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不理解，又分出一些神識去探查山河社稷圖內部。
這次探查比之前還要仔細，任何細枝末節都沒放過。
探查完，玄武神色復雜地盯著山河社稷圖，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比剛才更嚴肅了。
楊顯看出不對勁，問了句：“玄武神君，山河社稷圖內部出現問題了么？”
玄武點頭，又搖頭。
這舉動弄得楊顯一頭霧水，旁邊的小猴子小小也是抓耳撓腮，趕忙用手機發出語音：“好神君，你就說說吧，瞧你這樣子，像是這法寶里頭有什么大問題。”
“問題倒是很好解決。”玄武頓了頓，“只是，這法寶是個念舊的。”
法寶念舊？
楊顯和小小對視一眼，琢磨著玄武話里的意思。
一旁一直不說話的綠綠，倒是第一個開口了：“難道山河社稷圖也和我一樣，誕生器靈了嗎？”
玄武道：“也差不多吧，你們是差不多同一時期的神器，山河社稷圖有器靈了也不奇怪。但這器靈，倒是非同凡響。”
綠綠的年畫娃娃臉上滿是不理解。
大家都是神器，還有什么很大的區別不成？
但玄武說完這話之后，就閉上了眼睛，不知道是在干什么。綠綠也不好再問了，只能繼續盯著山河社稷圖，看綿綿接下來會遇到什么。
畫面中，兩個同樣失去爹娘的小家伙，擁抱了一下。
綿綿走出了籠子。
旁邊的那些妖怪看著綿綿，覺得奇怪，忍不住問：“你給這只小狐貍輸送了靈氣，你的靈氣竟然沒被無塵子吸走？”
綿綿沒有回答妖怪們的問題，只站在燈火下，睜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盯著說話的妖怪看。
小小一個小孩兒，唇紅齒白的精致長相，卻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無端端讓妖怪們害怕。
沉默中，又有一只妖怪開口問：“蘇綿綿，無塵子是不是真的打算把我們一個個弄出去殺掉？”
綿綿這下回復妖怪們了：“是的，他是這么說的。”
這些妖怪被鎖在鎮妖塔下已經很久了，蛇血和熊膽被反復取用幾十年。無塵子說，最近發現蛇血和熊膽的藥效都弱了，需要到外面去抓一批新的妖怪回來。
而塔里面本來有的妖怪，就剩妖丹還有點作用。
殺這些妖怪的活兒，自然而然地落在了綿綿身上。
無塵子說，她作為他最優秀的徒弟，要向民眾展現出她的厲害呢。
綿綿其實不太想要這種厲害，這些妖怪并不是每一只都吃人。比如說離小狐貍最近的那只大黑熊，就是個不吃人的妖怪。
他的身上沒有那些黑色的氣息。
可綿綿也沒辦法，她也不知道她到底要修煉到什么時候，才能把無塵子打死。
無塵子吸收她身體靈氣的時候，她悄悄探查過了，無塵子的身體里好像蘊含著無窮靈力，丹田處還有一個跟無塵子長得很像的小孩。
幸虧她是跟著那些無塵子身體里的靈氣悄悄進入無塵子的身體里看的，不然無塵子身體里的小娃娃就發現她了。
別的道士說，靈力越多就越強。
所以綿綿知道，她現在根本打不過無塵子，因為無塵子身體里的靈力比她要多。
即使她不想給無塵子靈力，都是沒辦法的。
那只沒有吃人的黑熊，在聽到綿綿說無塵子真的會把他們一個個殺了以后，毛絨絨的熊臉上露出痛苦神態。
其實被無塵子抓來時，他還和另外一只母熊生了三只熊崽子。
雖然修煉成了妖怪，但他沒什么大志氣，只想著跟不同的母熊多生幾個崽崽。然而無塵子卻為了抓他，在他面前把他的母熊和熊崽子一起殺了，還說普通的熊，就是沒用的畜生。
這些年在鎮妖塔下面能活下來，黑熊都是想著：說不定有比無塵子更厲害的人，把無塵子殺了呢？
說不定無塵子惹了更厲害的妖怪，被那只妖怪給殺了了呢？
他每隔一段時間就被取熊膽，那種痛苦都撐下來了，就是因為懷著這樣的恨意。
現在，他想茍延殘喘，無塵子也不給機會了。
既然如此，那還不如做出一些別的貢獻！
黑熊盯著小狐貍，甕聲甕氣地說：“你來我的籠子里，取了我的內丹，再走。”
小狐貍其實最喜歡的就是隔壁的黑熊叔叔了。
別的妖怪會在他面前說一些喪氣話，但隔壁的黑熊叔叔不會，反倒會安慰他。
“不行，取了你的內丹，你會死。”
綿綿在旁邊奶聲奶氣地補充了一句：“可是你不吃掉他的內丹，他也會死，內丹還會到無塵子手里哦。”
小狐貍不說話了。
確實，黑熊叔叔還是會死，會被無塵子殺死。
“就不能把他們也放了嗎？”小狐貍問綿綿，“把他們放了，跟我們一起走。”
綿綿歪著頭：“他們體型太大啦，鉆不了那個狗洞。”
沒錯，綿綿會選擇放小狐貍走，就是因為看到了狗洞。
那狗洞只夠狗狗的體型過去，黑熊妖肯定跑不掉，因為太大啦。她之前在村子里，和村子里的小孩鉆狗洞玩兒，胖哥就鉆不過去。
至于另外幾個妖怪……綿綿根本不想放他們走。
他們都是吃過人的。
吃過人的妖怪，和害人的人，沒什么區別。道士們說殺人償命，所以這些妖怪也該一起死。
“也放了我吧，蘇綿綿，你也放了我，我的身體細長，可以從狗洞里鉆出去。”
那剩下的兩條蛇妖開始找綿綿告饒，綿綿卻只是走到他們面前。
“小狐貍，你要他們的內丹嗎？”
小狐貍一愣：“你說什么？”
綿綿抓緊了手里的劍，對著籠子里的蛇妖，歪著頭一臉天真：“他們死了，內丹也會被無塵子帶走呀，不能便宜了無塵子。”
小狐貍像是被綿綿話語里的殺意嚇到，半晌沒回話。
過了好一會兒，他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從籠子里鉆出來。
“我自己來！！”
爹爹和娘親死得那么慘，作為爹爹和娘親的小崽子，他怎么能不給爹爹和娘親報仇呢？
這些妖怪叔叔阿姨們的內丹，就當是報仇的投資了！
反正他們不也討厭無塵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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