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一聽,側過頭來看了一眼袁嶼安,隨后挑了一下眉頭:“也行,袁公子,本王倒是可以讓你帶走她。”
“不過袁公子,可得記好,要幫本王把人看好。”
“若是弄丟了,本王唯你是問。”
袁嶼安淡聲道:“王爺放心!”
“況且,我也住在齊王府不是?”
齊王哈哈一笑:“說的沒錯。”
“本王也會親自派人盯著她。”
袁嶼安并沒有說什么:“那人我現在就帶走了。”
齊王側過身子來:“請!”
袁嶼安這才是上前了一步看向了池言卿,溫和的臉上此時多了一抹尷尬之色,又似乎是帶著幾分陰郁的冰冷,最后斂著神色:“池姑娘,你跟我走吧!”
池言卿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但也沒有拒絕。
她不傻,跟著袁嶼安,暫時才算是安排的。
否則在齊王府其它的地方,不光是李朝瑞發現了她,還是李朝陽發現了她,都不可能會放過她的,至于袁嶼安……
想著她之前在齊王府的書房外面偷聽到的內容,她斂著神色,最起碼,他如此的對她費盡了心思,是不可能會讓這些人傷害到她的。
而且只怕他在李承州心底的地位極深,又或者是幫了李承州不少,更或者是說,早早的就開始跟李承州合作了。
所以,齊王才會如此賣他的面子。
袁嶼安知道她此時的憤怒,他斂著神色,垂下了眼眸,多了一絲絲的愧疚之色,但卻也是什么沒有說,而是道:“池姑娘請!”
池言卿冷笑了一聲:“你不帶路,我還能知道齊王府如何走?”
袁嶼安這才是反應過來:“池姑娘說的是!”
說完,在旁邊帶著路往前走。
池言卿也沒有猶豫,跟著袁嶼安一起離開,身后還跟著四個人護送著,說是護送著,其實就是盯著她的人。
剛剛走了幾步,李朝瑞帶著人腳步匆匆的跑了過來,看到池言卿的時候,眼前一亮:“好啊,你這個小賤人,總算是找到你了!”
說完,便上前了一步:“你竟然還敢從本世子這里逃,你……”
還沒有上前了一步,袁嶼安就擋在了他的跟前:“李世子,你要做什么?”
李朝瑞看到有人竟然是擋他,瞬間勃然大怒:“袁嶼安,你給我滾開。”
袁嶼安淡聲地道:“世子爺是不是忘記了王爺的話?”
李朝瑞一愣,指著他厲聲地道:“你敢拿父親來壓本世子,袁嶼安,你不過就是一個早就死了娘的一個寄人籬下的畜生,你……”
話還沒有說完,徒然之間手指被袁嶼安握住。
隨即,用力往后一掰扯。
瞬間,李朝瑞慘叫了一起來:“啊,袁嶼安,你這個畜生,你放開我,來人,來人,給我拿下這個畜生,快拿下他。”
他一聲令下,他身邊的人立馬將袁嶼安圍了過來。
袁嶼安滿臉的冰冷,四下看了一眼:“我看誰敢?”
一時半會,倒當真是沒有人敢動。
李朝瑞勃然大怒:“你們這些狗奴才,都杵在那里做什么?”
此時,還沒有走完的齊王自然也是聽到了這一聲慘叫聲,他愣了一下,隨后立馬返過來,一扭過頭來就看到了這劍弩拔張的一幕。
他臉色一變,厲聲地道:“住手。”
“都給我住手。”
“你們這是在干什么?”
袁嶼安看到齊王爺過來了之后,便松開了李朝瑞,然后后退了兩步,拿過來了絲帕擦了擦自己的手,透著幾分嫌棄的模樣。
這一幕落到了李朝瑞的眼里,他疼痛的捂著自己的手:“袁嶼安,你這個畜生,來人,來人,給我拿下他!”
齊王厲聲道:“住手。”
李朝瑞有些氣急敗壞地道:“爹,你還護著他?”
說完,把自己的手伸出來:“你看看我的手,他快把我的手給掰斷了!”
