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音趕過來的傭人,看到褚淮安滿臉是血這副險狀,立馬找人來收拾一地狼藉,順便打電話給救護車,把他送去醫院。
救護車很快就來了,褚淮安心有余悸地被擔架抬上車,快上車時,只聽見“咯噠”一聲,擔架斷了。
他整個人砸在了石子路上,一張臉差點磨出火星子。
“嗷!!”
又是一聲慘叫,褚淮安再次抬頭時,自己的四顆門牙還整整齊齊地卡在石頭縫里。
他終于忍受不住這種痛苦,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所有人都用同情又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他。
怎么會有人這么倒霉?!
此刻,簡安然已經打到車,在去當年車禍現場的路上。
她掐指一算,褚淮安那個油膩男已經倒大霉了。
天理昭昭,因果循環,根本不需要她動手,褚淮安注定要倒大霉。
一秒記住s://
半小時后,簡安然的車子停到了案發現場準備收魂。
車禍已經發生過兩年,現場已經找不到當年的任何痕跡。
但簡安然一下車,就察覺出這個地方的磁場不太對勁。
很壓抑,似乎有人刻意動過手腳。
她從葫蘆里掏出羅盤,在現場走了一段距離后,終于發覺了異樣。
此地多了不少石頭,但這些石頭并不是原來屬于本地的,而是有人刻意用了不同城市,不同屬性的石頭,擺了一個陣法。
正是因為這個陣法,導致褚彥的一魄一直被困在原地,無法回到自己身體里。
這也是他一直沉睡兩年的最終原因。
如果說陣法是故意的,那之前那場車禍,就應該不是意外?
到底是誰,要害他?
想到褚淮安身上牽扯到的那條因果線,簡安然微微瞇了一下眼睛。
也許,褚淮安知道點什么呢?
簡安然斂眸,將陣眼破壞后,才重新上了車,離開現場。
在她上車的同時,褚家。
護工正在給褚彥擦臉,在碰到他的手臂時,看到褚彥的手指,悄然動了幾下。
護工嚇了一跳,再去細看時,褚彥的手又變回了原來的安靜。
他嘗試著幫他活動手掌,依然毫無反應。
難道他剛剛眼花了?
簡安然一上車,便閉著眼睛假寐。
但實際上卻在心里掐算,然而算了好幾遍,都顯示當年害褚彥的那個人,已經受到陣法的反噬死了。
褚彥的命格她算過,并不是普通人的命格,否則當年那場巨大的車禍,早就奪走了他的性命。
那人明知殺不了褚彥,卻還要豁出自己的生命,冒著被陣法反噬的風險搞這些小動作,到底是為什么?
她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懷里的手機突然響了。
簡安然睜開眼,看到備注上顯示的名字后,嘴角不自覺上揚。
接通電話,聽筒里傳出一個活潑可愛的男孩聲音。
“媽咪,怎么樣啦?爹地醒了沒有哇?”
聽到兒子的小奶音,簡安然心里的那點陰郁都被打散了。
她微微笑了笑,眼底的溫柔如春風化雨。
“很快就醒啦,媽咪剛剛有了發現,有人想要害你爹地,為了保證他的安全,媽咪可能會在魔都待得久一點,你呢?星星,每天有沒有乖乖練功?”
“這樣啊……”
電話那端的小家伙,聲音聽起來頗為失望,哪怕沒見到他的表情,簡安然都仿佛看到了他小狗狗一般委屈巴巴的模樣。
不過很快,簡星星就恢復了元氣。
“我沒關系的,媽咪一定要照顧好爹地!抓到背后那個壞人,讓他受到法律的制裁!”
“嗯,媽咪知道了,你呢?最近有沒有好好做功課,跟師叔師伯們練功沒偷懶吧?還有,你沒跟師兄弟們打架吧?”
