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門之后,是另一個他熟悉的西鼎,卻是一年前的西鼎。
他找到了以前的他,發現以前的他已經承襲了不少有關未來的記憶,卻仍舊活的十分窩囊。
怒其不爭之下,他選擇殺了過去的自己,取代了一年前的自己。
“這都是些什么.”
婁恒躺在榻上腦袋被燒的糊涂到不行,緊擰著眉頭無意識喃喃出聲。
他看見“他”用匕首刺死了一只狐貍,然后他半透明的身體就直接開始變成煙塵。
腦海里這些回憶來回跳轉時,他突然感覺這些記憶開始慢慢從他腦內消退。
他的直覺告訴他,他應該睜眼寫下一些關鍵的信息。
可是不行,他只是睜開眼皮都變得十分困難,就像是有什么東西禁錮了他的身體,在強行從他體內抽取什么出來。
只能勉強以強大的意志力咬破自己的右手食指,在榻邊的木桌上寫下了“狐貍”二字。
寫到那個沒有成形的“貍”字時,一種強烈的眩暈感襲向他腦內。
等他再次蘇醒的時候,只感覺忘了很多東西,但死活卻想不起來。
這時,右手食指傳來的陣痛吸引去了他的注意力,他看了下手指上已經干涸的血跡,視線開始四巡起室內。
很快,便在榻邊木桌上看見了兩個字。
“狐狐貍?”
他沒有任何寫下這兩個字的記憶,再加上他突然有一種忘了很多事情的直覺,直接把下屬喊了進來,問道,他府中的狐貍呢?
他養了一只狐貍的事情,他倒是有印象,就是當初為什么養它,他已經記不太清原因了。
“狐貍正在窩里睡覺呢,殿下您要看它嗎?”
“嗯,扶吾起來,吾要去看看它。”
到了地方,入眼的狐貍有著一身狗啃一般的毛,身上還套著一件小衣服,整體是姜黃和奶白色的,是怎么看怎么丑。
婁恒盯著那只丑到不行的狐貍,沉默了半響后問一旁的下屬,他當時是為何要養它。
“當時您突然說想要養一只狐貍,本來這狐貍一開始還沒這么咳還沒這么外形別致,但您非說,把它弄成這樣最好看,屬下也就按照您的吩咐照做了。”
見在他自己的下屬口中也問不出什么,且他自己也沒有任何關于收養這只狐貍的記憶。
婁恒想起之前他在木桌上看到的那兩個字,最終打算還是不要深究,繼續養著這東西。
他總感覺,有這個東西,對他的用處應該很大。
時間一晃便是半月,今日大雪,雪勢從一早便開始下,到了此刻,整個西鼎都仿若披上了一層厚實的雪毯。
婁淮乘著馬車從東宮抵達他在郊外置辦的宅邸,踩著深一腳淺一腳的的雪往建有蔬菜油紙棚的地方前去。
不知怎得,他到了他在郊外的這個宅邸后發現了許多他本不應該有的東西。
他要去的那個蔬菜油紙棚是,一個看起來非常怪異的木制跑輪是,還有的,則是數不清的小衣服。
他到了蔬菜油紙棚,看了下里面長勢喜人的蔬菜,親自動手澆水施肥好后,便緊了緊肩上的狐裘斗篷,往榻室的位置前去。
甫一到地方,就聽打掃他屋子的下人說,從角落里掃出來兩個落了灰的錦囊,不知曉里面是裝了什么東西。
“錦囊?拿過來孤看看。”
下人應聲將那兩只已經被他們拍好灰,但仍舊能看出是經歷了不少年頭的錦囊呈了上去。
婁淮讓下人下去,室內只留他一人后緩緩拆開它們。
只見其中一個稍大些的錦囊里裝了兩個泥塑模樣的東西,而另外一個,則是裝了藍紫色的大塊寶石,一共有兩塊。
他拿起那兩塊并未在西鼎亦或是外域見過的寶石端詳了好會兒,仍舊未能想起他是從何處得到此物的后,便將視線移向那兩個泥塑上。
其中一個泥塑,上面帶有一個小巧的動物爪印,看起來,有些像是貓的,但仔細去看,爪子尖的位置明顯要比貓的尖上不少。
他暫時沒能想出這是什么動物的,只能去看另一個泥塑。
那只泥塑整體來看,丑的很別致,能看出來那個掃把一樣的地方應該是尾巴,兩只眼睛也是一上一下,鼻子還有點歪,兩只耳朵被捏的像兩把大蒲扇,看著嚇人。
最離譜的,是它前半段比較瘦,后半段像是灌水了一樣胖的身體。
盡管這泥塑已經丑成這樣了,但婁淮仍舊能大致猜出,這丑東西,是一只狐貍。
狐貍的話,那這個腳印婁淮仔細看了下丑泥塑的腳,腳掌的位置的確是和腳印形狀一樣的。
“所以,這都是同一只狐貍的東西?可我為什么不記得,我有養過狐貍?”
婁淮喃喃自語間,沒有注意到,他下意識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衣領口處,就好似先前這里不該是這么空蕩蕩的。
“殿下,今日冬至,該吃餃子了,咱們是在攬月軒吃,還是專門去京城的食肆吃?”
吉十估摸著時間,覺得婁淮應該是看完東西了,敲門如是詢問道,婁淮聽見攬月軒的名字,收好泥塑和寶石后起身開門,看向吉十問道,攬月軒的名字,他當時起的時候可有說過原因。
“原因?當時這處郊外宅邸建成后,您就直接定了這個名字,并沒有說原因。”
“是嗎?”
婁淮斂起腦內紛雜的思緒,抬眸看了眼還在紛紛揚揚下著的大雪,敲定了主意:“今日這餃子,便在攬月軒吃吧。”
夜色降臨之時,外頭的雪勢雖止了,可夜風仍舊凜冽。
婁淮讓吉十將食桌置放在抄手游廊附近,能看到雪景的位置,便開始盥洗雙手。
洗的時候,他方發現右腕多出的那條紅線還差最后一點就徹底凝成實狀,兀得頓下動作,讓伺候的下人離開。
等人走遠了,紅線完全凝實之際,他清楚看見,腕間紅線的另一端似乎傳來一陣扯拽。
緊接著,一道十分陌生,可他聽著卻想落淚的少女聲灌進他腦內。
“婁麻瓜,你聽得見嗎?”
腦婆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