只是這一伸出來,手還是好好的,并沒有什么事情,但李朝瑞臉上的疼痛不像是假,齊王冷冷的看向了袁嶼安:“袁公子這是在做什么?”
兒子再不懂事,那也終究是自己的兒子,怎么輪得到旁人來教訓?
尤其是這個袁嶼安,未免也太大膽子了。
當著自己的面,竟然也敢對自己的兒子動手?
袁嶼安淡聲地道:“齊王爺又是在做什么?”
“還是,李世子的話,是齊王爺的意思?”
齊王愣了一下,有些不解:“他說了什么?”
袁嶼安一字一句地道:“他說,我不過就是一個死了娘的畜生罷了。”
他看向了齊王道:“這話,也是齊王在罵我的意思?”
齊王臉色一變:“這怎么可能?”
說完,想到了李朝瑞罵的話,徒然之間勃然大怒,扭過頭來厲聲地道:“你這個混帳東西,你又是在做什么?”
李朝瑞氣急敗壞地道:“爹,我不過就是想要把這個賤人帶回去罷了!”
說完,指著的就是池言卿。
齊王臉色更加的寒冷:“放肆,本王的話你當成了耳旁風了嗎?”
“本王說過,池姑娘交給袁公子,你又來這里鬧什么鬧?”
李朝瑞終于是反應了過來,可他怎么會服氣的?
他道:“爹,你怎么能如此偏心?”
“這個女人分明就是我抓回來的,憑什么給他?”
“這是我帶回來的!”
齊王厲聲地道:“什么你帶回來的,他帶回來的?”
“她是跟著袁公子過來的,現在她還有用,你再敢跟我胡鬧一下試試看?”
李朝瑞看著自己爹這么兇神惡煞的樣子,嚇了一大跳,本能的就往后縮了縮,可是看著池言卿,卻仍然是滿臉的不服氣:“爹……”
齊王凌厲地道:“你還想說什么?”
李朝瑞終于是不甘心的閉上了嘴巴,“沒什么。”
齊王厲聲地道:“帶世子滾回去!”
“是!”
很快,李朝瑞就心不甘情不愿的被身邊的人給帶了回去,完全沒有任何的辦法,自然也是阻止不了,只能是乖乖的跟著身邊的人離開。
齊王這才是側過頭來看向了袁嶼安:“小兒無狀,袁公子不要跟他計較。”
袁嶼安似乎是壓根就沒有覺得他跟李朝瑞不過就是同歲一樣,神色慢條斯理的接受了這樣子的道歉,他淡聲一笑:“自然。”
“希望王爺也不要與我計較。”
齊王哈哈一笑:“自然是不會的。”
“行了,這時間不早了,你們也早些回去休息。”
袁嶼安道:“是!”
隨后,他就帶著池言卿離開,留下了齊王站在那里,眼眸一片的冰寒,若不是為了師出有名,他又何至于忍受他一個黃口小兒?
他見到他的背影離開之后,這才是冷冷的啐了一口:“我們走!”
“是。”
袁嶼安帶著池言卿來到了一處別院,剛一進來就能感覺得到這一處別院的奢華和非同一般,足以可見齊王府對他的看重。
再想著剛剛之事,池言卿譏諷一笑:“原來袁三公子竟然是如此的有氣魄,倒當真是讓我小瞧了,虧得當初還在我面前裝出來一副被追殺的模樣!”
袁嶼安:“………”
他側過頭來看向了池言卿:“還是進來屋內說吧!”
“外面冷!”
池言卿也沒想跟自己過不去,這西北之地,深更半夜的,確實是凍得人瑟瑟發抖,雖然是折騰了這么一晚她也不是很冷了。
但她還是大步流星的進來,瞬間就能感覺得到屋內十分的暖和,布置也是十分的奢華,就足以可見袁嶼安在齊王府的地位可不低。
他在齊王府的地位高低,自然也是取決于他在李承州面前的地位。
想到這里,她譏諷一笑:“看樣子,從一開始,你就是李承州的人。”
前世,她甚至是不知道此事。
不過李承州待她如此,像這種隱秘之事,又怎么可能會告訴她?
