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這一幕,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本能的手腳一抬,直接就是用力一揮,將她狠狠的踹到了旁邊,方知微連同著孩子直接就是踹倒在了臺階之下。
一聲凄厲的慘叫之聲響起:“啊……”
方知微慘叫不已,身子不斷的往下滾著,手中卻牢牢的抱著自己的兒子,牢牢的將其護在懷中,生怕是會傷到分毫,全身不顧及自己的情況。
可縱使是如此,還是傷到了孩子。
此時,耳邊皆是李世安慘叫之聲,不斷的響起。
這一幕讓李承民瞪大了眼睛,心肺欲裂,滔天的恨意幾乎是要將他整個人撕成了兩半,再也不顧一切的沖了過去。
“知微,世安……”
只見方知微整個人此時倒在了地上,雙手還是牢牢的死死的抱住了自己的兒子,懷里面的兒子哭聲慘叫不斷。
顯然,雖然是哭得凄慘
不過眼下能哭才是最好的,能哭,最起碼是能證明沒有性命之憂的,能哭,最起碼證明并沒有什么事情。
李承民也稍稍心安,可這一幕依舊是讓面色慘白,抱住了方知微:“知微,知微……”
此時,方知微整個人臉上都是血,看著狼狽不堪,十分虛弱的樣子,看到眼前的李承民,她勾唇扯開了一抹笑:“殿,殿下……”
“臣妾,臣妾沒事,臣妾沒事,你別擔心。”
李承民悲欲不已,眼淚跟著一下子就涌了出來,“知微,知微……”
“對不起,對不起,是孤沒用,是孤沒用,是孤沒用……”
他這個太子當真真是太無用了。
不光是護不住自己,護不住親朋,如今就連自己的妻兒都護不住,明明是一國太子,怎么會變得如此窩囊?
方知微搖頭:“沒事的,沒事的,臣妾沒事的!”
說完,看著懷里面的兒子她說:“安哥呢,安哥沒事吧,安哥兒不哭,不哭啊,安哥兒,乖安哥兒,不哭,不哭……”
李承民心底是心都要在碎了,這一幕深深的刺痛著她,此時方才是明白他自己的這個太子是何等的沒用,是何等的愚蠢。
他看著懷里面的方知微滿臉鮮淋淋的樣子,還牢牢的抱著安哥,安慰著安哥兒的模樣,他心疼的如同刀絞一樣,恨之入骨,扭過頭來的時候看著旁邊的李承州時,眼眸再也沒有往日的儒雅,此時崩發著殺氣。
“李承州,你這個畜生,我要殺了你!”
說完,提著劍不過一切的過來,旁邊的人要攔下他,他如同發瘋一般的揮動著手中的劍,一步步的緊逼著。
他一直是念著兄弟之情,手下留情,不愿意心狠手辣,縱使他知道他這樣子在朝堂之上惹得諸多大臣不滿,甚至是有言論表論他這樣子的行為非但不是仁慈,相反還是一種禍害。
以往他總是不明白,總是于心不忍!
可時至今天,他終于是明白這些話是什么樣子。
他確實不配為太子!
朝堂有今日這禍事,跟他也脫不了干系,他不能逃脫其中的罪責,他確實是有著無法推卸的責任,他確實是有罪!!
李承州眼眸一下子冰冷無比,冷知了一聲,卻是沒有一絲的心慈手軟,大手一揮,冷厲地道:“來人,攔下太子,再膽敢上前一步,格殺勿論。”
既然,他自己做不了選擇,那他來替他做這個選擇。
“是。”
于是,李承民再往前的時候,這些人沒有人再不敢出手。
方知微在一旁看著,瞪大了眼睛:“殿下……”
池言卿也瞪大了眼睛,下意識的上前了一步,“殿下……”
可此時的李承民早就失去了理智,不顧一切的就往前沖著,眼看著那一把把至命的刀劍就這樣子,一劍又一劍的揮動了過來,一劍又一劍的刺了過來。
李承民絲毫沒有停下自己手中的動手,眼看著那些劍就刺過來之時,方知微和池言卿瞪大了眼睛,下一秒,只聽到凌空有破碎的聲音響起。
徒然之間,有箭直直的射了過來,立馬直直的射向了那些對李承民出手之人,這些人中箭之后,立馬應聲倒在了地上。
這一幕讓李承州臉色一變:“什么人?”
