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當然不興劈。
程一依明白是她沒解析清楚，她的錯。
“我的修煉方式有點特別，需要渡劫突破，不會有事的，不是我們平日接觸的雷。”程一依一臉輕松地說。練氣期過渡到筑基，她自信能跨越。
慶管家還是有點不放心，卻沒有再追問，他琢磨道：“主星這邊沒有那樣的地方，副星那邊有。安排一艘飛船過去，一個多小時就能到。”
那就好，換作修真界，她此時已經找個洞窟閉關了。
但她是個學生，沒辦法自由掌控時間，也不會有學校允許學生以荒唐的理由請一個不知歸期的假。
“麻煩慶叔幫忙安排一下。”
慶管家用光腦記錄下來，以免忘記，“還有其他想要嗎？”
程一依道：“沒了。”
星期日晚上，程一依回宿舍，幾個大冤種在群里已經聊了好長一段時間，聊天內容超過百條。
聊天起始就是原昭去調查的東西，寄生異獸的事情沒完全查出來，氤卻在墨洛闐口中探出來了。
程一依差點忘記還有這個。想不到原昭還記著。
原昭：墨洛闐的哥哥原來之前也有氤，后來因為身體太虛弱，沒鍛煉，逐漸凝不了。
懷潛：所以那究竟是什么？
墨洛熙：我也不知道，求告知，我哥又把自己關在房間不知道干什么，不理我。原昭你是怎么從他嘴里套出信息的。
社恐哥哥的日常就是窩在家學習知識，他總覺得自己積累還不夠，與社會脫節，不想交際。
原昭：我說依依想知道，他就說了。
墨洛熙：……
譚松：表哥怕出門已經不是一天兩天。先說重點。
原昭：因為沒有官方書面資料，我按我的理解說明一下。氤，是體內產生的一種物質，氤的形成無法用言語說明，像精神力一樣難以“觸碰”。只要一復一日極限鍛煉，就有幾率突破桎梏，產生“氤”。它可以提升力氣，敏捷，做出超越普通人極限的事情。
原昭：但那是個潘多拉魔盒，氤能助人更上一層樓，也會摧毀一個人。它還在氤的形態時，會非常溫和。可一旦觸發某道極限線，就會爆發可怕的后遺癥。
原昭：墨哥說，有研究人員推測，氤可能更高級別的形態，可突破這一形態的人，無不瘋了。嗜血，嗜殺，還會瘋狂摧毀身邊所有生命。他有個氤方面天賦高的隊友就是因氤而亡。
原昭：氤的形成是不可控的，而且不可逆轉。只要體內有了氤，就會積累，長年累月，也許是一年，也許是十年，或許三百年，它總有一天會爆發。
程一依看到這里，已經知道氤是什么，沒有靈根的人，為了走上修真道路，就會走這條路。
程一依不禁想起沐攝，肉體的強橫應該有氤的影響，但更多的像是被靈氣沖刷滋養形成的。體內未凝聚靈力，肌肉卻蘊含靈氣，這是體修的路子，但又有些不同。
之所以沒爆發，應該也是得益于這點。
但沐攝沒有運用那些靈氣的能理，都是在無意識存儲著，他需要精神力做到外放才能掌控好這股力量。
程一依又產生了一個疑問，導致氤走向更高形態時，是什么導致人發瘋。
她靈光乍現想到一個。
異獸，那些會噴出濁氣的異獸。
星際人沒有能幫他們精神力外放的人，其次靈氣又被異獸噴出的灰屑侵染。
二者相加，幾乎斷絕了星際人民修仙的可能。
程一依好像摸到自己穿越真相的第一重迷霧。
后面原昭說了有關氤的練成非常隨機，軍隊內不是每一個人都能練的，像沐攝和李立岸上將這些練出氤又沒有被氤反噬且更上一層樓的幾乎沒有。
所以軍隊內每天訓練量都不會太大，只要不刻意去挑戰極限，氤會保持住足夠耐力就行。
程一依點點頭認同，所謂氤，在她角度看就是氣，凡人想以武入道的基礎。