袁嶼安微怔了一下,給她倒了一杯熱水:“跑了一晚上,喝點熱水吧。”
池言卿接過來他遞過來的熱水,譏諷一笑:“你還打算要裝傻多久?”
袁嶼安正在給自己倒熱水,聽到她這么說的時候,微怔了一下,倒熱水的水停頓了一下,隨后又繼續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在她的對面坐了下來:“你什么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池言卿一聽到他這么問的時候,譏諷一笑:“從你救了于元生開始的時候。”
袁嶼安一怔:“竟然這么早?”
隨后他自嘲的諷刺一笑:“我還以為,我掩飾的極好,你信了我。”
池言卿面容冰冷:“沒錯,當時我確實是沒有第一時間懷疑你,只是我回到之后,就覺得于元生能活下來很是奇怪。”
“雖然他的身體比畢書言和蘇景川好,但是我想,你當時不是救了于元生,而是需要留下于元生,扳倒袁庭年吧?”
袁嶼安微怔了一下,倒是也沒有否認:“沒錯!”
“總不能那些寒門學子,全都死了。”
池言卿冷冷地道:“全都死了,如何扳倒你想扳倒的人?又如何讓李承州一并除掉,那些不算聽話,在朝中還處處跟他做對的那些人?”
事后,她大哥告訴她,有些人,是太子殿下一黨的,他們暗中支持的人是太子殿下,發現這個事情之后她就覺得奇怪。
因為最開始的時候,她還以為這些人全都是李承州的人,所以他當時這才是會如此的氣急敗壞,如此看來,他當時只借由著這件事情,除掉太子殿下的一些心腹,還有,要除掉一些對他沒有什么幫助,但知道他不少秘密之人。
李承州,袁嶼安,他們當真是一舉數得啊!
好一通算計啊。
袁嶼安看著她那黝黑的眼眸當中冰冷的諷刺之色,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留下他,是我綜合各方面的考慮。”
“他們三個人都是居住在你們永安候府的,而且學問不錯,跟你大哥的關系也不錯,若是出事了,永安候府不可能會不管。”
“而幾個人的性子,于元生的性子是最好拿捏的,另外兩個人,雖然是身體弱了一些,但是腦子卻比于元生聰明,所以思來想去,就留下來了他的性命。”
池言卿諷刺一笑:“看樣子,這是把我們永安候府給算計的好好的。”
袁嶼安卻道:“你放心,雖然是算計了你們永安候府,但你們永安候府從這些事情當中擺脫出去了,并不會受到這件事情的牽連。”
“事實上,你也看到了,這件事情哪怕是結束,你們永安候府也沒有受到任何的牽連。”
池言卿瞧著他這理所當然的樣子,徒然之間勃然大怒:“便是如此,那些寒門學子便該死嗎,他們的性命便不是性命嗎?”
袁嶼安看到她那憤怒的樣子,微怔了一下,隨后盯著她:“池姑娘,若非是我,這一次你們池家想要全身而退,怕是不可能的了。”
池言卿冷笑了一聲:“我就不相信你與李承州在朝堂之上還能只手遮天不成?”
袁嶼安搖頭:“那自然是不能。”
“但你們想要全身而退,可就真沒有那么簡單的事情。”
池言卿眼眸冰冷:“怎么,我還得感激你?”
袁嶼安:“………”
“這么說,也不是不可以。”
池言卿直接就碎了一口:“袁嶼安,你怎么好意思說出來這樣的話來?”
“若是沒有你,我池家又怎么會牽扯到這件事情當中來?”
袁嶼安盯著她,道出來了一個事實:“從你出面救了他們三個人開始,你就沒有辦法從這件事情脫離開來。”
池言卿:“………”
她冷笑了一聲:“你說的沒錯,從我救了他們三個人開始,就沒有辦法從這件事情當中脫離出來,但你若認為我還需要感激你,你也未免是太天真。”
袁嶼安嘆了一口氣:“我知道。”
“你不會感激我,相反的,會恨毒了我,恨我把你們家牽扯進來了這件事情當中來,也恨我如此利用了你。”
池言卿冷笑:“我還以為你不知道是你利用了我呢!”
袁嶼安道:“我承認,是我利用了你!”
“如果你不高興,我在這里向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