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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壽宮,此時難得的安靜。
野蔓坐在月臺,賞月。
郭太后忙著,明天有太多的事,她是主角。
雖說她不太想管,但很多的事還是需要她管,祈大寶就歸她管。
馮太妃沒事,她不像孟氏、她就躲這兒修煉了。
郭太后要垂簾聽政,搬回長樂宮;仁壽宮不是空著,馮太妃說好了哪兒都不去,和郭太后作伴。
邢王妃也哪兒都不去,她以前是正宮娘娘,出去了還能興個小風作個小浪。
邢氏不想折騰,在這兒好極了。郭太后跟前的日子可真好過。
馮太妃算庶母,邢氏是皇太孫的伯母,可惜沈嫄不能留下。
明天都沒沈嫄什么事兒,她收拾收拾準備去海州就對了。
現在,都幫祈大寶準備。
馮太妃再來問老祖一聲:“你要不要拜為國師?”
野蔓說:“不用。我就是我。”
祈大寶過來看師父。
野蔓叫:“大寶啊。”
祈大寶板著臉:“師父,徒兒叫子瑕。”
野蔓點頭:“大寶啊,為師和你說個事。”
祈大寶板著臉。
郭太后出來歇會兒,雖然不習慣在外邊,但也沒什么。
大家都坐在月臺賞月。
周圍的燈很亮,天色也還好。
夜風冷,但人多了,穿暖點,要仲春了、還不是太冷。
祈大寶穿著大裘,個子高,雖然是隨便穿的,但也挺有范兒。
野蔓老祖越看越滿意,就看外邊、熱鬧。
內官過來回稟:“一群高手去救祈鐸,順便將祈鉞殺了。到觀前街,要帶走翠玉。”
邢氏喝口茶呢,瞪大眼睛,跑去帶翠玉做什么?
內官解釋:“好像說翠玉是老祖的左膀右臂。”忍了忍笑,“一半人折在了那宅子,翠玉也沒帶走。祈鐸倉皇逃命,在城門口被重傷,守將奉命放他們走了。”
之前有說過,若是打的太激烈,就放人,盡量降低損失。
因為高手是挺強。目的是保證鈞都安全,他要跑就跑。
內官要補充一下:“雖然逃走,但殺了大半,一路還在追殺。”
那抓了就是功勞,大家當然愿抓,只要不誤了大事。
外邊鬧了一陣,大家都聽見了。
很快有內官來回稟:“一群高手來劫禮山王,禮山王爬到鈞臺跳下來。”
郭太后特別淡定。
邢氏問一聲:“怎么樣?”
內官回稟:“重傷。”
郭太后下旨:“帶回去,請太醫。”
至于老祖的仙丹他就別想了,至于他死不死的都不重要。
廢帝、禮山王都是賞他的,不想活就隨意。
他要真好好呆著,一時半會兒都不會動他。也不知道腦子摔壞了沒有?
又有內官來回稟、忙得很:“急報!又有荊山作亂!”
郭太后皺眉。
野蔓淡定,摸著祈大寶的頭:“別的事我不管,也沒大寶什么事兒,我帶他出去玩玩,看看大鄭的大好河山。”
野蔓又說:“這么大的孩子都愛玩,大寶啊,先學習、修煉十來年,再做三五十年的皇帝,然后傳給兒子或孫子,別貪戀那個。這樣,能少很多的老糊涂。”
祈大寶繃著臉,他才七歲,怎么就老糊涂了?
不過,祈大寶見了好多老糊涂,這陣都想出來作一下。
祈大寶想象不出自己老糊涂的樣子。
野蔓語重心長:“我們總是討厭這樣那樣,不知不覺又會成為我們討厭的樣子。所以,在討厭的時候,要努力做點什么。將來就算老糊涂了,也比別人強一點。”
野蔓看著徒兒:“大寶啊,對自己下手是最難的。”
祈大寶看著師父,所以就老欺負他嗎?
祈大寶眼睛烏溜溜,氣勢肯定不如師父,但師父寵他。
郭太后問一聲:“大寶行不行?”
祈大寶很認真的和祖母說:“行!”
祖母交給他的擔子,他不會退縮!
祈大寶和師父說:“我是我。”
野蔓說:“‘平生不修善果,只愛殺人放火。忽地頓開金繩,這里扯斷玉鎖。咦!錢塘江上潮信來,今日方知我是我!’對自我的認識、和修行,是一個長期的過程。長大后,總會覺得以前的自己幼稚,但幼稚,也是今天認真可愛的你。有時候總會糊涂,我是誰?我在哪兒?這時候要保持清醒。”
外邊又鬧起來。
中郎將過來。
郭太后皺眉。
中郎將回稟:“禮山王、叫人將他諸子都殺了。”
野蔓冷笑:“殺過年豬么?”
中郎將無語,不過:“那邊傷亡慘重。”
野蔓看看天,明白了,和郭太后說:“大概有調虎離山的意思?”
郭太后也明白了。
意思這邊守得嚴,他們下不了手,就在別處亂唄,這一套不算稀奇。
不過,別處再怎么亂,都不如這兒值錢。
寧王妃疑問:“會不會覺得不重視?”
野蔓說:“這種廢話能說一大海,沒空搭理他們。”
寧王妃點頭。只要權在自己手里,只要自己做得好,看誰不順眼就抽他!
有時候需要仁,但不用婦人之仁。
那些武林高手不論怎么來的,但我方以大局為重,真顧不上那些。
如果有絕對力量,還能讓孟家折騰這么多年?一巴掌早就拍死了。
也正是那些瞎扯的,一天盡誤事,留著他們有什么用?
祈大寶繃著臉,他現在是不參丶政,以后,他們真等著瞧了。
做個暴君他都不在乎,只要天下、百姓好。
人無完人嘛師父教的、怎么會有錯?
不要去追求那些虛名,因為再怎么追求,也不可能十全十美。那些瞎扯的,永遠能扯。
被他們扯亂了節奏,錯過的只會更多。大家按著一個步調來干就是。
內官來回稟:“禮山王諸子女盡遭毒手。”
郭太后點頭,這事兒好處理的很,收拾那些作亂的就是。
武林高手?一窩蜂的跑出來,就是欠收拾了。
馮太妃說:“亂世的時候,很多人喜歡作亂,俠士有、不多。”
野蔓說:“有朝廷,不需要俠士。”
行俠仗義有時候是游走在法律邊緣。
雖然法、總有管不到的。
若是多個俠,利弊不好說。
何況現在習武的,有的比較強,衙門還挺難管、很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