星際人民身體素質雖然普遍偏高，但練出氤不是靠身體素質決定的，他們沒有任督二脈等穴位的知識，精神力僅限用來上全息網，駕駛機甲。
無從下手很正常。
所以除了精神力，在她無法助人踏進修仙路途前，最好能做個陣器壓制一下氣。以防暴走，這個容易，程一依感覺又有莫大的動力做陣器了。
她興致勃勃打算再去一趟沐宅，結果又一個星期六日來到時，寶怡拉著她一起去考證。
寶怡不提她，差點就錯過。
機甲考證廣場人山人海。
程一依擠進人群，再擠去預約地點，用了半小時。
“為什么這么多人。”有關機甲的考證都要錢吧，一次幾百星元，說少也不少。
“新年后第一場考證，當然多人。副星的學校學生也組織過來考，還有些之前不合格也過來重考，綜合一起就多了。”
“天氣有點熱啊。”程一依不想動用靈氣，用手扇了扇風，盡量避開與其他人身體接觸。
“忍忍就好了。”寶怡看到大屏幕上顯示自己的名字，“我先去考了，等會兒見。”
“祝你好運。”程一依衷心祝愿。
大家都是差不多時間報名，輪到程一依時，寶怡都已經考完了，成績良好，足以拿證。
駕駛證考試很簡單，安全規范操作，上路、飛行、做制定動作，程一依為了穩打穩扎，她所有動作都很緩慢，銜接卻連貫。
測評官和智腦一起打分，因為一絲錯誤都沒找到，程一依以優秀的成績拿取駕駛證。
之后她還有初級機甲師要考。
本來寶怡是要等她的，臨時有事被人喊回校。
程一依獨自一人面對幾個教官考核，也不知是今年的教官格外嚴格，還是故意挑刺。程一依的動作明明做得十分標準，殺低級異獸的過程也沒犯低級錯誤，他們偏偏以不合格為由讓她進行第二次。
第二次是順利過關了，但考證廣場的人已經走光，冷冷清清的，天色漸黑。
走出考證室，程一依呼了口熱氣，白日有點熱，現在則有點冷，看天氣數據，是寒潮來襲，溫度降低了十度左右。
程一依把沉睡中醒來的銀酥悄悄壓在衣袋中，用精神力告訴它別出來，也別出聲。
剛踏出廣場，路燈突然暗下去。
周圍凝著肅殺的氣氛。
程一依往保安室瞥去，大門口的保安不知去了哪里。
一，二，三，四……程一依掃到方圓一百米的建筑內，視線若有若無落在她身上的，有一百八十個人。
程一依暗暗嘆氣，流年不利。
對方為了捉她，下了重本。
而她的保鏢，只有三人。
是掙扎一下，還是將計就計？
程一依表情依舊保持考試完后過關的喜悅，似尋常少女般沒察覺到危險，她往背包掏了掏，廣場的鐵柵欄不知何時合上，想后撤的路堵死。
有沒有搞錯，連官方考證的地方都被買通。
她只好按了緊急聯系人慶管家的電話，就在她有動作一瞬間，一支針型的子彈悄聲無息射過來。
程一依迅速彎腰低頭，佯裝拍拍鞋面的灰，恰好躲過去。
此時電話已經打通，那些人沒有輕舉妄動，程一依對著電話甜笑：“叔，我考試全部過了，司機的車大概什么時候來接我的，我考試晚了，司機大叔是不是去了別的地方。”
慶管家心頭一緊，看程一依今天的行程，是考證的日子。但她事先沒讓司機接。
發生了什么事嗎？
這句話慶管家沒問出口，“我聯系他，你原地等待。”
程一依偏了偏頭，兩支針管擦著她臉頰飛過，她指腹蹭了蹭臉，摸到一抹濕潤。
“恐怕不行了。”對方知道她通風報信了。
陰暗的角落和周圍的建筑內走出幾十人，他們眼神陰森兇狠。
一看便知不是善茬，很有可能是亡命之徒。
其中眉毛斷了一截的背心男走出來，他扛著一把能核槍，嘴角掀起，露出森白的兩排牙，“沐家的小養女，我們等你許久了，麻煩跟我們走一趟。”
“你們是誰？”程一依斂起笑，冷冷看著他們。
