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世子是隨廣陵侯一同進京的,一路上可謂是劣跡斑斑,招貓逗狗,吃喝嫖賭,無一不做。”
謝嶺稟報著,不自覺露出了厭惡的神色,很快就收斂了。
“并沒有查出他暗中聯系誰,那兩艘被工部檢查過的船的船艄有些問題,好像比船頭更重,導致人踩上去的時候會發生傾斜。”
“具體的工部的人還在查,至于被關起來的參與比賽的人都說不知情,好好的船就偏離航線了,他們也很害怕。”
畢竟那一船上都是皇室子弟和達官貴族家的兒女,他們開罪不起,生怕誰有個三長兩短,他們就得被砍頭。
“聽起來不像假的,有兩個被提審時,一看各種刑具,當即就被嚇尿了,不過刑部也沒放人,太子說他要親自審問。”
謝嶺停了一息,還是把自己的疑惑問出口:“主子當真懷疑是金世子安排好的?他一個紈绔子弟,不可能吧。”
燕綏之修長的指尖敲打著桌面,那份密密麻麻的情報被他隨意扔在一邊,上面記載的全是金世安的“戰績”,平白污了他的眼。
他閑閑地撩了撩眼皮:“看人不能看表面,這個道理還要我教你嗎?”
“人人都以為燕綏之在朝中沒有勢力,是可以隨意拿捏的軟柿子,可他們不知道,我在工部有人,同樣也能拿到刑部的消息。”
謝嶺立馬變得嚴肅起來,收起了對金世安的輕視之心。
“調查一下此人的生平總是沒有壞處的,也許就能被我們發現些不同尋常的東西。”
“既然太子要審,我們就靜觀其變,等結果好了。”
燕綏之懶散地靠在椅背上,全然沒有被看守的局促感,禁軍在外巡邏,時不時故意搞出些動靜來,攪得燕府不得安寧。
他全然不理會,還讓管家安撫好下人的情緒。
謝嶺躊躇了一會兒,不知道有些問題該不該問。
“想說什么就說。”
“您是故意激怒皇上的嗎?”
他深知主子的為人,只要他想,和任何人交談,都能做到滴水不露,他從來沒見過主子發怒的樣子。
從來都是淡漠的,平靜的,帶著虛假笑意的,仿佛沒有什么事、什么人能真正入了他的眼,無欲無求。
命運不公,他也不放在心上。
“你覺得我做的不對?”
這便是承認了。
謝嶺百思不得其解,卻從來不質疑燕綏之的決定,他打心底里佩服并敬畏著主子,主子從不出錯。
“屬下不敢。”
燕綏之擺了擺手:“且等著看吧,到時你就會明白。”
“沈府沒動靜嗎?”
之前他受傷的時候,沈嘉虞可是第一時間就上門的,他被幽禁的消息應該傳遍了才是,如何就沒等到人。
小沒良心的。
“沈夫人帶著沈小姐去了虞府,并沒有返回沈府,應當是有長住的打算,或許還沒得知您被禁足,要不要屬下……”
為燕府找個當家女主人,謝嶺義不容辭。
“不要把你的臟心思用在她身上,她想來自會來的。”
燕綏之眼中的光還是暗了暗,即使他明白沈嘉虞不來是對的,他一遭難,本就不待見他的人更是躲得遠遠的,就差落井下石了。
他并不想在此時,讓沈府和他有所牽連。
謝嶺心中忿忿,他明明就是為主子著想,怎么就臟心思了?
不領情拉倒,他敢怒不敢言。
“杵著干嗎,出去啊。”
燕綏之趕人。
用完就丟,主子好無情。
謝嶺出了門,不過一霎那,他竟然又敲響了門,低聲道:“主子,有人來了。”
那人就站在門前,不知待了多久,而他居然沒發現,不由身體緊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