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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文瞪大了眼睛。
在她的理解中,媽咪就是生出自己的人,不然就不能叫媽咪啊。
為什么冷紹寒說那個女人是他媽咪,卻又說他不是她生的?
假媽?
“你下去,勸她回去吧。你對她說,冷氏會活過來的。”冷紹寒又道。
“你為什么不自己親自去說?”凱文問。
“我不想見她。”冷紹寒說得很清楚。
“那為什么要我去?”
冷紹寒看著凱文,“你不是擔心她會感冒嗎?所以給你一個提醒她小心感冒的機會。”冷紹寒道。
孩子的善良,還是要鼓勵的。
凱文想了想,竟然答應了。
賀玉珍其實也有些扛不住了。
今天江上的風確實太大了,而且很涼。
好像在故意懲罰她一樣,那風不停歇地吹,吹得她骨頭都發涼了。
平時那么金貴的貴夫人,哪受過這罪。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退,一但退了,冷紹寒就不會再給她機會了。
這時別墅門打開,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孩兒走了出來,手里拿著一件成年男人的外套。
賀玉珍抬起頭,對上凱文清冷的眼神。
這眉眼,不就是小時候的冷紹寒。
賀玉珍聽冷欣德說過,葉思思有個孩子和冷紹寒長得很像,沒少欺負冷欣德和陸美琴生的孩子。
應該就是眼前這位了。
只是這孩子叫什么名字來著,好像聽說過,又好像沒聽人說過。
凱文也不言語,將外套遞給賀玉珍,“冷紹寒給你的,讓你披上防風,然后讓我告訴你,回去吧,冷氏會活過來的。”
后面兩句,凱文盡力模仿著冷紹寒的語氣,非常傳神。
賀玉珍雖然不喜歡葉思思,但卻喜歡葉思思生的這個孩子。
外貌漂亮精致,氣質無懈可擊。
不像陸美琴和冷欣德的孩子,一副草包暴發戶后代的模樣。
“你叫什么名字?”賀玉珍面帶笑容問。
凱文抿著嘴沒有說,只是看著賀玉珍。
“你媽咪是葉思思對吧?你媽咪還好嗎?”賀玉珍問。
凱文還是不說話。
他能感覺出來,賀玉珍的笑容是假的。
她對自己,不親近。
孩子對人情世故沒有那么懂,但孩子是能感覺到對方真實的情緒的。
誰親誰疏,孩子心里有數。
“您回吧,我進去了。”凱文說完,轉身就走。
“等等,你告訴你爸爸,我是來向他認錯的!”賀玉珍道。
凱文的腳步沒有停頓,小跑進了別墅。
他不喜歡賀玉珍身上的那股子虛偽的味道。
冷紹寒打開了門口的監控,凱文和賀玉珍的對話,他聽得清清楚楚。
賀玉珍要來認錯?認什么錯?
凱文回來,又把賀玉珍的話轉達了一遍。
“你怎么看?”冷紹寒問凱文。
凱文想了想,“看她的樣子,你不出去,她是不會走的。如若她因此病倒了,不好。”
還是善良。
“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我出去見她?”
凱文搖頭,“你們大人的事我不懂,你自己作主。”
天黑了。
賀玉珍還沒有走。
看來凱文的話是對的,冷紹寒不出去,賀玉珍是不會走的。
她再耗下去,恐怕真得大病了。
到時消息傳出去,冷紹寒氣病了冷家的女家主,肯定又會遭到指責。
萬一她要是扛不住死了,那更麻煩。
最后冷紹寒還是決定,親自出去一趟。
賀玉珍已經冷得臉都白了。
夏末初秋,氣溫并沒有那么冷。
但架不起這江面上的風一直地吹。
“你回去吧,你不需要這樣。”冷紹寒道。
“我是來向你認錯的,我不該支持冷欣德對付你,你才是冷家這一輩中最有能力的人。”賀玉珍道。
冷紹寒靜靜地聽著。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你默許冷欣德把我關進祠堂,準備置我于死地的時候,怎么不想想我是冷家最有能力的人?我已經在祠堂中死去,以后你也當我死了吧。”冷紹寒道。
賀玉珍哭,“對不起,我錯了,我真的錯了,紹寒,你原諒我的一時糊涂吧。我今天就是來向你認錯,希望你能回去,接掌冷氏的掌門之位,重振冷氏的雄風。”
冷紹寒冷笑,“那冷欣德怎么辦?”
“他德不配位,就讓他下來吧!這些年就是他在位上,才把冷氏一把好牌給打爛了。”
賀玉珍的這個決定,還挺讓冷紹寒意外的。
不過想想也不奇怪,現在冷氏成個爛攤子了,再這樣下去,最后恐怕只會被其他競爭對手所吞并。
而且下周就到冷氏的全球股東大會了,到時股東一定投票罷免掉冷欣德這個董事局主席。
現在讓冷紹寒來接盤,股東大會上承受壓力的就是冷紹寒了。
真是打的好算盤。
“這么說,我還得感謝你?”冷紹寒問。
“以前是我的錯,現在我才意識到,你才是最適合接管冷氏的人。明天我就讓冷欣德辭去在集團的所有職務,由你來接任集團的掌門人。”賀玉珍道。
“你覺得我會同意嗎?”冷紹寒問。
“你會的,你是好孩子,會為大局作想,接管冷氏的。”賀玉珍道。
冷紹寒笑了起來。
“長這么大,你還是第一次夸我,真不容易。可我不是孩子了,更不是什么好孩子!冷氏我會拿回來,但不是靠別人施舍,我是要自己光明正大地拿回來!”冷紹寒冷聲道。
“紹寒……”
“不必說了!我不會同意的,你讓人來接你回去吧。如果你再不走,我就報警了。你這樣一直在我家門口坐著,也是一種騷擾行為。”冷紹寒道。
賀玉珍還想勸,但看到冷紹寒那種絕決的臉,話又咽了回去。
“那你說,你需要我們做什么,才肯答應回來接管冷氏?”
冷紹寒看著霧蒙蒙的江面,想了幾秒,然后道,“如果你如實回答我幾個問題,那我可以考慮回來收拾冷氏這個爛攤子。”
賀玉珍一聽有戲,先是眼神閃了一下,然后又顯得有點緊張。
冷紹寒在這個時候提出來的問題,肯定是不好回答的回答。
這么多年了,她一直想瞞,看來終究是沒有瞞過去。
她最擔心的事,還是要發生了。
賀玉珍聲音都有些顫抖:“你想知道什么?”
冷紹寒盯著賀玉珍:“我親生母親是誰?她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