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的起源絕對不可能是一開始就有文字,這部分課本上沒解析,教授在臺上說。
“人類的起源至今無法下定論,就是缺乏物證。科學是嚴謹的事情,歷史也需要嚴謹……”
下了課,程一依網上查找研究這方面歷史的學者的說法。
技術之神誕生之前的歷史全被抹除了,在技術之神掌握王權的時候,她不喜歡過往人類愚昧無知的樣子,所以建立王國后,下令把這些歷史抹去,是完完全全那種抹掉,連那時候的人類記憶都進行刪改。
順便植入忠于技術之神的指令。
那部分歷史被徹底湮滅星河中。
而那座文明起源的星球也在數千年前崩碎。
程一依頭痛,她提起勁來學歷史,就是為了尋找一絲異獸來源的線索,還有遠古是否存在過修真文明。
這下難辦了。
那個什么科技之神,也太專制霸道了吧。
可惜他已經是歷史人物。
人們提起他,就像提起秦始王一類的角色,一個改朝換代的帝王。
她是偉大的,同時又惹得后來的學者諸多抱怨。
看了半本歷史書,程一依精神恍忽,游魂似的走到飯堂。譚松四人已經在飯堂吃著老套餐,紅燒肉加中級充饑劑。
她打好了飯,坐到來爾旁邊,托著腮,繼續思考有關科技之神的事情。
“你怎么了?”來爾咬著一口紅燒肉問。
“想歷史呢。”程一依吃了一口白米飯。
原昭挪了下屁股,湊上前,“機甲歷史都學完了,還要重新學其他歷史?以前學校不是學了嗎?”
程一依:“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些,你們說,那個科技之神,為什么要摧毀前文明?”
“還能有什么,統治者想要摧毀一件東西,必然是那件東西妨礙了他的統治。”
對,如果前文明有修真人士呢?有她同類的神裔呢。
白鹿說過她是歸來的神裔,證明宇宙中也是存在過神裔的。
程一依目光亮起,所以前文明發生了事情,導致神裔滅絕,徹底堵住修真可能性。
程一依直覺這個猜測有點靠譜。
可惜無法證實。
“所以文明起源的星球真的渣也不剩了?”
幾人都驚訝程一依的執著,張懷潛道:“其實也不是沒有,有記載,那個星球有個衛星,星球崩碎后脫離重力,不知道去了哪。也許同樣崩毀了,人類也沒尋找過它。”
倒是個希望。
“謝了,哥們你真博學。”程一依豎起拇指。
“不客氣。”張懷潛突然低聲轉移話題,道:“周末我帶你們看一場大戲,去嗎?”
他們異口同聲問:“什么大戲。”
“先保密。”張懷潛彎起眼睛,美人痣都帶著笑意似的,“保證你們大飽眼福,就是去吃瓜,我爸那邊一個世家朋友的兒子的瓜。”
神神秘秘的,程一依本不想去,打算回正在裝修的新家看看。
可轉念一想,她活了這么久了,瓜沒吃過多少,都是別人吃自己的瓜多,太虧了。
她絕對不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八卦找借口。
“好,周日什么時候。”
周日下午五點校門口集合,打車過去。
“我喊沐家的司機接送吧。”上次的綁架沐攝和慶管家一致認為,程一依逃跑能力再強也不能重蹈覆轍,千叮萬囑出校門一定要他們這邊的司機接送。
有私家飛行器更好,安全有保障。
又忙碌了一個星期,到了周日那天,天空壓著薄薄一層烏云,遮住了光線,整個城市都顯得陰沉沉的。
私家飛行器往城郊一處大型會所駛去,五點上車,五點四十分才到,途中穿過南區與東區的交界。
程一依還是第一次看到南區的建筑。
密集的高樓,一棟挨一棟,間隙不足二十厘米。
遠看像個規模巨大的牢籠,格局樣式基本一致。
都是筒子樓,一棟樓里不知道住著多少人。
底層采光嚴重不足,沒見有人晾衣,高層住戶明顯富裕一點,護欄防盜功夫很足。
每二十層左右就有一層是商業鋪面,懸掛的燈牌全是亮眼的色彩,像大樓圍了條彩色緞帶。
視線再往下一點,街道媲美最復雜的立交,縱橫交錯,四通八達。
陸地巴士頻繁往返,路人行色匆匆。
比之清冷的東區,南區人氣太旺了。
程一依目不轉睛盯著新鮮事物,她突然有點想去那些商鋪逛逛,不知道那里的人會不會砍價,會不會更多稀奇東西。
眼饞的神態是藏不住的。
但譚松他們沒做聲。
他們都知道程一依不能去,南區龍蛇混雜,他們今天穿的這身衣服也不合適。
程一依是藍色碎鉆魚尾裙,他們也是西裝革履。
張懷潛細心道:“我記得有幾部電影和紀錄片在南區取景,要看嗎?”
