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奇幻
板橋鄉,汪家。
人挺多。
有些人圍在巷子里,好像專門要看,汪家或者廖家是不是又死人了?
汪家母女都死了,該輪到廖家了。沒什么惡意,就看看。
看著牛車將人拉回來,好像死不了,有一點點失望。
野蔓到門口,看這來的人挺熱鬧。
她一身血,把唱戲的嚇一跳。
翠玉忙出來,看主子身上一時也弄不干凈,就和她回話:“楓楊村鐘家的,想從汪公子頭上再撈一把。或者是和主子扯什么關系。”
野蔓問:“怎么扯?”
翠玉說:“瞎扯?”
真夠瞎扯的。
野蔓老祖看楓楊村這送鐘的、好像還不錯,按著他跪下。
廖德禮登時來了精神,被小娘子帶歪了,大聲的控訴:“他姐在尤家做丫鬟,他家都雞犬升天了。我家原來有五畝田,都被他強買了。”
野蔓踹鐘小子:“是不是?”
外邊有看熱鬧的就稀奇了:“這穿著襕衫我還以為是個讀書人,沒想到他姐是丫鬟?”
有人樂了:“尤家的丫鬟這么厲害嗎?”
“汪汝遷的主子不是也挺厲害?”
瞧這話說的。
有道理。汪汝遷的主子去了十里鋪,去了王家灣。甚至到衙門,知縣都沒將她怎么地。
有幾個女子能隨便上公堂?好像還不怕尤家。
鐘小子來了有一群人,要拉扯汪汝遷。
汪汝遷拿了棍子打姓鐘的。
野蔓讓他打了兩下,才拉著鐘小子說:“別打壞了。那十畝田就還給廖家,這幾年的租就免了。”問鐘小子,“或者你家再給廖家賠禮道歉?”
鐘小子對上她眼睛。
精神碾壓。
老祖都懶得和他磨嘰,走了。
翠玉忙跟著主子去。已經從客棧拿衣服過來,雖然回客棧換衣服不算遠。
莫曉娟和女兒端了水來,幾人將主子伺候的不錯。
外邊,小彭氏是將廖水英弄到屋里收拾。
老太太看著孫女這般,眼淚直流。
廖水英忙哄祖母:“我沒事,真沒事。已經給治好了。”
大廖氏問:“怎么流那么多血?”
廖水英和大姑說:“孩子沒了。”
大廖氏二話不說:“這得好好補。”
小彭氏哭著勸女兒:“家里不一樣了。”
廖水英隱約聽了幾句:“汪汝遷賣身了?”
小彭氏說:“被逼的。那小娘子卻挺好,要不是她,你還不知道怎么樣。”
廖水英明白。
還不到二十歲,就明白了太多。
可惜她表弟,天縱之才,已經中舉,竟然落個這下場。
她當年,為了給二哥換親,誰知道王興宗畜生。
王氏端著一碗面過來、給廖水英。
小彭氏拉著她說:“大家說了給你家補六兩銀子,他們還沒答應。”
王氏說:“姑對我好,我明白。就算王家將我嫁去別處,沒幾家能比上廖家了。”
王氏到廖家,就是第一個兒媳,她生一個女兒,老太太和婆婆沒給半點臉色。
她親娘就不同。她家兄弟多,侄子多,一大堆。就因為廖水英幾年沒孩子,一天沒少折騰。
生那么多、王家養得起嗎?廖水英這不是有了?
王氏對娘家一點不客氣了:“我懷疑我哥在外邊有人。”
一個鄰居過來看廖水英,隨口接話:“這不是正好?我們也不攔他的好姻緣。”
王氏恨鐵不成鋼:“以前還罷了,自從跟著尤二,人徹底壞了。”
院子里,一群人圍著鐘小子。
這小子跪著、好像傻了。
幾個人將他拉起來,還是傻傻的。
有人問:“是不是中邪了?”
鐘小子突然跳起來。
野蔓從屋里出來。
鐘小子看著她又害怕。
野蔓老祖問:“你家確定有別的想法?比如將那些巧取豪奪的都還回去?”
鐘小子跑了。
野蔓不理他,進屋,趕緊吃。
莫曉娟特地給她盛了,看著還不錯,還干凈。
翠玉也坐下來吃,要說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院子里大家吃的挺歡。
因為出了廖水英的事,板橋鄉街坊鄰居又幫忙,所以,廖家拿著銀子又買肉了。
廖水仙端著一盤糯米鴨過來。
野蔓說:“不用管我了。”
廖水仙明白,她不是嫌棄,她真是太好了。
野蔓看她長得也挺好,看翠玉。
翠玉眨眼睛。
算了。野蔓吃完,休息。
外邊天色不早,屋里更黑。
街坊鄰居都散了,桌子很快都還了,剩一點、都是熟的、回頭順便再還一些剩菜。
野蔓想起來,問:“有沒有干凈的?”
莫曉娟笑道:“主子想吃那燴菜?”
野蔓點頭:“剩菜燴到一塊味道好像特別好。”
莫曉娟說:“主子如果喜歡,回頭做八寶菜一樣的。”
野蔓問:“你會做八寶菜?”
莫曉娟老實說:“不會。頂多會多幾樣菜燉到一塊。”
野蔓笑道:“那是亂燉。”
莫曉娟去看一眼,干凈的沒了。大家吃的更干凈。
二舅母李氏過來說:“主子如果喜歡吃八寶菜,我一會兒做一些?”
野蔓說:“別折騰了,以后有空再說。忙完了我和你們說話。”
李氏明白。再說,八寶菜也得準備很久。就是難得小娘子喜歡,她想表達一下謝意。
翠玉覺得,主子未必多喜歡,就是看到了想一下。
真喜歡的話,以后找大廚來做,做到她愛吃為止。
天黑,這宅子亮起了燈。
雖然是破舊房子,廖家人收拾的干干凈凈,試圖去一下晦氣。
信不信在其次,但廖家、汪家、太需要了。
這么一收拾,就是看著更家徒四壁。
燕旻拿著兩箱子銀子過來。
野蔓看他:“有消息?”
燕旻應道:“尤家好像鬧起來了。船隊回來、貨還沒卸。有可能是外室要摻和。”
莫曉娟聽著:“尤二剛死,外室摻和,原配不得跳腳?”
野蔓說:“沒準做給外人看的,多半是沒事的。”
燕旻說:“他們好像是挺復雜,外人都看不透。暫時沒榮二的消息。”
野蔓也不知道尤家不找榮慶來的事、自己演這么一出是什么意思,懶得費那個神。
夜風吹,特別冷。
翠玉給主子穿一件厚披風,至于廖家人冷著、那是廖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