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懷瑾真想把面前那杯冒著熱氣的茶水盡數潑到江景上的臉上。
事實上他也這么做了。
只是江景上意識到他這個動作,撇過了頭,那杯茶就潑在了他輪廓無比陰柔的臉廓上。
近乎透亮的水珠順著他的下頜濺落在鎖骨上以及胸前白色對襟大褂子上。
江景上是個愛干凈的,瞬間祖宗脾氣就上來了。
他抖了抖身上的水汽,開始對盛朝暮挑撥道:
“盛小姐,你以為你很了解你面前這個男人么?你昨晚沒少陪他睡吧?犧牲這么大,從他嘴里套出一件有價值的線索沒?”
頓了下,
“你二哥盛景年在他的手上,他跟你說過么?”
此話一出,傅懷瑾呼吸就是一重,咬牙道:“江景上,你是不是想英年早逝了,昂?”
不等江景上語,盛朝暮在這時走到他的面前,對他昂起頭,問:“江五爺的話是真的么?”
傅懷瑾冷笑:“你腦子讓門給夾了?看不出來他在挑撥……”
盛朝暮眼圈泛紅的看著他,嗓音帶著幾分哆嗦:
“傅懷瑾,你能不能不要再百般折磨我了?從前是,現在仍是……”
頓了下,深吸一口氣,道,“總有一天,我會被你逼死!”
盛朝暮說完這句話就不再看他了,而是對江景上道:
“江五爺,您讓人特地把我喊過來不僅僅只是為了讓我給您煮茶這么簡單吧?”
江景上在她話音落下,道:“當然。我的丫頭病了,你過去給她瞧瞧。”頓了下,“順便給她的口癡治一治。”
他說完,就對身旁的屬下江小四吩咐道:“帶她去見滿月。”
盛朝暮走進梁滿月的住處時,正好碰到江老夫人也在。
江老夫如今已經年過七旬,但保養的卻像個五十歲左右的貴婦。
她是個德高望重的老藝術家,又生在豪門,氣場十分強大。
盛朝暮并不畏懼她,走過去后,就禮貌的打了聲招呼:“老夫人好。”
雖然面前的女人治好了她大兒媳婦的病,但名聲卻很不好聽,因此江老夫人對盛朝暮的態度很冷淡。
她淡淡的嗯了一聲,想著江流云對她說的那些流言蜚語,說面前這個女人勾搭她的長孫江風眠。
思及此,江老夫人就沒忍住,道:
“盛含春,按說你是我大兒媳婦的救命恩人,我們江家應當重謝。但,這一碼歸一碼,我們家這樣的門楣,是容不下你這種身份的女人的……”
頓了下,“你要是自知之明,就跟我孫子江風眠保持距離吧。”
盛朝暮笑了一下,道:“老夫人不必憂心,我瞧不上他。”
話落,江老夫人就被噎的心口一沉,她有幾分惱怒:
“就你這樣的出生,還瞧不上我的孫子?”
“嗯,瞧不上。”
盛朝暮客觀的說道:
“如果讓他做哥哥的話,勉強湊合,做男朋友或者是丈夫不太行,他沒長在我的審美上。”
聞言,江老夫人氣壞了。
自己的長孫那么優秀,京城名媛趨之若鶩的理想型單身貴族,竟然被一個身份不體面的妖女給嫌棄了。
江老夫人臉色不好看,聲音更冷了:“那你來我們江家干什么?”
盛朝暮身后的江小四在這時對江老夫人回道:“老夫人,她是五爺請過來給小小姐看病的。”
話落,江老夫人面色就是一冷:“你們來晚了一步,梁滿月已經被我送走了。”
話落,江小四就心驚肉跳了一下,忙問:“老夫人,您把小小姐送哪了?”
江老夫人冷哼一聲:“混賬,把她送哪了還要跟你交待嗎?”
江老夫人訓斥完,就把目光重新落在了盛朝暮的臉上,道:
“盛小姐,你瞧著也不像是個沒腦子的女人,不要插手我們江家內部的事。否則,別怪我不留情面。”
聞言,盛朝暮便輕笑了一聲,淡聲道:
“江老夫人,我就算是吃飽了撐得慌都不會多管你們家閑事的。”
江老夫人再次被噎的難受。
那端,傅懷瑾在盛朝暮跟江小四離開后,就對江景上冷冷沉聲道:“江景上,你惹到我了。”
江景上當然看出來他已經把這個男人給氣的不行了。
可他江五爺怕過誰?
他綿長而又繾綣的笑了一聲,道:
“她遲早都會知道盛景年如今在你的手上,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頓了下,意有所指的口吻,
“傅懷瑾,你看不出來么?她如今還愿意圍著你轉,是因為愛你嗎?她只不過是想利用你罷了。等你徹底沒了利用價值,她就會把你一腳給踹開。”
江景上的話一針見血,瞬間就令傅懷瑾情緒失控,他幾乎是怒吼出聲:
“不,她對我不是一點感情都沒有,我們還有孩子,就算是為了孩子,她也會心甘情愿跟我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