程一依點頭,總有機會的,先看電影滿足一下也不錯。
等他們到了的時候,已經看不見那些密集的高樓。
會所外停泊點已經停滿了飛行器。
張懷潛拿著五張紙質請帖遞給服務員,服務員查看屬實后放行。
程一依瞥見門口外寫著李周兩家結婚,感謝親朋好友參加什么的。
張懷潛意思地給了點禮金,五人進入會場。
會場布置精美,鮮花彩帶,有優美的交響樂團,有豐富的自助餐飲。
偌大的會所大廳充斥著“高雅”的金錢氣息。
無不昭示著主人家對這次婚禮的重視。
“所以我們來看什么熱鬧。”現場氣氛雖然是歡快的,但不免有些束手束腳。
“等會看就是了。”張懷潛帶著他們到了自助餐區,大搖大擺地取食物。
自助餐區這邊沒什么人,其他賓客更加專注于聊天和交際。
程一依終究沒抵住美食的誘惑,叉了幾塊蜜汁脫骨雞翅進盤子里。
會場觥籌交錯,言笑晏晏,程一依好奇地打量其他人。
“姓周的,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周。”程一依問。
張懷潛手拿一杯葡萄酒,晃著那酒紅色的夜色在高腳杯中旋轉,“是啊,周女士是周淺媛,李先生是朋友的弟弟。”
程一依驚奇,“她不是關進拘留所了嗎?這么快又放出來?”
“砸錢和解。”張懷潛言簡意賅,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周家生意雖被瓜人撕得七零八落,但身家底蘊還是有的。
親身女兒有污點的話,賣不起價錢,他們自然要把漂亮的周淺媛狠狠拿捏住,從中牟利。
這都星際歷了,想不到人們還喜歡玩帝國主義的那一套,利益臉面至上。
程一依:“所以今天的瓜是周淺媛做了什么骯臟事?”
張懷潛:“差不多。”
程一依:“她的瓜不都被人挖干凈嗎?還有更勁爆的?”
“是啊。”張懷潛快速道:“朋友的弟弟是戀愛腦,把周淺媛當女神,甘愿做了舔狗五六年。朋友想弟弟徹底擺脫在周淺媛,別讓周家螞蝗吸自家的血。”
原來如此,所以今天的大戲是指砍斷戀愛腦的紅線嗎?
眨下眼,周淺媛被趕出校園都大半年了,跋扈和惡毒傳遍上層社會,沒成想,到頭來依然是個香餑餑。
新郎已經提前到達會場,聽著每個人的恭喜祝福,臉上掛滿笑意,幸福的小男人姿態收也收不住。
想到即將來到的大瓜,原昭叉走程一依盤子里沒吃過的雞翅,憐憫道:“會不會有點殘忍。”
“你拿走我的雞翅才叫殘忍,混賬。”程一依怒目。
“新郎下半輩子與周淺媛綁定才叫殘忍,周家慣會耍卑鄙手段。”張懷潛目光晦暗不明,他對現在的宴會過敏,于是干脆去了會場的露臺那邊坐。
譚松跟他在一起,目光跟隨著程一依移動,人是他們帶到這里的,他怕稍不留神人又不見。
“不用那么緊張,這里保安嚴密,慶管家也安插了人手。”張懷潛向不遠處的小姐姐微微一笑,花花公子的畫面感撲面而來。
把里頭聚在一起說話的幾個千金小姐姐撩得臉紅耳赤,心臟砰砰。
譚松杵了下他胳膊,“戒掉了就別撩人家女孩子。”
“不好意思啊,習慣了。”
程一依撇開搶食的原昭,叼了一塊黑朱棒,走到他們面前,順著張懷潛的視線看去,“又撩小姐姐啊?不怕被甩巴掌?”
