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微月不知道釋空這會兒已經將話題轉到她身上了，她被中年和尚帶著放到一個鋪有軟墊的羅圈椅上后，就見中年和尚拿起掃帚清掃起長廊處因為雨勢太大漫進來的雨水。
她趁此悄悄活動了下兔子布偶身體，并且用腦內羈絆問起婁淮，釋空都跟他說了些什么。
怪異的是，這次提問作罷，婁淮只是有些沉悶地回她，說是等回去的時候再悉數告訴她。
傳進腦內的聲音磁性低沉，聽著雖和平日里差不了太多，但左微月還是敏銳聽出來一些不同。
好像，像是在壓抑什么難受的感情一樣？
而事實上，也的確是。
就在釋空方丈說完那句“而這一切，卻都是有代價的，和本不該找上你的那個東西有關。”后，釋空又接著加了句“婁施主可還記得，當時貧僧還對你說了句，若你涅槃重生的那日已經到來，你已得到的東西，不會在你那處待太久？”
這句話從婁淮當時重生沒多久，遇見左微月的時候就已經猜到或許是跟她有關。
可因為不夠確定，當時又有比這更為重要的事情需要考慮，他便沒有繼續去思考。
現今此事再次被提起，他才感覺心口像是被人挖了個洞一般，變得空落落的，空虛異常。
“我自然記得。”幾乎是沙啞著聲音說完這句后，婁淮突然有點不想再問下去，想要逃離這個地方。
似乎只要他不繼續做深問，那些他不想要聽見的話就不會得到印證一般。
可他最終還是忍下這股沖動，抬眸去看釋空，等著他的下文。
只因或許，能有一個辦法緩解這個死局呢？
釋空點了點頭，說了句讓婁淮已經灰暗下的眸子再次充斥滿光亮的話：“這句話，事到如今，也已經不再準確，也出現了一些變化。”
“貧僧原先預測的時候，這個不該和你產生交集的東西，不會為婁施主付出太多，而今來看，婁施主你和她之間的羈絆，竟是比貧僧想象的還要深。”
感慨間，釋空端起散了不少熱氣的茶水，輕抿了一口繼續道：“既是如此，屆時一切事情回到屬于它本有的正軌時，或許說不定，這個東西會只為了你做出一些出人意料之事。”
釋空說的不是很明白，但以婁淮玲瓏的思緒，也聽懂了個大概。
以他如今對左微月性子的了解，再加上他們二人之間的關系，她會為他做到什么程度，并不難猜。
他比較在意的是，她如果真的這么做了，會不會對她產生一些影響。
正擔憂著，就聽釋空替他解了惑。
“當然，萬事萬物都在遵循它該有的定律，發生的所有改變，都會有一定代價。”
“那這個代價，會是什么，您方便告知一下嗎？”
釋空聞言輕笑了一聲，和藹的面對上婁淮道：“你確定，真的要聽嗎？即便之后發生的事情會因為你今日做的選擇產生一些變化？”
“今日你不問，日后或許還能出現一個意想不到的結果。可你若是繼續追問下去，那么一切，幾乎已經是可以成定局。”
聽到這里，婁淮有點不確定了，他攥緊了腰間懸掛著的仙鶴錦囊，靜默了良久，最終還是打消了念頭，搖了搖頭：“那還是算了，您還有什么能再同我說的嗎？”
釋空搖了搖頭，再次喝了一口熱茶水：“貧僧能透露給您的天機，目前只有這些，不過有些話，貧僧想送給您，或許在您之后遇見大事時能派上用場。”
“什么話？”
“遇見一些看似無可挽回之事時，可以選擇鋌而走險，甚至是，使用一種極端的手段，但你卻需要控制好這個度。”
婁淮將這幾句話放在嘴里過了一遍，雖然沒太明白它的深意，也還是打算，等回去之后將它寫下，時時記著它。
外面的雨勢，在婁淮從里屋出來后，漸漸變成毛毛細雨，眼看著就要停了。
可婁淮的心情卻依舊波動很大，整個人的思緒都像是蒙上了一層陰霾一般。
左微月回到他衣領，注意到他的異常，猜測這肯定和那個釋空方丈脫不了干系。
等婁淮回到廂房后，好奇問起他，釋空到底都說了些什么。
婁淮沒有先回她，而是靜靜注視著她良久后，右手撫摸起她兔子面龐，突然問她道：“小月，你有沒有隱瞞我什么事情？”
左微月擰眉：“怎么突然這么問？”
真說隱瞞的事情，那肯定是有的，但我一開始也不想隱瞞啊，是根本說不出來。
聽到她的心里話，婁淮眸色深了深后繼續做試探：“釋空方丈說，倘若我身側的親近之人對我有太多隱瞞，日后或許會影響到我的命軌。”
扯謊編造了這么一個說辭后，婁淮輕撫著左微月兔子布偶面頰的手依舊沒有收回，他想要看看，到底為什么，釋空要說左微月一開始不屬于他。
這個問題，他原先有思考過，有想過會和他與婁恒的出現時間早晚有關。
但那時他又仔細問了她，她告訴他，和時間早晚雖然有關，但卻不是關鍵原因。
似乎有一個她十分認可的標準立在那里，讓她認為，她和他，一定是會產生糾纏的關系。
現在，他需要找到那個標準。
“親近之人.隱瞞？”左微月神色愣愣。
這完全是在暗指我吧？但我對婁麻瓜隱瞞的事情也不應該有那么大副作用啊，再說了，就算有，他有男主光環在，應該也能化險為夷吧？
聽到“男主光環”四個字，婁淮突然想起一件被他忽略已久的事情。
那便是，他之前看見的那個名叫《逐權》的書中，他的定義明明是反派。
可左微月卻不止一次將他定義為男主。
差錯，難道是從這里產生的？
左微月不知道婁淮已經要接近真相了，糾結之下，試著再去說，她之前第一次見到婁淮后沒能說出的話。
“好吧，我承認，我的確是有事情瞞著你。”
兔子布偶說到這里頓了頓，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氣一樣，繼續道：“其實，我生活的世界，和你所在的根本不是同一個。”
婁淮還是挺聰明的，可憐的笨女鵝還不知道泄露了這么多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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