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懷瑾喉骨聳動了兩次,才壓下那股洶涌的震驚。
片刻的平復后,他又冷靜下來,語調無比平靜的道:
“但凡見過我跟陸少衍的,都說他跟我長的很像,他兒子跟我像,似乎也沒什么奇怪。”
厲天爵扯唇,笑道:
“那崽子不僅跟你長的像,跟盛朝暮也像,尤其是那雙桃花眼,跟盛朝暮簡直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頓了下,瞇深眼,拉長調子似笑非笑般的問,
“你說,那崽子該不會是盛朝暮這幾年背著你跟陸少衍生的吧?”
話落,傅懷瑾呼吸猛的就是一重,那張俊臉陰森的沒法看。
厲天爵見這暴君是要發火,知道如果再繼續火上澆油,他怕是會死在這。
思及此,厲天爵把猩紅的煙蒂摁進煙灰缸里以后,又跟著說道:
“開個玩笑,別當真,沒準五年前盛朝暮生的是龍鳳胎,那崽子是她放在陸少衍那邊養的呢。”
厲天爵隨口這么一說,傅懷瑾卻認真的聽了進去。
他音量明顯拔高:“那孩子有照片嗎?叫什么名字?”
厲天爵道:
“有個屁照片。我那天去陸家堡拜訪姑母,意外撞見陸少衍抱著個孩子被眾保鏢簇擁著離開,也就只匆匆瞥了那孩子一眼。”
傅懷瑾情緒有幾分失控,“能弄到那孩子的頭發樣本嗎?”
聞言,厲天爵就咬了下后牙槽:“靠,你特碼的真懷疑那孩子是你的?”
傅懷瑾喉骨再次滑動了幾次后,才波瀾不驚的回道:
“五年前,盛朝暮懷的是雙胞胎。雖然她跟我說,其中一個在早產以后死了,且是個女孩,但我總覺得她撒謊的可能性極大。所以,陸少衍的那個孩子,沒準真的是我的。”
厲天爵挑高了眉頭,深看了傅懷瑾一眼:
“傅懷瑾,當年你究竟對盛朝暮做了什么,讓她對你處處防備如此的害怕你?”
傅懷瑾煩躁的扯了扯領帶,身體后傾,有些疲憊的閉上了眼。
良久,他道:
“在盛世集團破產,盛為康墜樓住院的那陣子,我……軟禁過她。我那時發病,人格分裂很嚴重,那時她總想跑去見蕭御給他父親打官司,我沒控制住自己,就把她軟禁在了楓橋別墅的地下室……”
頓了下,“先后差不多兩三個月。”
厲天爵舌尖將腮幫頂出一個包來,罵了句臟話后,道:
“傅懷瑾,坦白來說,如果我是盛朝暮我要是再見到你,不捅你三刀都難消心頭之恨……”
傅懷瑾打斷他:“你也覺得,她應該捅我幾刀才正常?”
厲天爵瞇眼:“不然呢?”
傅懷瑾眼眶有些紅,嗓音有些蒼涼:
“可是她非但沒有,現在更是虛情假意的提出要跟我在國外注冊結婚呢。”
那端,京城醫院手術室。
“Leo,病人心臟驟停了。”
江風眠母親在被推進手術室沒多久,就出現了心跳驟停的情況。
面對這種突發情況,盛朝暮面不改色,“除顫儀給我。”
盛朝暮從安迪手上接過除顫儀,“其他人離床,200J。”
盛朝暮有條不紊的給患者緊急除顫,“腎上腺素,注射。”
她聲音沒有任何的驚慌,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生命監測儀,見心電圖似乎沒有波動,再次開口,“再注射,給藥。”
“可是,病人已經沒有呼吸了……”
說這話的是混進來的陸明珠。
她打昏了安迪帶過來的醫療團隊里的小護士,一番喬裝打扮后混進來的。
她突兀的聲音絲毫沒有影響到盛朝暮的搶救。
她甚至都沒有看她一眼,而是繼續吩咐安迪:“繼續注射。”
安迪照做,陸明珠在這時試圖阻攔。
她怕自己的聲音曝光自己的身份,故意捏著腔調,說道:
“病人已經不行了,還是讓江少進來跟病人告別吧,這個時候病人的感官還存在,還能聽到……”
“閉嘴。”
安迪在這時替盛朝暮冷冷的呵斥了一聲。
迫于安迪身上冷拔的氣場,陸明珠下意識的就閉上了嘴。
差不多搶救了五分鐘,儀器上的數據恢復正常,病人恢復生命體征。
盛朝暮在這之后,冷聲道:“準備手術。”頓了下,“不相干人等,請出去。”
安迪點了下頭,在這時朝陸明珠的方向睨過去一眼:
“陸小姐,你就算捏著嗓子說話也騙不了我們這些學醫的眼睛,請吧。”
陸明珠面色難堪,咬了下唇,為自己辯解:
“我……我只是太仰慕Leo,想遠遠的觀摩她的手術過程……我……”
“陸小姐,如果因為你的關系耽誤江夫人的搶救,這個責任你擔著嗎?”
陸明珠抿了下唇,只覺得被羞辱的無地自容。
與此同時,傅懷瑾在跟厲天爵聊完后,就驅車前往京城醫院抓盛朝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