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正業有好一會兒沒說話,才對沈嘉虞說:“嘉虞,你跟舅舅來。”
他們去了書房,虞正業從抽屜里拿了一張字條給她,上面寫著:鬼在黑市,酉時速到。
“昨日突然出現在我桌面上的,我剛開始還以為是進了賊,讓府中人好好的搜查了一番,但是守在書房的家丁說并無任何人進入,他一刻沒敢離開,并沒有聽到動靜。”
“事關陵云,我不敢大意,可大理寺的調查陷入了僵局,我想著也許是個突破口,就抱著試一試的態度調了人,沒想到那人真的撞了上來,看到官兵沒有躲,自投羅網。”
沈嘉虞將紙弄平展,她并不認識上面的字跡,也許是燕綏之寫的,也許是他留下的人送來的,可不管如何,都證實了他暗中關注著自己的一舉一動,默默付出且不邀功。
“看來你知道這字條的主人是誰。”
沈嘉虞點了點頭:“大理寺那邊審的如何了?二哥何時能回來。”
“還在審,那人雖然落在了大理寺的手中,也被指認過了,可他對犯下的罪行并不承認,顧左右而言他,油鹽不進,大理寺的刑法夠嚴酷了,他竟然能忍得住。”
“他很快會招的。”
沈嘉虞說道。
虞正業不由多看了她兩眼,以前沈嘉虞遇到一點小小的困難,都會癟著嘴尋求他們幫助,是不肯動腦筋的,偶爾聽到他們在談正事,也很快就躲到一邊去,生怕污了耳朵,平添煩惱。
什么時候起,小姑娘已經漸漸長大,有了小秘密。
虞正業悵然若失。
“對于針對你二哥的人,你可有眉目?”
他覺得沈嘉虞知道很多事情。
沈嘉虞卻搖了搖頭,她不能說,一旦說了,虞府和沈府與太子的關系就會陷入僵持的境地,太子以前能一步步扳倒他們,現在仍然有這個本事,更何況事關她,外公和祖母他們只會更加緊張。
“嘉虞,你上面有好幾個哥哥,是我們家最小的,不需要你抗多大的事和壓力,永遠都可以和我們傾訴,小魚兒只需要可愛就好。”
聽著舅舅的話,沈嘉虞暖暖地笑了。
“嘉虞沒什么可求的,就希望無論是沈府的親人,還是虞府上下,大家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就好。”
可惜他們與朝堂的牽扯太深了,沒有誰能置身事外,站隊是遲早的事,不過能晚一刻便晚一刻。
沈嘉虞和虞水瑤在虞府住了一晚,第二日虞正業帶回沈陵云已無罪釋放的好消息,母女倆才匆匆回了府。
“老二,跨了火盆才能進門,消除晦氣。”
沈陵風在大門口放了一個燃燒著的火盆,火苗不大,沈陵云長腿一邁,跨了過去,沈老夫人手里拿著長長的柳條枝從頭拍到腳,又用手灑了點水在他身上。
折騰一番,沈陵云道:“還容孫子先去換身衣服,洗漱一番。”
雖然他沒受到刑罰和折磨,但是畢竟身上有嫌疑沒洗凈,待遇也沒太好,好幾日沒沐浴,他早已受不了,聞了聞身上的味道,就匆匆要跑。
“二哥!”
沈嘉虞呼喊著,炮彈似的飛奔向沈陵云,沈陵云本欲躲開,不想讓小妹沾染晦氣,但又怕她收不住腳摔了,還是張開雙臂迎接她,沈嘉虞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對不起。”
沈嘉虞輕聲道,沈陵云不明所以,感覺到有氣流在耳邊拂過,小妹似乎對他說了什么,但他聽不清,還想再問,就被小妹推著去房間,沈興朝和虞水瑤跟在他們身后。
“嘉虞的情緒不太對。”
虞水瑤說道。
“哪里不對?這不是挺好的嗎?”
沈興朝到底是粗獷一些,沒有虞水瑤細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