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這小小的不愉快,之后的晚宴進行得還是挺順利的,沈嘉虞被大殿里的濁氣弄得暈暈的,半道就偷跑出去了,好在半米處就有宮人提著燈,不會很黑。
晚風習習,帶走了絲絲悶熱,很舒服。
“雪滿山中高士臥,月明林下美人來,好一個美人賞月啊。”
輕佻的聲音傳來,生生壞了詩詞的意境。
沈嘉虞回身看去,果然是惹人生厭的金世安,他自以為不羈地搖著折扇,口中念念有詞,目光中滿含色欲,絲毫不忌諱露出他對沈嘉虞的覬覦。
“小美人,總算讓本世子抓住機會了吧,這次你身邊可沒有兄長和討人厭的燕綏之了。”
他摸了摸尚未消下去的臉,一手的脂粉,那是為了掩蓋傷痕專門涂抹的,好多人都用異樣的目光打量他,他從來都不在意世俗人的看法,反正他的名聲也不怎么好,做出什么事來都正常。
“我還未對你行不軌之事呢,他們就打了我,本世子可不能白吃這個虧,就小美人你來補償吧。”
說時遲那時快,金世安話音剛落便伸手去抓沈嘉虞,沈嘉虞靈活地躲了過去。
“冤有頭,債有主,既是我大哥和三殿下打的你,你找他們打回去便是,欺負我一個弱女子干甚。”
欺軟怕硬。
沈嘉虞在他的罪狀上又添加了一筆。
“本世子的債可不就是你嗎?小美人別躲了,乖乖從了本世子,本世子帶著你去廣陵,保準你吃香的喝辣的,過上美美的小日子。”
“快來投入本世子的懷抱吧。”
金世安沒想到沈嘉虞還挺能跑的,他們倆就繞著柱子來回轉圈,他本就過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稍微運動一會兒就覺得累,已然是有些追不上沈嘉虞了。
猥瑣。
燕綏之剛溜出來尋沈嘉虞,就聽到了她的罵聲,立馬加快了腳步。
沈嘉虞就是出來透氣,真的不想和金世安玩兒這種貓捉老鼠的游戲,像金世安這樣的弱雞,她能一只手提起來甩兩圈并精準的把他扔進湖里。
手心有些發癢,她觀察著跑的位置,試圖用最省力的辦法幫助金世安清醒清醒。
就見金世安兩腳離地,升到了半空中。
“三殿下。”
沈嘉虞收回了伸出去的手,眉眼彎彎地喊了一聲。
燕綏之提著金世安的后領子,運著輕功到了半空,做了沈嘉虞想做的事,毫不留情的把金世安扔進了湖里。
“燕綏之!”
金世安在湖里撲騰,氣急敗壞地喊了一聲:“我操你大爺的,你又壞本世子的好事。”
“我不會水,美人救我!”
燕綏之和沈嘉虞對視一眼,都笑出了聲。
“他自小在海邊長大,小小年紀就在里面撲騰,浪里白條都不為過,別信他。”
“我不信。”
沈嘉虞的嘴角上翹著,現在這里只有他們兩個人:“謝謝三殿下送來的綢緞。”
燕綏之有些無奈,賭氣似的說道:“朋友之間不需要說謝謝。”
他頓了一下:“還是說,我們不是朋友?”
沈嘉虞實打實地怔愣了一下,夢中她說過的那句話不期然地閃現在腦海中。
這種話應該是朋友之間經常會說的吧。
小時候的我便有這種想法,那三殿下有也很正常。
沒多想,她便笑著道:“能和三殿下成為朋友,是嘉虞的榮幸。”
明明是燕綏之主動提起的,可他對朋友二字甚是不滿,心中滿是苦澀之意。
那么多的綺思雜念又豈是能對朋友做的?
等等,嘉虞剛剛那句響在他耳邊的內心獨白是何意思,哪句話是朋友之間會說的,他說的那句嗎?
“殿下,殿下?”
沈嘉虞的小手在燕綏之的眼前揮動著,燕綏之還沒回過神來就一把抓住了,一時之間,萬物都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