“我只撩,不戀愛。”張懷潛坐姿不羈,表情充滿玩味和欲擒故縱,與在學校時的狀態完全不一樣,周身充滿戒備和戾氣,感覺戴上了面具。
程一依嘆氣,伸手摸摸張懷潛頭頂,無聲表達安慰和支持。
張懷潛斜睨她,端正了坐姿,拉下她的手,抬起下頜,示意她回自助餐桌那邊,“吃你的蟹肉面去吧,新鮮出爐。”
程一依轉頭一看,還真的是,她馬上飛奔過去,原昭和來爾都在搶了,她立即扒拉了滿滿一碟。
譚松拍拍張懷潛的肩膀,“是在這種場合發生過不愉快的事情嗎?”
“也算是吧。跟人有沖突,我總是被欺負的那個,后來發現和這些千金小姐在一起后不會在受欺負,就學會撩女人了。”張懷潛感覺自己撩人開端的理由挺滑稽的,后來長大了才明白,他完全可以拒絕不來,也能告狀,他的家境和身處的地位,沒自己想象的卑微。
可是自卑一旦形成了,便難以扭轉。
因為他的媽媽總是如此的言傳身教。
“你要聽話,要相信爸爸是愛你的。”
“我告訴你多少次,別惹麻煩,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你做錯事,挨罵的為什么是我。”
“不是說了要交好他們嗎?不打入他們的圈子,你的爸爸注意不到你。”
母親的言語仿佛發生在昨日,直到死前,她都在喃喃多年前與丈夫的美好日子。
母親的偏執,父親的三分鐘熱度戀愛腦,都是他自卑的來源。
“我沒跟你說過我家里的事吧。”張懷潛道。
“是啊,是啊,沒聽過。”
身后突然竄出一道聲音,譚松和張懷潛都嚇了一跳。
程一依正捧著裝滿蟹肉炒面的盤子,那雙大眼布靈布靈的閃爍,“宴會還沒開始,說一說呀。”
張懷潛逗她道:“就不告訴你。”
“小氣。”程一依努努嘴。
“狗血的劇情而已。”張懷潛直接說了,“我媽和我爸結過婚,那時候我爸戀愛腦,跟他那邊斷了關系。我媽生了我后,費用支出增大,我爸就受不住苦,就跑回去了。之后鬧離婚,再之后跟一個門當戶對的女人結婚。”
換做正常腦子的男女,分就分了。
奈何張懷潛的媽媽偏執,她一心與愛人雙宿雙棲,從沒考慮過張爸會背叛。當背叛來的一刻,她不愿相信,蒙著眼睛,企圖挽留。
張爸后娶的那個也不是善茬,反手就造謠張懷潛媽媽成小三,張懷潛是私生子。
外界對此深信不疑,張媽媽人言微輕,多次辯駁也沒辦法說自己的兒子不是私生子。后來別人說多了,她自己也覺得兒子是私生子,對張懷潛各種pua洗腦。
要不是張懷潛自身聰明,愛鉆研人性,玩的小伙伴又是譚松原昭這兩個觀念正直的好青年。
估計現在高低已經是個黑化反派。
“那你爸和現任妻子怎么樣,遭報應了嗎?如果沒遭,你不用跟我說了。”程一依見不得對別人做了虧心事還甜甜蜜蜜的結局。
張懷潛勾起嘴角,在吵雜的環境下,他的聲音有點飄渺。
“我爸的基因有問題,到一定年齡就會死精,沒法治。”
“噗。”程一依和譚松差點噴張懷潛一臉口水。
哈哈哈,這是什么人間喜劇。
張懷潛他爸的報應太令人暢快了,生不出,還沒得治。
基因上的問題很復雜,一個人的基因是定型的,想精準改變,非常難。
為了保持人類基因多樣性,聯邦明令禁止做這類實驗,就算是委托人工胎盤孕育,也只是挑先天良好的精卵結合,并不能檢測基因后再人工孕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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