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盛朝暮想起先前吃飯時傅懷瑾接到蔣淮楠的那個求助電話,沉思了片刻,對蔣孝麟道:
“蔣七少,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蔣孝麟扯唇,淡笑道:
“如今盛大小姐的身價水漲船高,嘴長在盛大小姐的嘴上,你想說就說,我又不能把你怎么樣。”
盛朝暮道:
“雖然血海深仇是人生大事,但因為血海深仇而放棄深愛自己的女人,你確定你將來不會后悔嗎?”
蔣孝麟面色冷了下去,嗓音陰冷:“你到底想說什么?”
盛朝暮視線看向車窗外,即便是隆冬,京城大街小巷也人來人往。
她想了想,說道:
“我只是覺得,對于我們女人來說,被深愛的男人放棄無疑如同誅心。一旦心死,就很難會死灰復燃。我……只是為你們感到可惜罷了。”
盛朝暮說完這句話,就沒再說什么了。
蔣孝麟對此也沒有回應,只是問盛朝暮:“盛小姐,介意我抽根煙嗎?”
盛朝暮說不介意。
然后,蔣孝麟就抽了一路,直到快要抵達機場時,他才停止。
盛朝暮付完錢,在推門下車前深看了蔣孝麟一眼,道:
“當然,如果你覺得不能給她更好的幸福,放手或許也是一種祝福。”
蔣孝麟在她話音落下后,似笑非笑般的道:
“盛大小姐,我們男人跟你們女人不一樣,男人都是理性動物,從來只會選擇最優解。你以為傅懷瑾選擇了你,就不是權衡利弊的結果了嗎?你們有三個孩子,他固然很愛你,但你畢竟跟陸少衍有過一段婚史,
對他來說,這就是一根深埋在他心上的刺,他但凡想起來這件事就會膈應的疼。但他又能怎么樣辦呢?宰了陸少衍,然后跟你同歸于盡嗎?
自然不是能的。他選擇你,也不過是權衡利弊之下的一個結果。而我跟他的區別就在于,他能忍受你的不潔,我不能忍受一個身子不潔的女人,哪怕對方愛我如命。懂了嗎?”
盛朝暮眉頭皺了起來,臉色也不好看了。
她覺得蔣孝麟這張嘴不是一般的毒。
蔣孝麟的話還在繼續:“盛大小姐,你該慶幸傅懷瑾對你的無限包容。否則,你們就是另一種深水火熱了。”
盛朝暮氣得摔門下車。
蔣孝麟看她走遠的身影,給傅懷瑾撥了一個電話出去,“我說,你們夫妻二人挺會玩昂?”
那邊,正準備登機的傅懷瑾因為他這話而蹙起了眉頭,“什么意思?”
蔣孝麟將盛朝暮打車來機場一事跟他說了一遍,挑眉問道:“她不是因為舍不得你所以才追到機場跟你一塊飛帝都的?”
傅懷瑾想到了什么:“她在機場?”
蔣孝麟挑眉:“你不知道?看樣子,盛大小姐這是打算要給你驚喜了。”
傅懷瑾沒再問了,因為隔著一道玻璃墻,他看到了出現在另外一個通道口的盛朝暮。
角度問題,她整個人都像是被那一身長款黑風衣的男人給抱在了懷里,而她對此極為受用,甚至連一絲絲掙扎都未曾有。
傅懷瑾的呼吸沉重了起來。
他掐斷了蔣孝麟的電話,跟著就強作鎮定的翻出了盛朝暮的手機號碼打了出去。
電話響了許久,才被接通。
傅懷瑾開門見山:“在哪?”
陸少衍的槍傷在了肩胛骨,盛朝暮攙扶著他。
陸少衍一米八幾的大個子,因為失血的關系他身體有些虛脫,幾乎身體的大部分重量都壓在了盛朝暮的身上。
盛朝暮因為要承受這樣大壓力,氣虛有些不穩:“我……我在逛商場。”
盛朝暮之所以沒有說實話,也是基于傅懷瑾的脾氣。
如果讓他知道她現在跟陸少衍在一起,以傅懷瑾的脾氣肯定有的鬧。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她不知道的是,她這句話對于目睹了一切的傅懷瑾無疑是火上澆油。
可他又是那樣極致的冷靜。
他薄唇往下壓了幾分,跟著問:“跟誰?”
盛朝暮對答如流:“我在京城人緣那么差,除了為自己,還能跟誰。”
說話間,盛朝暮就聽到傅懷瑾手機那邊催促登機的聲音,然后她問道,
“你是要登機了嗎?你注意安全,我先不跟你說啦,等你到帝都了,我們再聯系。”
說完,連給傅懷瑾回應的機會都沒有,就掐斷了他的電話。
盛朝暮做完這些后,就連忙問臉色愈發蒼白起來的陸少衍:“安迪他們馬上就到,你再堅持一下。”
陸少衍有一陣子沒有見到盛朝暮了。
他黢黑濃深的桃花眼一瞬不瞬的看了會兒她,嗓音有幾分暗啞:
“不礙事。”頓了下,“阿慕,你瘦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