“我勸你別廢話，要么乖乖跟我們走，要么我們這些人輪流上麻醉彈。不過他們沒怎么訓練過，很可能會多個人同時射擊。份量打多了，會死人的。”
他們人多勢眾，態度囂張。
機甲考證廣場內又有意的緊閉大門。
程一依精神力掃過自己那三位保鏢，無一列外被放倒了。
出動這么多人，程一依知道自己今天無法全身而退，她舉起雙手，示意投降。
“我配合會殺我嗎？”
“自然不會。”背心男喜歡順從的人質，他指揮手下把她綁住。
黑色頭套一罩，視線陷入黑暗中。
她的衣服和背包都被搜了一遍，什么也沒搜出來。
有人在耳邊絮叨。
“她那只會空間瞬移的寵物不在。”
“哪有人考試都帶寵物，我們就是看中這點才動手。”
她的光腦隨之也被卸下來。
空間陣器手鐲也是，只不過手鐲是剛好貼合手腕最細的地方，無論他們怎么扯，都弄不下來。
“很痛，能輕點嗎？”程一依沒半點被綁架的怯懦，“這是我小時候撿的手鐲，你們想怎么拿下來我不管，但不許破壞它，它跟了我很多年了。敢弄壞它，我就拼命，相信你們的雇主也不想要個死人吧。”
“小妹妹，挺聰明啊，還知道我們是雇傭兵。”背心男的聲音從前面傳來。
程一依道：“你們綁架我多少錢，我可以兩倍給你們。”
“買家給我們二十個億，你能現在轉給我們四十億？”
程一依沉默了，還真沒有，她沒想到自己這么值錢。
二十億，平均一百八十多人分也能分到一千多萬。夠吃香喝辣好長一段時間，許多人打工幾十年都未必能賺回來。
怪不得他們愿意鋌而走險。
“你們只是雇傭兵，值得為了這點錢跟沐中將作對嗎？綁架我，你們會被九大星區通緝的。”
背心男還是第一次見未成年遭他綁架還這么鎮定的，他不禁猜測，她是不是有什么依仗。
可憑他豐富的經驗，又看不出程一依有那里藏了秘密“武器”。
他們用掃描器掃描過她全身，頭發絲都沒放過，她全身都是原裝貨，沒有機械嫁接，也沒有信號反應。
背心男笑了笑，做他這一行的，無不是窮兇極惡之人，只要換張臉，搶個別人的身份，就又能浪。
他們居無定所，沒有親緣牽掛，是宇宙最自由的人。
如此一想，也沒什么好擔心的臉。
程一依被背心男推搡著，帶上飛行器，飛行器以極快的速度駛離機甲考證廣場，到了宇航樓的某個私人飛船停泊臺。
程一依一直寧心靜氣，沒有逃跑的痕跡，乖得像個扯線木偶，讓她做什么就做什么。
很快，她被人粗魯塞進一個急凍艙內，然后打了一針麻醉，身體便陷入昏迷中。
程一依的神識游離在外，看著他們幾百人忙碌著搬運貨物，而她的急凍艙，則推到貨物中間，檢查員難以抽查的位置。
做好這些，他們有條不紊地打報告要離開主星。
當宇航樓那邊應了批準通關的批文，啟航前，飛船卻被三個檢查員攔住了。
背心男身旁兩個手下對視一眼，其中一人道：“檢查員，我們已經得到批文離開，還要檢查嗎？”
“你們的貨物還沒檢查，是誰批準你們離開的。”為首的檢查員嚴肅道。
另外那個輕車路熟的遞上一筆現金，“大家行個方便如何，我們沒運違法的東西，只是趕時間，再不啟程，我們沒辦法準時交差。”
若是平時，他們可能就當睜眼瞎了，可剛剛宇航樓負責人下來死命令，宇航樓進入戒嚴狀態，任何飛離的宇航船都要檢查一遍貨物。
兩名手下看向背心男。
背心男笑了笑，伸手說請。
三個檢察員上來飛船，拿著儀器，圍著貨物掃描。
當掃到人形物體時，檢查員質疑道：“那是什么？移開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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