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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節,鈞都沒雨。
天挺熱,鈞都熱。
郭太后,她很久沒賜宴了。
這是廢帝后、第一次賜宴,啟動了鈞臺。
本來鈞臺在上林苑,尋常都用。
但郭太后去了仁壽宮,孟太后不愿見到她,反正長樂宮也非常大,不是非鈞臺不可。
郭太后就覺得鈞臺好,臺上正好能看著鈞湖。
雖然不在湖上賽龍舟,但湖上的景挺好,在這兒設宴自然是好的。
野蔓來的早,看祈大寶。
祈大寶幾天沒見師父,有點蔫。
野蔓帶著他、在湖上飛。
夏風吹著,祈大寶歡快的、要飛上天!
他可是天上的真龍,哪里會和地上一群蠢貨計較?
郭太后在仁壽宮、壽康殿二樓上,雖然看不到,但能感受。
皇太孫在東宮,怎么說呢?有些事就是要自己面對。
難得師父寵著他,就高興點吧。
野蔓帶著大寶飛回來。
大內高手們都羨慕的很,求老祖帶飛!
野蔓帶著大寶,坐在郭太后跟前,問:“怎么了?”
祈大寶現在歡快了:“沒事。”
野蔓問:“真沒事?”
祈大寶看著師父,別不管寶寶啊,還是有事的:“許先生就很磨嘰。”
野蔓問:“磨嘰什么?”
祈大寶說:“他不管講什么,都要翻來覆去的講好幾遍,還說:你別不耐煩啊,這就得講透,那些孩子、書讀不好、就是先生不負責;又說:小時候堪稱神童的多了,長大為什么泯然眾人?就因為下的工夫不夠,囫圇吞棗。”
野蔓問郭太后:“把許先生請來?”
郭太后點頭。因材施教,這是最基本的道理。
許先生把皇太孫當一般孩子?
現在學的也是基本的,到底懂沒懂,懂了還翻來覆去、還講那些話、都值得懷疑。
野蔓又說:“把汪景伯請來。”
郭太后點頭。
野蔓又和祈大寶說:“你還小,就算再聰明,確實是小孩。有問題就要和大人說。有些智障,什么都不看,就看你小。”
祈大寶點頭。
野蔓問:“那你準備怎么解決的?”
祈大寶看看師父、看看圣人、嚶:“我想看他為什么這么做?”
野蔓點頭:“以后吧,現在就不浪費這工夫了。”
祈大寶點頭,聽師父的。
鈞臺那邊熱鬧的很。
郭太后沒換正式的,就隨意的穿,和老祖、祈大寶、下樓來。
祈大寶穿著龍袍,還不是登基后的,這會兒又擺起樣子了。
野蔓點頭,挺好。
郭太后坐在寶座上,野蔓坐在東,祈大寶坐在西。
許綰跟著內官進來,朝東邊一看,就看到一個小娘子。
野蔓今天穿的挺好看,海州給她做的。
雖然她不是海州人,但海商樂意,尤其廢帝了、立皇太孫了,海商像迎來一個春天。
寧王也在海州了,海商雖然有人管,有人管不等于壞事啊,至少徹底壓倒富州了不是?
所以,海商弄了好多的好東西來,就算她不回家,都不會缺。
翠玉和王素寧站在她身邊,都是漂漂亮亮,和宮女的打扮稍有不同,畢竟身份不一樣。
野蔓看這個先生,感覺很不好。
腐儒一個!
郭太后也看,之前只覺得他能教,看來、師要格外謹慎。
其實酈家就有,又想避嫌。有些事可真是。
沈用亨自然也能找到合適的人,他也是忙瘋了。
孟家還沒斬,孟家的賬太多!有些事都不好把握度了。
所以,對于七歲、餓了自己會喊的皇太孫,就放心了一些些。
許綰五十多歲,穿著襕衫,郭太后賜宴、他也不穿別的,他面容清癯、留著一把胡子,形象挺好。
許綰拜見了郭太后,就等著皇太孫給他行禮。
皇太孫提醒:“許先生還沒拜見寡人的師父。”
許綰脫口而出:“一介女子!”
啪!野蔓老祖隔空就是一個巴掌。
皇太孫爽了。
汪汝遷匆匆趕來,趕上小娘子發飆,這個許綰、他一開始就沒喜歡過。
當然,他即便在鳳閣,最是謹言慎行,多少人要抓他一個年輕人的把柄。
或許,就是大家太謹慎了,有些又太作,所以,事情就這樣。
許綰緩過勁兒。
啪!老祖又是一巴掌教訓他。
郭太后就看著。汪三州穿著孔雀袍、像極了孔雀。
祈大寶眨眼睛,汪三州喜歡他師父?這個孔雀開屏可是好看極了。
汪汝遷看這孩子,是不是懂的太多?
不過,都說宮里的孩子懂的多,皇太孫是在仁壽宮嬌養的,楊大郎那種好像也沒懂什么。
許綰挺直腰,怒視老祖。
野蔓老祖隔空一巴掌,打斷他的腰。
許綰一聲慘叫。
讓汪汝遷來吧,懟這種老貨:“就是個窮嗶!窮出身,就以此來標榜自己!也沒見你為窮人做了什么!瞧不起女子?那也先問問,老祖都做了什么!你還想用一套歪理?活該挨這頓打!”
郭太后眨眼睛,看來汪三州在鳳閣也是憋的狠了。
祈大寶更歡快!他懂了!
野蔓看他,真明白了?
祈大寶回答:“和那些娘差不多?或者和譚翔麟類似?對了,譚翔麟最喜歡擺姿勢是吧?”
野蔓和郭太后說:“都給他整明白了。”
郭太后不語。譚翔麟可真是個好樣子,對著看就懂了。
窮出身的未必就好,有骨氣的未必是真。
野蔓就想到一些鳳凰男:“極其的自卑,因此極需存在感。最好是從皇太孫頭上找優越感。那、不論到哪兒都得意極了!對著圣人是不敢,若是對著皇后、都要優越一番。好像這樣就顯出不一樣了。這不是讀書的本義。讀書越多越謙虛的。”
楚王、魯王等匆匆趕過來,都在一邊聽著。
野蔓老祖順口說幾句:“不論不恥下問、還是三人行必有我師,先生為什么就覺得自己全對了,皇太孫都不能有意見了?皇太孫是真命天子,能聽你嗶嗶幾句都是天大的福氣,非要作!”
眾人忙向圣人賠罪。
郭太后也賠罪:“眾卿宵衣旰食,是老身懈怠了。”
皇太孫也賠罪:“是、寡人愚鈍。”
就野蔓沒罪、呵呵:“換個先生便是,能教的多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