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子之前乳腺癌走了，走之前留下的遺愿，就是讓我們兒子能讀書出人頭地。”
讀書強國提到妻子，聲音里才有了哽咽感。
他并不是因為家境不好而哭，是在為妻子的離去而難過。
直播間的觀眾都不好意思發彈幕了，這個有緣人的家庭實在是太苦。他們不好意思和讀書強國討論家庭，就催綿綿。
大家七嘴八舌地出主意，大叔又把手機湊到眼睛前面。
仔細看清楚大家在說什么以后，他憨厚一笑：“不用捐款不用捐款，現在義務教育，只用交書本費，我交得起，只需要小姑奶奶幫幫忙，勸勸我兒子……”
綿綿一直不說話，其實是因為她剛才在算大叔的命運。
大叔確實是個苦命人，已經得了癌癥，過不了多久就會不治而亡。大叔死了，他的兒子承擔了照顧姐姐的責任，一直在家種地，照顧姐姐到老。
但奇怪的事情是，大叔兒子的命運是從大叔女兒身上推斷出來的，并不是她算出來的。
她算不到大叔兒子的未來。
這代表大叔兒子可能是神仙轉世。
“大叔，你兒子在哪里呀？”綿綿沒直接答應大叔，眨巴眨巴眼睛，“我覺得他可能和我有緣分。”
既然是神仙轉世，那她肯定要看看到底是什么神仙！
一聽綿綿這么說話，直播間的觀眾意識到了不對勁。
直播間里，小姑奶奶這樣說有緣的，楊顯就算一個。楊顯后來不就跟在小姑奶奶身邊了嗎？一開始是拍了戲，現在成了小姑奶奶的專屬保鏢，之前還跟小姑奶奶一起上了綜藝呢。
綜藝上，他們還看到了神龍飛天，哪吒……
有緣人能被抽中已經很有緣了，抽中以后小姑奶奶的有緣，那就不一樣了啊。
“我帶小姑奶奶去看，他剛才說地里需要提前施肥，來年的莊稼才能長得好。”
讀書強國一瘸一拐地走動，手機隨著他的走動一晃一晃，看著會很不舒服。但直播間的觀眾都沒說話，默默透過模糊鏡頭，看著讀書強國家里的構造。
確實是窮苦人家，墻皮都掉了不說，地上也是水泥地。
屋子雖然不太好，但是門倒是很好，是個大鐵門，帶雙重鎖的那種。
讀書強國把手機放下，用大鎖把門鎖好，回頭就和直播間的觀眾道歉：“不好意思，女兒在家，所以要鎖門，讓大家久等了。”
這話聽起來更心酸了。
女兒躺在家里，不鎖門，危險可多了去了。
這父親真的是個好父親，什么都考慮到了。
從家里到田地比較遠，讀書強國走了好久才走到。田地里，一個身材高大，穿著單衣的年輕男孩正挽著袖子在勞作。
他手里的是很古老的那種糞瓢，一瓢一瓢地往地里澆。
讀書強國招呼了兩聲：“阿農啊，爸爸這里有個……嗯，有個朋友，想和你說話，你可以過來一下嗎？”
地里的阿農聽了，很聽話的把東西放下，到旁邊水田里洗了手才靠近讀書強國。
手機太模糊了，不過還是可以看出來，走近的阿農長得還不錯，五官是那種很硬挺的五官。他身材很好，小臂上還有肌肉。
“是誰啊？”
一聽到阿農的聲音，直播間里的女孩子們就沸騰了。
大家評價阿農的長相和身材，阿農這會兒也看到了屏幕上的綿綿。
他一愣：“爸，你朋友是個小孩？”
綿綿沖阿農揮手：“你好哦，阿農，我是綿綿。”
雖然對屏幕上是個小孩感覺詫異，阿農還是禮貌地和綿綿打了招呼，揮手道：“你好，綿綿小朋友。”
打完招呼，看自家老爸站不住了，阿農喊了句：“大黃，大黃，回來一下。”
在阿農的呼喚聲下，一只大黃牛嘴里嚼著干草，慢悠悠地走過來，跪趴在地上。
阿農扶著自家老爸，讓老爸坐在大黃牛背上，然后才繼續問：“爸，這，這到底是要干嘛？”
讀書強國面露尷尬。
他沒說，綿綿開了口：“是這樣子噠，你爸爸剛才和綿綿聊天了，說想讓綿綿勸你去讀書。所以綿綿想問一下，你為什么不想讀書呀？”
阿農抿抿唇，把手機對準外面的荒地。
“我喜歡種地，種地才能讓我快樂，讀書不行。”
“但是你姐姐生病了，你爸爸也生病了，你一直種地，會沒錢給他們治療。”
阿農一愣：“我爸爸生病了？我爸爸生了什么病？”
“你爸爸是腦瘤。”綿綿沒有藏著掖著，直接說了出來。
阿農臉色大變。
腦瘤也很難治，沒有好的醫生開刀，很容易就會出問題導致死亡。
“爸，你生病了怎么不告訴我？”阿農聲音里透著哭腔，“我不知道你生病了。”
讀大學要花錢，他不去的原因就是因為家里負擔不起，想著在家里種地賣菜賣糧食，也能給家里減輕負擔。
姐姐植物人，父親癱瘓，阿農根本沒想過成家，只想就這么安靜種地一輩子。
其實他心里還有一個更真實的原因沒說。
他不愿意去讀書，是因為感覺到了家里的土地在呼喚他，仿佛在挽留他讓他不要走。
阿農心里為自己的疏忽而后悔時，聽見自家父親驚訝道：“什么，我怎么會生病？我覺得我好好的啊，腦袋也沒問題。”
“哪里沒有問題呀。”綿綿道，“你的腳會受傷，就是因為當時腦子里的腦瘤影響了，讓你反應慢，你才會受傷的。”
對此，綿綿也有疑惑。
按照她看的讀書強國的面相，讀書強國其實早就該病發了，卻很奇怪地到現在都沒發作。
這難道是跟阿農有關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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