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奇幻
午后,雨停。
一地落葉,泥濘。
野蔓老祖從屋里出來,身上穿一件紅襖打著補丁。
藍氏隨后出來,身上穿的半新藍襖,外邊比較亮,衣服更好看,下面穿一條桃紅撒花馬面裙。雖然有三個孩子了,身材氣質、和沈家的夫人們還能比一比。
不是沈家的夫人們不行,相反,她們現在低調、挺好。
冷風吹著天上厚厚的云。
藍氏看著神醫忍不住說道:“這種襖我從小就沒怎么穿過。”
即便打補丁很正常。但破的小、補的不顯眼,若是破的多、還能剪了做別的,不一定就這么穿。
野蔓看看身上,補的挺整齊,還沒補丁摞補丁呢。
也不說百衲衣,老祖就說:“有那吃不飽、穿不暖的。”
藍氏點頭。窮人哪兒都有,不說到包子鋪討飯的,村里也有很窮的。
反正神醫只要穿的暖和,她再整一件舊襖來。
對于野蔓老祖來說,不一定要戎家出來最慘的狀態,走了這么遠的路遇上好心人,就解決了。但不能太好,影響圍觀體驗。
像遇到沈家,給幾件不錯的衣服是小事兒,再去榮家、差距就小了。
戲劇性不好,導演不滿意,會扣錢。
或者,將有價值的東西摔碎了給人看是悲劇,把沒價值的東西摔碎了是浪費感情。
得把價值擺出來,人家才會對上榮家。
前邊,猛一陣兵荒馬亂。
不論刮風下雨、官道上都有人,但在梁家門口鬧起來、就不一般。
藍氏緊張。
沈家的人不緊張,可能就是找他們的。
沈家下人大多住前邊,主人住在后邊。
前邊下人壓根攔不住,一群人像土匪闖到院子里。
來的都是男子,藍氏沒過去招呼。
梁震發忙的一時也沒在,所以,看著還是沈家的人。
來的兩個主子、都是二十來歲的紈绔,壓根不在意哪兒,就一頭往正房沖。
五六個狗腿跟著,這陣仗就不小了,濺起一地的泥巴。
正房門口,站著老祖。
藍氏猶豫著、還沒把神醫拉走,紈绔已經到了跟前。
藍氏也不走了。她家翁就在里邊,若是叫這些人一折騰,哪里還有千年人參?
沈家的人也沒法將人往沈老爺那邊領,還是想怎么解決。
紈绔對著小娘子。
她穿著打補丁的襖,別說比不上丫鬟,可能連乞丐都比不上。
個子這么小,眼睛這么無辜。
但她的氣勢,比乞丐還膽大。
穿紫袍的紈绔,外邊又一件披風,手里拿著馬鞭,就問:“沈寧州死了沒?”
野蔓老祖應道:“你家人還沒找到你?你爹死了。”
沈用貞過來,差點笑出來。
穿藍袍的紈绔,看看沈用貞紈绔,再掄著鞭子抽乞丐。
沈家的護院趕緊來攔住。
藍袍紈绔、大方臉,又矮又丑,盯著乞丐上頭。
沈用貞大怒:“羅四你找死!”
羅四愈發要表現,掄著鞭子打乞丐。
羅四這邊幾個護院和沈家的護院對上,羅四就有機會。
沈用貞從屋檐下拿起一把笤帚,朝著羅四掃過去!
羅四朝著孟十七那邊閃。
野蔓老祖拽了他的鞭子又趕緊松手。
羅四的鞭子甩了孟十七。
孟十七不是木頭,他往邊上閃,踩了泥。
沈用貞就追著羅四掃,殺父之仇,再瘋都有理。
羅四是紈绔,沒真本事,就往孟十七那邊躲,這天下都沒幾個敢動孟家的。
野蔓老祖不知道怎么被裹挾的,跟過來又拽了羅四。
沈用貞笤帚掃過去,帶起不少泥點。
羅四閉上眼躲,把孟十七撞翻了。
梁家的院子蠻大,兩人挺好滾,比起糍粑蘸芝麻可能蘸了一邊,兩人全身都滾了泥,圓滿。
孟家的護院要護主,沈家的護院不護主。
沈用貞拿著笤帚歘欻欻。
羅四抱著孟十七滾滾滾。
野蔓老祖在一邊看著,地上樹葉多,沒有狗屎之類的。羅四就是個蠢貨。
孟家幾人將羅四按住,總算將孟十七拉起來。
野蔓老祖進廚房,端著一大盆水出來,潑到孟十七身上,洗的好干凈。
沈用貞學到了,飛快的又端一盆水來,潑到孟十七身上。
孟十七冷的發抖:“沈三!”
沈用貞拿著盆拍他!
兩人踩著地上的泥,差點又摔倒。
孟家奴仆顧不上鬧,先將十七爺拉去更衣,天挺冷的。
羅四被落下了。
沈用貞是真怒,拿起扁擔過來抽羅四!
羅四像瘋狗,趕緊跑!
沈用貞在廚房后門口,一手杵著扁擔,一邊和神醫解釋:“羅氏的侄孫。惦記來了。”
廚房里,沈家人和梁家人都怒。沒有這么過分的!
野蔓老祖不在意。拿著砂鍋搗鼓。
不僅有藥,還有好多藥渣。
藥渣是該倒掉,但是,像豆腐渣不等于完全沒用。
豆腐渣除了營養,還清熱解毒、消炎止血。落到神醫的手里,用途更多。
老祖真叫人弄些豆腐渣,去喂馬。
孟十七、羅四他們從鈞都騎馬來的,人可以不吃,馬必須要喂。
現在,孟十七和羅四都不來鬧了,沈用貞壓根不想給他們喂馬。
但梁家必須喂。
這活兒不用梁家去,沈家有奴仆。
至于孟十七怎么找到這兒,一點都不難。沈家那么多人,走哪兒都好找的很。
沈用貞一邊看著神醫熬藥,一邊等著孟十七再來。
沈家丫鬟和神醫說道:“孟十七是紈绔,大概讓他來做這種缺德事。他是孟家嫡出,也不能將他怎么地。”
但沈用貞也是嫡出,怎么不能揍他?只是沈老爺還沒死,就沒到網破。
孟十七換好衣服過來,比之前更華麗,盯著沈用貞、像仇敵。
沈用貞不急,孟十七喊:“將那賤丶人拖出來,老子要弄死她!”
孟家的狗腿、兇的很。
野蔓老祖從廚房出來。
沈用亨從后邊過來,冷颼颼的問:“要弄死誰?讓我看看大鄭還有沒有律法。”
孟十七冷笑:“老子殺了她又如何?”
沈用亨穩得很:“你一定會償命。”
孟十七對上他眼睛。
沈用亨面不改色。
孟十七變色,錯開視線,冷笑:“沈家還是替自己多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