下一秒,就聽到了踏踏的腳步聲,騎著馬飛奔的過來,旁邊有人急匆匆的跑了過來,臉上還帶著血,十分恐懼的樣子:“殿下,不好了,不好了,藍硯桉,藍硯桉帶著大軍回到了京城,現在,現在回到了京城。”
李承州臉色大變:“什么?”
他本能的一把抓過來了池言卿,手中的匕首死死的抵著她的脖子,抬頭看了過來,只見前面不遠處,有人騎著馬飛奔了過來。
為首之人,正是一身黑色衣衫的藍硯桉。
一身黑色的披風鼓鼓吹起,就如同有著排山倒海的氣勢而來,嚇得李承州身邊的這些人本能的就后退了一步。
只見藍硯桉騎馬飛奔過來停了下來,看著他懷里面的池言卿,眼眸徒然之間收緊,盯著她一臉擔心地問:“卿卿,你沒事吧?”
哪怕是此時的池言卿在李承州的手中,可看著飛奔而來的藍硯桉,此時她所有的不安全都放回到了肚子里面去,沒有一絲絲的不安,她勾唇搖了搖頭:“我沒事。”
藍硯桉,他回來的果然是及時。
她就知道,他是藍硯桉,他一定可以力挽狂瀾。
藍硯桉則是稍稍松了一口氣,看著她脖子上的匕首,殺氣凌厲的看了一眼李承州,又看向了李承民,翻身下了馬上前了一步屈膝跪下:“太子殿下,臣救駕來遲,還請太子殿下恕罪!”
李承民看到藍硯桉的時候,終于是緊崩著的情緒這才是松懈了幾分,他激動不已:“不,不遲,不遲,藍硯桉,你,你終于是回來了!”
藍硯桉抬頭:“是,臣回來了!”
“太子殿下放心,一切有臣在,不會有事的!”
李承民聽到這里,幾乎是眼淚跟著一涌而來,他點了點頭:“是,孤相信你,孤相信你,有你在,一切就都會沒事!”
藍硯桉道:“太子殿下去照顧太子妃與皇太孫,臣來解決。”
李承民點了點頭,此時他知道,有藍硯桉在,一切,一切就算是結束了。
這一幕落到了李承州的眼里,他心底的不安不斷的放大,尤其是看著藍硯桉那目中無他的樣子,讓他抓住池言卿的手臂更緊。
池言卿能清楚的感覺得到疼痛席卷而來,但沒有發出來一絲的聲音,她這個時候不能添亂,不能給藍硯桉添亂。
只見李承州狂妄地道:“藍硯桉,你好生張狂,你來解決,你來解決什么??”
他咬著牙齒:“你以為你回來就能逆轉乾坤嗎??”
“本王在京城還有平西五府的十萬大軍,你以為你能做什么?”
藍硯桉抬頭盯著他手中的匕首,眼眸崩發著一絲的寒氣,盯著他道:“二殿下,臣既然是回到了京城,自然就是帶著酒城的大軍回來的!”
李承州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你說什么???”
“這怎么可能,北涼大軍不是突襲了嗎???”
藍硯桉看著他:“二殿下說的沒錯,北涼大軍是突襲了。”
“只是,臣當天夜里就潛入了北涼大營,對北涼皇下了毒,如今,臣握著北涼皇的性命,北涼大軍,手就撤退了。”
他盯著李承州:“你與北涼的勾結,已經無用了!”
此話一出,李承州瞪大了眼睛:“這怎么可能?”
藍硯桉道:“這怎么不可能?”
“若不是如此,臣又怎么可能會回得到京城??”
他盯著李承州,道:“二殿下,事到如今,所有的一切全都結束了,為了二殿下自己著急,還請二殿下盡快的束手就擒!”
李承州一聽這話,全身的慌亂越發的害怕的害怕了起來,幾乎上是控制不住的顫抖,徒然之間抬起頭來,握著手中的匕首收緊,死死的將手中的匕首抵著池言卿的脖子:“你胡說,你胡說八道,本王怎以可能會輸?”
