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想通了，綿綿再次變得自信起來。她乖乖地盤腿坐著，仔細聽清虛說話，聽到了很多媽媽沒講到的東西。
集百家之長，說起來很簡單，但是做起來其實很難。百家百家，哪怕真的只有一百家，每一家有的東西，想學到精華，也需要花時間去鉆研。
所以媽媽和爸爸也說過，活到老學到老，任何時候都不要放棄學習的機會。就算當時不理解，也可以只記下來，記下來以后，總有一天時候到了，那些東西也會融會貫通。
看綿綿聽得認真，放下心結的楊顯也認真聽了起來。
越聽，他就越覺得還挺有意思。
清虛不只是單獨講那些理論上的東西，說到后面就開始結合他講的內容，來進行現場教學。比如說從一些簡單的句子里衍生出道術，陰陽兩極，風水玄學。
在場的每個人都聽得津津有味，屬實是精神和實操都顧上了，非常全面。
因為法會的最根本原因還是鬼門即將開啟，清虛后面還教起了靜心咒、引雷術等。這些東西雖然低級，可出自凌霄觀，自然比散門散戶流傳下來的法術要厲害。
現場有人根據清虛說的，用了下引雷術，還把自己的手給劈麻了。
楊顯覺得好奇，也試了試。
先是運氣，就算沒有也假裝身體里有，然后把氣凝聚掌心……最后！
“啪”的一聲！
楊顯的腳邊出現一道棉簽粗的雷電，在地上留下黑色痕跡。
那些正在練習的人見到這一幕，越發驚詫：搞什么啊？這人的雷怎么這么粗？
修為淺的，感慨的是這個，修為深一點的，想得卻更深了。
這后生不但這么年輕就開了天眼，本來身體里一點東西都沒有，只是聽了清虛道長一通講解示范，竟然就成功引雷！
這樣的天資，又遇到個沒有嚴格管制的好時候，如果還沒有師父，他們是不是可以爭取一下？試試看？
大家心思各異的時候，蘇辰瑾也悄悄試了下剛才清虛說的方法。
只是很可惜，他試了很多遍，都沒辦法像其他人那樣把雷引出來。
蘇辰瑾想：這可能就是小說里的天賦，靈根？他們這一脈，沒有這方面的緣分，所以才只有曾叔公一個和玄門掛鉤的人物。
小姑奶奶也沒有說過要教他們，可能也是這個原因。
不過，尺有所短寸有所長，蘇辰瑾并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依舊平淡地坐在原位。
永覺其實一直在悄悄關注綿綿這邊，看到蘇辰瑾的動作，他還有點擔心。
作為十方寺的主持，永覺并沒有和蘇辰瑾接觸過，今天也是第一次見面。現在看來，蘇家人的確個個優秀，不需要他多擔心。換了別人，看到毛頭小伙子楊顯一次就能達到引雷效果，嫉妒得眼睛都紅了，比如在場就有這樣的年輕人，心態不穩。
清虛也看出來了，本來今天的目的就是交流學習，于是臨時變通了一下，讓有疑惑的人主動上臺，他親自教授。
一年就這么一次機會，在場的人踴躍報名，輪流上臺接受指導。
一下午的互相交流很快過去，天色漸晚。
晚上的安排就不是大家都守在這里了，和尚們會在寺廟內誦經壓制陰氣，而凌霄觀這樣的道教人員，則是自由行動。
誰也不知道鬼門一開，來的都是些什么鬼魂。三年前就曾經發生過一個惡鬼上來，挑中了一個夜晚出門的男人，肆意玩弄后再弄死的事件。雖說這樣會讓惡鬼自身也受到懲罰，但惡鬼既然已經失去理智，特地選了這天上來報復凡間，又怎么會在乎這些？
其實，這天開鬼門，本來也是天道順應天地規則的演變，讓仍然在地府排隊，尚未喝下孟婆湯的鬼魂能再次見到親人，本意是好的。
但萬物陰陽相生，有陰就有陽，好與壞總是相互跟隨，凡間也只能順應這些，努力應對壞的方面。
綿綿猶豫自己要不要一起去巡邏，但她又放不下小伙伴們。
在小奶團子猶豫時，清虛道長走過來道：“綿綿小師妹怎么愁眉苦臉的，怎么了？跟師兄說說看。”
綿綿奶聲奶氣：“我有點擔心我的朋友們呀，又想跟你們一起出去。”
清虛道：“沒關系，師妹不用擔心外面，你先前說的事情我們都記著，有我們在不會發生那樣的情況。”
清虛說的，是先前抓到地府，在新神教派有朋友的鬼魂透露出的相關情報，鬼節這天新神教想要招一批從地府回到凡間的鬼魂。
鬼魂不會到地府，會受到懲罰，但如果是后面通過幫助從地府逃跑，那就另算了。
人可以從善良變得邪惡，鬼也一樣，只是看怎么思考。
聽到清虛的保證，綿綿笑了起來：“好的呀，那就拜托清虛師兄啦。”
她說著，雙手放在前面行了個拱手禮。
清虛和她是同輩，同輩之間拱手非常合適。
穿著可愛衣裙的小奶團子做出這樣正經的行禮動作，可把清虛萌化了，摸著胡子笑瞇瞇的也回了一禮：“師妹嚴重咯，這本來就是師兄應該做的。”
作為超自然管理的局長，又是德高望重的凌霄觀觀主，其他人都給面子地聽了清虛安排，乘坐車子前往北城各處。
看到大家離開了，綿綿拿出小手機，又在微博上發了一條新微博。
“大家今天早點回家睡覺覺哦，鬼節已經到啦，侄孫孫們說大家都有夜生活，今天就在家里夜生活吧，你們的親人也想順利地看到你們哦。”
上一條微博，綿綿就是聽了蘇辰瑾的意見，普及中元節就是鬼節，以及一些在鬼節的規矩，粉絲們轉發過億。
龍國人對傳統節日有刻在骨子里的敬畏，一如清明掃墓祭祖，流傳至今。鬼節，其實也會按照傳統，提前給親人們燒紙錢，點燈照亮。
發完微博，告訴粉絲們不要晚上在外面玩兒，綿綿就回到了大雄寶殿。
誦經就在大雄寶殿進行，眾多僧人坐在蒲團上，里面坐不下，延伸到外面。
綿綿剛到，白白就湊了過來。
小小一只肉呼呼的小狼，吐著舌頭特別開心地說：“綿綿綿綿，你聽你聽，我能說話了哦！！！”
小虎也開了口，抱著綿綿另外一條腿，發出奶聲奶氣的聲音：“綿綿綿綿，你聽你聽，我能說話了哦!”
兩只妖怪突然開口說話，法華寺的僧人們一臉與有榮焉，十方寺的僧人們卻皺起眉頭。
他們能跟著永覺來參加法會，就是已經接觸到了佛法，在佛法上有悟性的。自然而然地也對靈異神怪們有一定了解，知道妖怪修煉不易，化出喉骨，口吐人言，更是需要百年以上的道行！
白白白天還不會講話，只是在佛像前跪了一下午，就能這么順利地開口，怎么能不讓人驚訝？
總不能，一晚上，就讓稚嫩的妖怪瞬息間度過百年時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