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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實上,他們什么也沒有發生。
盛朝暮仰起頭看著他,猶豫著要不要就這樣承認算了。
可不知道是不是曾經那兩年的婚姻里讓她對這個男人有了本能的恐懼,她害怕他會把她軟禁起來,就像是曾經一次她因為單獨見了蕭御而被他囚困在楓橋別墅那間地下密室整整一個月一樣。
人對于發生過的不好經歷,會有著本能的恐懼呢。
她是想報仇并重振盛世集團,但她也想好好活著。
因為只有好好活著,她才能有機會找到她至今都下落不明的母親呢。
她眉眼黯淡了幾分,撤回了自己的手: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是我撒了彌天大謊欺騙了你,你對我有任何的不滿都可以沖我來,能不能不要對無辜的人下手?盛家已經快要死絕了,盛玄燁是盛家現在唯一的希望,他是傅少司的親舅舅,你忍心這樣趕盡殺絕嗎?”
傅懷瑾點了一根香煙,煙霧繚繞間,青煙模糊著他的俊臉。
他整個人都猶如暗夜下里的鬼魅,陰森可怖的厲害。
他唇角上揚,勾出邪痞的笑弧:
“為什么不忍心?是不是會對他趕盡殺絕,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
盛朝暮隔著一層煙霧有些錯愕的看著他,心臟卻跳的更加不安了,“我?”
傅懷瑾對她噴出一個濃郁的煙圈,似笑非笑般的口吻:
“盛含春,你知不知道你先前編的那些謊言,拙劣的錯洞百出啊?你承認小糖果是你的女兒,卻否認自己是盛朝暮,但小糖果的DAN跟盛玄燁的鑒定結果顯示,盛玄燁是她的親舅舅。你繼續接著編,編你其實也是盛為康的女兒,你還編的下去嗎?”
頓了下,長指捏住了她的下巴,隨即俯身逼近,薄唇在她耳邊蹭過,
“我聽說,有一種以假亂真的易容術堪比整容界里的天花板,而你又對醫術頗有研究,想必對人的五官構造十分了解,弄一張假的人皮粘在臉上很容易吧?”
說完,他就撤回了自己的手。
盛朝暮心跳如鼓,手指狠狠的蜷了起來,指甲更是因為遏制著某種激烈的情愫挖進了掌心而毫不自知了。
他到底還是知道了。
她終究是高估了自己,卻低估了這個男人。
他篤定她就是盛朝暮,那他就太知道她的軟肋在哪里了。
生死之間,不過是他一句話罷了。
盛朝暮抿了下唇,開口道:“所以,你想對我做什么?”
傅懷瑾扯唇:“當然是做夫妻之間最該做的事情了!”頓了下,“阿慕,我們復婚,我很懷念你的滋味。”
戶外甲板上的風很大,陽光也很大。
因為氣溫高,海風吹過來,盛朝暮并沒有覺得有多舒服。
她目光遠眺了會兒波瀾壯闊的海平面,就看到幾個黑衣保鏢拖著渾身是血的一個男人從一層的甲板上經過。
是那個戴著耳釘的男人,他已經被打昏過去了。
這就是傅懷瑾的狠——
一出手就是非死即殘的代價。
身后傳來微末的香味。
盛朝暮聞到香味后就轉過身來,是那個旗袍女人。
女人對她敵意仍然很重,但迫于某種壓力她又不能不對她恭敬。
“我是來給你道歉的。”
盛朝暮很淡的哦了一聲,“傅懷瑾逼你這么做的?”
女人抿唇,沒說話。
盛朝暮視線便從她臉上撤開了。
她視線飄向遠處,嗓音纏著風,很淡很淡,“他人呢?”
“少爺跟爵爺去深海了,估計要天黑才能回來。”
盛朝暮嗯了一聲,問:“我什么時候能從這里離開?”
女人道:“少爺沒說,但一定不是現在。”
說到這,女人終于沒忍住,問了一個自己最關心的問題,“你會跟少爺在一起嗎?”
盛朝暮因為她這句話而再次看向她:
“我會不會跟他在一起,你都不是那個有機會上岸的人,不是嗎?”
女人很坦蕩:
“我沒有想過上岸,我愛慕少爺,希望他一切都好就已經足夠了。但,如果那個女人是你,我會為少爺感到不值,你這么骯臟怎么能配得上少爺?如果你有陸明珠那樣的身份,我一定會像尊敬少爺那樣尊敬你,但你偏偏是個聲名狼藉的賤人……”
盛朝暮打斷她:
“你的尊敬與否在我這一文不值。”頓了下,說出原因,“因為你在我這什么也不是。”
話落,女人就勃然大怒:“你——”
戶外太曬了,盛朝暮丟下這句話就回到了裝修無比闊氣的室內。
她連續數日沒有休息好,身心俱疲,往床上一倒,很快就睡了過去。
或許是事情已經糟糕到了不能再糟糕了,反而心態就放松了,所以這一覺睡的極深。
等再次醒來后,已經是霞光萬丈的傍晚了。
傅懷瑾就是在那個時候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