的調養身體,久而久之,練就了一手好廚藝,倒是便宜太子了。”
這便是試探了,要是太子愿意娶秦如月的話,肯定會日日為他洗手作羹湯,他就是有福之人,占了這個便宜,若是他沒有想法,便會推拒。
太子沒有說話,秦太妃沉下了臉:“殿下莫不是以為手握著鐵甲衛,就能為非作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