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奇幻
縣衙快成菜市場了。
現在呼聲最高的、是騷。
不懂行的不說。
鑒于汪汝遷是大才子,這來的就不少讀書人,知縣也算是讀書人。
讀書人大概就知道拿書的意思,比銀子高檔太多。
讀書人也有些不太明白這到底值多少,畢竟讀的書不夠多,這幾本就沒讀過。
有跑來看熱鬧的、興奮:“《松山集補編》不是榮三郎用的那個?”能肯定、那就歡快,“朱子大家都知道,《松山集》有得買,這《松山集補編》是沒有的。那榮三郎拿著這、裝自己的、裝才子。”
有人問:“他怎么會有?”
對方說:“榮老爺在寧州為官多年,榮三爺的夫人多半是朱子的后代,聽說榮老爺手里、藏書不少。”
大家對晏景仁手里的書更有興趣了。
晏景仁都有點燙手。這雖然不是孤本之類,但就算抄本、也挺難得。
左用之已經中舉,這對他都很有吸引力:“酈文公不用說,他的書有得買。但《辭騷集解》不是主要的,很難見到。”
老儒解釋:“這是他興之所至、偶爾寫的。據說很有趣。”
老儒想看啊,幾時能給他看看?他也要抄。
簡單說,這幾卷書可以在富州士人中間掀起點風浪。
或許沒冒名頂替大,但性質又不同,結合到一塊,影響更不同。
很多人看汪汝遷、看小娘子。
請問還有人賣身嗎?大舅拿一百兩銀子,晏景仁得到幾卷書。
這保人誰都可以做!
知縣就看小娘子,能拿出這書,代表了什么?
或者,這給足了汪汝遷面子!
汪汝遷是才子,像尤二那種操作,實在是作踐,糟蹋。
現在,給晏景仁都能送書,還能缺汪汝遷的?
晏景仁不能說汪汝遷賣的好,但是,以后這朋友不會斷。
晏景仁明白,以后或許走的路不一樣,大家相互幫助。
一群人盯著小娘子,想要書。
胥吏拿紅契來,汪汝遷的身份就定了。
知縣讓人拿一錠墨來,鄭重的送給汪汝遷:“有得罪之處還請見諒。祝你以后鵬程萬里!”
汪汝遷愣了一下。
野蔓笑道:“惡鑒真善,墨寫清白。”
汪汝遷接過來,道謝。
汪汝遷就算要記恨,第一個是尤二、他死了,第二個是汪家、那個不好處理也不急,還有那些強殲他妹妹的、這會兒不告狀。
這種事兒終究是對女子不好,衙門也不好處置那些士子。
此間事了,肚子餓的咕咕叫,該吃飯去。
汪汝遷出來。
一個士子對著他挑釁:“大才子竟然做了奴才!”
野蔓過來,給他一腳:“狗東西,以為誰都有資格做奴才?”
那士子趴在地上,挺像一條狗,估計是習慣。
野蔓過來又一腳:“嫉妒啊,沒你的份兒,你以為我什么玩意兒都收、有那么不講究、也不嫌惡心?”
士子慘叫。
汪汝遷使勁忍著才沒動手,這個恩炎,很該死!
不少人大笑:“汪汝遷遇上了愛才的主子,這蠢材可不得嫉妒?”
有人說的明白點:“主子死了,狗腿著急嗎?”
“這么急就想換個主子?尤二對他可不差。”
有人追著小娘子問:“還有別的書嗎?”
野蔓老祖說:“很多。”
銀子也很多,有本事就來。
雖然老祖不招兵買馬、費那個勁兒。
但真有好的,給汪汝遷或沈用亨都可以。
好的可沒那么容易,老祖就不用操那么多心。
別人看著,小娘子就不好糊弄。尤其踹恩炎那兩腳,想著就疼。
恩炎想叫衙役。衙役這會兒順著知縣心情,可懶得理這東西。
恩炎又給不了好處,衙役是誰都能使喚的?
一大群人、又回到板橋鄉。
這陣仗挺有趣。
板橋鄉、好像都知道汪汝遷賣身為奴了,主子就是那個小娘子。
一個小娘子,身邊沒丫鬟、沒護衛,挺奇怪、好像又不奇怪。
野蔓老祖回到客棧,讓汪汝遷回去處理他家的事。
野蔓這會兒沒空,她得吃飯了。
廖家人都餓的前胸貼后背。
廖煥拿了一百兩銀子,一咬牙,買肉!多買些吃的!
外甥女明天下葬,按說要擺幾桌。沒條件那就不說了。
外甥這陣的情況很不好,平時舅家顧不上,現在他自己的賣身銀,總該給他吃飽了。
不是廖煥貪外甥的銀子,他干脆又買幾匹布,給外甥做幾身體面的衣服。
小彭氏跟著折騰。
汪汝遷受不了:“都不餓嗎?”
小彭氏買了雞腿給他:“你先吃著。咱一會兒就回去做飯。”
舅父舅母都沒吃,汪汝遷拿著也不會吃。
眾人回到家,家徒四壁,看十里鋪汪家來了幾個人。
小彭氏忙問:“這是做什么?”
那汪崇佑的兒子喊:“銀子拿來,這宅子也是我們的了。”又指著汪汝遷罵,“你自甘下賤,丟了汪家的臉,以后別認我汪家!這宅子不是你的!”
汪汝遷拿根棍子打過去!
那是堂兄、比他大、比他壯。
汪汝遷殺氣上來,簡直像惡鬼。
汪家幾個人有準備,拿鋤頭要打汪汝遷。
街坊鄰居跑過來,鋤頭、鐮刀、菜刀、什么的都有。
汪家幾個人愣是被嚇到,他們可以打死汪汝遷,可不想被打。
汪汝遷現在是奴才,打死了也沒事。自己如果挨一下那就是事兒。
那汪崇佑的兒子大叫:“你們干嘛?”突然一想,“你們想搶這宅子?這是汪老二買的,就是我爺爺奶奶的!”
汪汝遷和表兄一塊,打的堂兄一臉血。
汪家敢打汪汝遷,但不敢隨便殺廖家的,更不敢動街坊鄰居,就算他們窮,訛上了汪家也不好受。
畢竟,尤二死了。
汪家只是來要回宅子的。
汪汝遷逮著機會,打了一個半死。
那是汪氏一個族老的兒子,經常在尤二跟前蹭。
只因尤二看不上他,他現在還想把自己當個東西?
還有一些來看的,看到十里鋪這些人就無語。
“這是財迷心竅?”
“就算去衙門,這宅子也是汪汝遷的。”
“十里鋪汪氏宗族說的、可不頂用。”
“這些人就是不要臉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