“哎呀媽咪,你說什么?山上信號不好……我聽不見……”
“簡星星——”
簡安然看穿了這家伙的顧左右而言他,瞇著眼睛,拖長了音調,聲音聽起來仿佛山雨欲來,冰冷又無情。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簡星星:“……”
他放棄掙扎了,頹敗的小奶音從電話里頭傳來。
“那什么……昨天下午師伯放大廳那個黃花梨屏風,不小心被我打得稀碎,但我真不是故意的,他那屏風沒放對地方,我走得快,摔了一跤,就輕輕抓了一下……”
“還有今天早上有個童子班的插班生不講道理,他要打小師妹,我就把他手抓住,本來想給他一點愛的教育,結果我把他手捏骨裂了……”
小家伙的聲音越來越心虛,越來越沮喪。
“媽咪,賬單大師伯應該已經發給你了,那什么……我還得去抄《道德經》,師伯說晚飯前抄不出來就不讓我玩游戲,我先溜了……嘟嘟嘟!”
簡安然:“……”
怪不得這兩天眼皮一直跳,不過她的事情太多,也就沒顧得上給簡星星算一卦。
他剛剛說什么?賬單?
簡安然點開八百年不怎么看的微信,立馬跳出來一大堆未讀消息。
其中最近的聊天記錄,是一個名叫霍格沃茨·青云觀分院的群,群里一共八人,是青云觀的全部高層。
簡安然一點進去,就看到大師兄路子軒在她。
我欲成仙,法力無邊安然:在嗎?
我欲成仙,法力無邊:你兒子又闖禍了(滑稽.jpg)
我的黃花梨屏風可是從海島托運回來,找顧大師雕刻的,原價二十萬八,看在你是我小師妹的份上,打個折,十八萬八,怎么樣?轉賬還是現金?(蒼蠅搓手.jpg)
安然:……
她打字回復。
安然:賣腎行嗎?最近剛投了個項目,實在是一滴也沒有了,正在魔都搬磚掙錢。
路子軒估計正在看手機,下一秒就回復了。
我欲成仙,法力無邊:難得啊!都多久沒看到你冒泡了?安然
修仙都得死:特大喜訊!青云觀觀主上線啦!
我欲成仙,法力無邊:你兒子現在力氣越來越大了,就五歲一小孩,昨天一巴掌把我屏風拍稀碎,還有那骨裂的倒霉小破孩,他爹媽說要告你,最后我答應給他們兩張避禍符才勉強冷靜下來。
修仙都得死:這個話題我也有發言權,昨天你的好大兒從后面給我一巴掌,我感覺自己的靈魂好像都被拍進了十八層地獄,尾椎骨麻木到仿佛不是我的,要不是我會金鐘罩鐵布衫,這會兒已經躺ICU了。
簡安然莫名心虛,一想到三師兄那一米八的個頭,兩百來斤的體重,差點被她五歲的兒子打殘廢,她就格外無奈。
沒辦法,簡星星從生下來,就自帶大力屬性,除了這一點,其他方面除了學東西快一點之外,又跟普通小孩沒有區別。
安然:騷瑞,各位師兄,等我回來請你們吃飯!
我欲成仙,法力無邊:我要吃!吃大碗的!兩碗都不夠!你記得賺夠我屏風的錢再回來,不然我可去你私庫里搜刮師父留給你的寶貝了啊。
安然:……
修仙都得死安然: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懷孕的時候是不是菠菜吃太多了,怎么生出星星這個大力水手來?你說我現在吃菠菜還來得及嗎?能不能一拳把人頭蓋骨干穿?
我欲成仙,法力無邊修仙都得死:修道之人怎么總想著打打殺殺?小心師父回來罰你背《清心咒》!
提到師父,簡安然眉頭一皺。
安然:師父還沒回來嗎?
我欲成仙,法力無邊:沒呢,最近我們算了好幾卦,都只算到師父的大致方位在帝都,他不想讓我們知道他的行蹤,平時電話也不接,屬于是放飛自我了。
后面的聊天內容沒多少營養了,簡安然退出群聊,微信界面又突然跳出一條新消息。
金蘭香女士:你回魔都了?
金蘭香女士:怎么都不給我和你爸說一聲?你在哪里?
金蘭香女士:電話也不接,微信也不回,你現在能耐了?簡家怎么有你這么個白眼狼?你奶奶病重,馬上就要死了,你要還有良心,就趕緊回來見她一面!
簡安然盯著手機屏幕,眼底黯淡了一秒。
她在簡家生活的時間不多,除了奶奶和年紀最小的弟弟,其他人都對她頤指氣使的。
想到記憶中那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模樣,她有些不舍。
不管怎么樣,回去看看吧,如果能救她也好。
關掉手機,簡安然對司機說。
“師傅,麻煩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