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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朝暮點了點頭,說道:“你是保鏢開車送你過來的?”
蔣淮楠在她說話間,視線就越向了盛朝暮的身后,淡聲道:“他送我來的。”
說話間,盛朝暮就轉過身去。
懷抱著蔣唯一的蔣孝麟正朝他們的方向走了過來。
相較于盛朝暮臉上的平靜,霍九梟的整個面部表情都繃了起來,他氣息變得愈發的粗重了。
他喉骨劇烈的聳動了兩次后,他沉聲問盛朝暮,“他抱著那個孩子,是誰的?”
蔣淮楠在盛朝暮開口說話前就冷聲譏諷道:“當然是我跟他的孩子了。”
此話一出,霍九梟就情緒激動的道:
“不可能。當年我們的孩子流掉以后,你沒多久就出事了,你怎么可能跟他會有這么大的孩子,這孩子一定是我的……”
蔣淮楠扯唇,無情譏諷道:
“霍先生,當年我差點被你一腳油門撞死,你憑什么覺得,我會給你生孩子?”
霍九梟拳頭握了起來,指骨發出了咔嚓聲。
半晌,他冷聲開口道:“是不是,等做了DNA親子鑒定以后再說。”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被蔣孝麟抱在懷里的蔣唯一在這時好奇不已的看著霍九梟,嬌嬌軟軟的問蔣孝麟,
“爹地,這個樣子兇兇的伯伯他是誰?他為什么要兇媽咪?”
她眼睛大大的,圓圓的,說話的時候眼底似乎藏了星星,亮晶晶的。
霍九梟只是看著她,心臟就莫名柔軟的厲害。
他走到了蔣孝麟的面前,目光一瞬不瞬的看著蔣唯一,聲音是不自覺的溫和,
“我……沒有兇你媽咪。我只是……說話聲音大了些。”
他這樣說,想伸手去碰碰小家伙粉嘟嘟的小臉,但小家伙卻在這時把臉埋進了蔣孝麟的脖頸里了。
霍九梟有些失落。
他將手撤了回來,想了想,開口道:“我叫霍九梟,你叫什么名字?”
蔣唯一抬起頭,黑葡萄大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乖乖的回道:
“我大名叫蔣唯一,小名叫一一,不聽話的時候媽咪會喊我小渾蛋。”
說到這,小家伙就好奇不已的問,“伯伯,你跟我媽咪認識嗎?你跟媽咪是什么關系?”
霍九梟因為小家伙最后一句話而心臟抽擰的生疼。
他想了想,才緩聲開口道:“我……跟你媽咪是舊相識,我們以前關系好的時候可以坐下來一起吃飯。”
小家伙挑眉:“那你就是媽咪的朋友嗎?”
霍九梟喉骨滾動了幾下,嗓音有些低啞了,“嗯。”
小家伙眉頭蹙起:“可你們為什么看起來都好像不開心?你們吵架了嗎?”
霍九梟鳳眸幽深的看了會兒小家伙粉嫩嫩的小臉,溫聲道:“嗯……差不多。”
蔣唯一翹起了小嘴巴,說道:
“爹地說,千金難買有情有義,友誼值千金,你要是覺得對不起媽咪,就給媽咪道歉,道了歉,你們就永遠都是好朋友啦。”
霍九梟被小家伙的話說的心潮涌動的厲害。
他喉頭有幾分堵塞,良久,才啞聲嗯了一聲,“好。”
蔣孝麟在她話音落下后,掀眸冷看了霍九梟一眼,道:
“霍先生,我太太身體不太好,一刻鐘后我會過來接她。”
霍九梟薄唇抿了抿,沒說話。
蔣孝麟在這時目光落在了蔣淮楠的身上,淡聲問道:“一刻鐘,夠你們敘舊了吧?”
蔣淮楠淡淡的道:“用不了那么久。”
話落,霍九梟的臉色就徹底不好看了。
蔣孝麟在這時對蔣淮楠點了下頭,就抱著蔣唯一離開了,盛朝暮緊隨其后。
他們在戶外噴水池旁邊的長椅上坐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蔣唯一則被保鏢帶去附近的游樂場玩去了。
蔣孝麟點了一根煙,最先開口,“聽說你那死鬼前夫還活著,人都已經追到M洲了?”
盛朝暮答非所問:“霍九梟早晚都會知道小家伙是他的親生女兒,他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男人,你何必執迷不悟呢?”
蔣孝麟咬著煙嘴深吸了一口,待噴出一團濃郁的青煙后,才沒什么情緒的說道,
“我就是不想他過得太爽,替她虐一虐他,怎么了?”
聞言,盛朝暮便挑起了眉頭。
她目光一瞬不瞬的看著那整張過分硬氣的俊臉都被青煙籠罩起來的男人,若有所思了片刻,頗是詫異的問:
“你……終于想通愿意放手了?”
蔣孝麟撣了撣燒掉的一截煙灰,神色不明的眺望著遠處,聲音平靜到毫無情緒,
“不然呢?于她而言,放手就是成全她想要的幸福。”
盛朝暮不再說什么了。
兩人就這樣沉默了好一會兒,盛朝暮才起身道:“我回去了。”
蔣孝麟掀眸瞥了她一眼,“你沒帶保鏢?”
盛朝暮解釋道:“從這里到我下榻的酒店就五分鐘的路程,就沒帶。”
蔣孝麟冷笑了一聲,道:
“我的盛大總裁,你忘了一年前你是怎么差點死在綁匪的手上了嗎?讓我的保鏢送你吧……”
盛朝暮婉拒道:
“不用,就幾分鐘的路程,這附近一帶是商業街,到處都是人,再說M洲的治安條件一直都名列前茅,不會出什么事。”
蔣孝麟看出盛朝暮心情不佳,猜測著她大概就是自己想要走走散散心罷了。
思及此,蔣孝麟不再堅持,“好。”
可當盛朝暮走了還不到五分鐘的時候,就距離他身后不到三百米的距離傳來嘭的一聲槍響。
蔣孝麟條件反射的拔腿就朝槍聲的發源地奔過去。
一分鐘后,當他看到白色襯衫被鮮血染紅的男人正跟一個手拿槍械的黑衣男子打起來時,整個人都震了一下。
但也就一下,他就加入了打斗的隊伍中去。
很快,那持槍傷人者就被治服了。
蔣孝麟在這之后,目光極其復雜的看了眼一旁受驚過度的盛朝暮,沉聲道:“還不過來幫忙?等著他死嗎?”
蔣孝麟口中的他指的是受了槍傷的傅懷瑾。
盛朝暮因為他的話而終于緩過神來,她連忙單膝跪地,蹲了下來。
槍傷在傅懷瑾的胸口,偏離心臟的位置,但應該也是傷到了別的內臟,否則不會出血的這么厲害。
盛朝暮在簡單的給他做了緊急處理后,對蔣孝麟道:“應該傷到了內臟,得立刻送醫院。”
蔣孝麟點了下頭,道:“我打電話給我的保鏢,讓他把車開過來,附近就有醫院。”
盛朝暮剛說了好,她整個人就被渾身是血的男人給狠狠擁住了。
她心臟微顫,就聽那氣粗重起來的男人對她說道:“盛總,我舍命相救,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好臉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