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那躺在榻榻米上的男人喘著粗氣,但說話的音色卻格外的好聽,如玉石墜地,叮咚悅耳。
“你找我,就是跟我打聽TB當年的情況?”
TB是一個人體試驗基地,早在二十年前就被幕后者夷為平地了。
傅懷瑾之所以找江景上打聽這件事,也是因為最近查到江景上二十年前也曾被TB組織抓去做過活體實驗。
那時候的江景上已經九歲了。
一個九歲的孩子,在傅懷瑾看來,能提供有價值的線索實在是太多了。
因此,傅懷瑾幾乎是在江景上話音落下后,就開口回道:
“不然還能是為了什么?你八歲那年失蹤,九歲被江家找回,這消失不見的一年里你被TB抓去做了人體實驗,當年TB爆炸卻獨獨只有你逃生了,我不信你對TB一無所知。”
江景在他話音落下后,坐了起來。
傭人把他喝完中藥的碗拿走后,給他遞了一塊方糖。
他猩紅的舌尖在將那塊糖卷入口中以后,才似笑非笑般的道:“你打聽這些干什么?”
傅懷瑾言簡意賅:“我懷疑盛朝暮母親的失蹤跟TB幕后者有關。”
江景上抬起比女人還要白皙的手指輕輕觸了觸眉心,低低嗤笑道:
“盛朝暮她人都死了好幾年了,你現在倒是關心起她母親的下落了,真是虛偽!”
傅懷瑾薄唇抿緊了一度,臉色不好看。
正在這時,一個女傭慌里慌張的跑了進來,急急的對江景上道:
“五爺,出事了,小小姐因為救人溺水了!”
江景上因為這話,呼吸驟然一沉,一口氣沒緩過來,連續咳了數十秒才平靜下來。
他嗓音因劇烈咳嗽而顯得嘶啞,“在哪?”
“在噴水池那。”
江景上此時已經在傭人的幫助下坐到了輪椅上。
他常年蒼白的臉色因為氣血上涌而脹紅,那雙狹長的丹鳳眼,也隱隱泛出了一層緋色,因為帶著水汽的關系,整個人妖孽的不像話。
他深吸一口氣,問道:“怎么回事?”
女傭道:“具體不太清楚,說是盛含春小姐把顧清清小姐推下了水,我們家小小姐為了救溺水的顧小姐就跳了下去,然后就……溺水了。”
說話間,本來還冷眼旁觀的傅懷瑾從沙發里猛的站了起來,鳳眸冷睨著那女傭:“那盛含春呢?”
“盛小姐……她……她好像只嗆了幾口水。”
五分鐘后,傅懷瑾跟江景上出現在噴水池附近時,就聽到圍觀的人群在小聲議論。
“這盛含春也太過分了,簡直就是個蛇蝎毒婦。”
“誰說不是呢,差點害死了兩條人命。”
“這女人真是絕了,每次一有宴會,她就要興風作浪。”
就在眾人對盛朝暮不懷好意的議論時,慕承恩在這時走到人群當中來:
“你們不要這么說盛小姐了,或許這種間有什么誤會呢?”
此話一出,眾人就朝渾身濕漉漉的慕承恩看過去。
“慕小姐,盛含春這種女人名聲在外,能有什么誤會?”
“就是。都是女人,這盛含春哪能跟您比?要不是您跳下去救人,今晚江家怕是要出大狀況了。”
慕承恩在這時打了個噴嚏,笑著道:“沒出什么大事就好。”
她說完,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女在這時拿著一塊大毛巾走到了她的面前。
她是個小結巴,“…謝……謝謝。”
話音落下后,就自她身后傳來一道男人無比嚴厲的聲音,“過來。”
此話一出,渾身濕透的少女小身子就是一抖。
她扭頭怯怯的看著那坐在輪椅上的男人,結巴道:“……五……五……五叔。”
江景上瞥了她濕噠噠的身上,將搭在自己腿上的毯子拿給旁邊的傭人。
傭人從他手上接過毛毯后就連忙給少女披了上去,小聲對她嘀咕道:“五爺很生氣,你快點認錯。”
少女一聽這話,就連忙跑到江景上的面前。
她磕磕巴巴的道:“是是……是那個壞女,她她…她推推……推顧小姐落水,我我……我……”
我了半天把臉都漲紅了,就是沒我出來。
江景上血氣翻滾的厲害,長指捏了捏眉心后,“閉嘴。”
這時,江景上掃了眼唇瓣被凍的烏青的盛朝暮,“你來說。”
他話音落下,傅懷瑾也朝她看了過去。
女人渾身濕透,魚尾晚禮服包裹著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使得她整個人看起來無比的艷色。
他鳳眸暗能擰出水,嗓音陰沉的厲害:“你挺能出風頭,嗯?”
盛朝暮迎上他看過來的目光,嗓音有些低:“傅先生,我渾身都濕透了,挺冷的,能把你的外套給我嗎?”
傅懷瑾冷笑:“我今晚的女伴是慕小姐,憑什么把外套借給你呢?”頓了頓,無情宣判道,“我跟盛小姐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