那顫抖的模樣嚇得藍硯桉臉色一變,厲聲道:“你放開卿卿。”
這一句話,非但是沒有讓李承州害怕,相反的仿佛是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一樣,他握著手中的匕首再一次往池言卿的脖子再抵了一寸。
這一次,直接就是貼下了池言卿脖子上的皮膚,慘出來一絲絲的血跡,疼的讓她忍不住的微擰了眉頭,卻不敢隨意動彈。
藍硯桉更是驚呼了一聲,厲聲道:“李承州,你住手。”
李承州則抬頭,一張臉張狂的樣子朝他看了過來,譏諷一笑地道:“住手嗎,藍硯桉,你是不是想的太過于天真了一些??”
“還是,這就是你談條件的態度?”
藍硯桉咬著牙齒:“你想做什么?”
“你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
李承州抓住了池言卿的頭發,逼著她抬起頭來:“誰說本王沒有退路了??”
他看向了藍硯桉:“只要本王手中還有她,藍硯桉,饒是你把酒城的問題都解決了,饒是你把這城外的十萬大軍都解決了,饒是你帶著兵回到了皇宮,又能如何??”
藍硯桉眼眸徒然之間崩發著凌厲的態度:“你要做什么?”
李承州滿意一笑:“自然是要請藍大人扶持著本王登基為帝了!”
藍硯桉眼眸一下子泛著幾分冰冷之意:“你休想!”
李承州看著身邊的池言卿道:“有她在,本王想,藍大人是會同意的!”
說完,手中的匕首抵著她那白皙纖細的脖子,盯著藍硯桉:“是吧??”
那模樣,仿佛是他不同意,下一秒就會割斷了她的喉嚨一樣,嚇得藍硯桉一下子面色變得慘白,忙道了起來:“住手。”
“李承州,你說,你說,你要我如何做??”
李承州這才是滿意一笑:“如此,才像是一個深愛著她池言卿的男人嘛!”
藍硯桉咬著牙齒:“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李承州道:“很簡單啊!”
“殺了李承民,然后,再用你的命來換她池言卿的性命!”
藍硯桉有些不可思議:“用我與太子殿下兩個人的性命來換她的性命?”
李承州點頭:“沒錯!”
說完,盯著藍硯桉看著:“如此,就看藍大人愿意不愿意換了?”
說到這里,他勾唇一笑:“本王早就知道藍大人深愛著池姑娘,所以,今天也剛好是給藍大人證明的時候,就看藍大人心底是如何想的了!”
藍硯桉:“………”
他手中的拳頭緊握,扭過頭來看向了李承民,李承民眼眸冰冷的盯向了李承州:“李承州,孤看你真的是瘋了,便是孤與他都死了,你以為,你還能做穩這個皇位嗎?”
李承州道:“當然能!”
“本王最大的對手,就是你們。”
“只要是你們一死,本王就可以順理成章的登基。”
池言卿抬頭看著他:“可是,沒有皇上的傳位,你不是太子,如何登基?”
李承州盯著她:“卿卿,這就你不用擔心了。”
“只要他們一死,父皇也會跟駕崩,自然是會傳位給本王了!”
話聲一落,有一個低聲冷寒的聲音響起:“是嗎??”
“朕還沒死呢,什么時候傳位給了你這個畜生??”
這個聲音一響,直接就是讓所有的人立馬抬起頭來,有些不敢相信甚至是毛骨悚然的朝勤政殿的方向看了過來。
眾人扭過頭來,只見燕帝在一個宮女的扶持下,從勤政殿內一步步的走了出來,雖然是身形虛弱,但卻是站著走了出來,神色陰郁。
居高臨下的姿勢,王者氣息一觸即發,毫不遮掩!
李承民頓時眼淚一下子就涌了出來:“父皇……”
藍硯桉也行了一禮:“皇上……”
其它人的人更是目瞪口呆,反應過來之后,趕緊一一跪了下來:“末將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就連李承州身邊的人也都跟著跪下,只有李承州,還有他挾持池言卿兩個人還站在那里,不是池言卿不想跪,而是被李承州拉著跪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