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奇幻第1251章
第1251章
藍光仿佛有如實質的巨浪拍打在眾人身上,將他們猛地撞向漩渦壁。
林凡感覺五臟六腑都被撕扯得移位。失重感還未消失,眼前猛然一暗,下墜感緊接著襲來。
白光和藍光交替的輝彩還在眼皮中閃現,下一刻她卻不知怎么突然被砸進了水里。
又冷又熱的液體瞬間如千軍萬馬般狠狠撞在她身上,發出重重的悶響,大量的氣泡從她身周翻涌向上。
腥甜滑膩的液體順著巨大的沖擊力灌入鼻腔、耳道,嗆得一時沒來得及提防的人幾乎窒息。
林凡想要抓住什么穩住身形,卻只摸到滑膩的水草。那些水草像蛇一樣,纏住她的手臂死死不放。
暗紅色的水流瘋狂擠壓過來,仿佛要將她的骨肉碾碎……
風卷著水泡形成漩渦,籠罩在林凡身上。
林凡在溫熱的腥甜氣息中睜眼,看到熬狠正徒手撕扯著纏住她四肢的水草。
水草的斷面滲出紅色黏液,像是血滴,順著旋渦的流向,旋轉著變成細絲,消失不見。
不遠處,凌逸塵的長劍正揮舞著,切斷試圖搭上來的水草。
杜星宇一手捂著口鼻,死死拉住凌逸塵的后腰帶。
見林凡已經恢復自由,他沖還未消散的氣泡,揮出一條風刃,將水劈開一條縫來。
“走!”
氣泡中被斬出的缺口在瞬間重新聚合,四人已經成功脫身而出。
濕滑的液體糊在臉上,林凡嗆咳著摘掉面巾,撐起身子。
這里是一個鐘乳窟穴。洞頂垂落的石筍泛著詭異的紅光,地面蜿蜒的暗河倒映著扭曲的光影,空氣中彌漫著腐肉與鐵銹混合的腥氣。
“#¥什么鬼?!”杜星宇剛擼起頭發,就不自覺口吐芬芳。
暗紅色水面瘋狂翻涌,水草纏繞處不斷吐出幽黑氣泡,“咕嚕咕嚕”的輕響,與水底傳來低沉的“咕咚”聲交織著,混雜著難聞的味道,形成令人心悸的鳴響。
“上古世界竟然是這般……”
凌逸塵眼看著渾濁的水流里,隨著水面翻涌上來的斷肢殘骸,大腦一片空白。
白色的水草仿佛變成了慘白的手臂,在水面漂浮著……
他竟是從盛滿尸塊的血池里爬出來的……
“嘔yue……”
凌逸塵直接吐了。
饒是他已經金丹修為,但眼前這煉獄般的尸山血海還是給了他前所未有的精神沖擊。
林凡聽著聲音也感覺躍躍欲吐,趕緊給所有人釋放了大清潔術。
身上干凈了,味道也淡了。剩下的精神攻擊……只能自己克服了。
“這些血都是新鮮的,”熬狠伸手沾了一點血,在鼻尖細聞。“上古……不應該還有這么新鮮的血。”
滅世之戰都過去幾千年了,有血也早干涸了。
“也許……”杜星宇強行壓下惡心,往自己嘴里塞了顆酸梅,“咱們又進入某種時光回溯了?但這地方看起來可不怎么妙,咱們最好是小心點兒。林凡,你要不要?”
林凡拒絕了他的好意。感覺暴露在這種充滿腐臭的環境下,什么東西都是帶著腐臭的,難以入口。
“又也許,這里根本不是上古。”林凡感受了一下身周的靈氣,“靈氣感覺跟之前并沒有太大差別。”
“的確,”熬狠起身,手指一彈,血滴就飛了出去,沒在他手上留下一絲痕跡,“靈氣并沒有什么不同。”
“可能真不是上古。”杜星宇舉著靈犀道,“我剛才給群里發信息了,顯示發出去了。”
“這能說明什么?”凌逸塵終歸還是忍受不了,換回了他的太虛宮制服。
在非黑即紅的昏暗環境中,他的白袍像加了星沙,不是一般的耀眼。
杜星宇抽了抽嘴,選擇理解尊重,解釋道。
“靈犀之前不是因為材料關系,距離遠了,信號就不好嗎?后來得了玄晶隕鐵,但也沒有重置改進的功夫,但是林凡還是利用玄晶隕鐵稍微升級了一下,現在信號比以前強多了……”
“講重點!”凌逸塵不想在這種環境下聽長篇大論。
“哦。”杜星宇也不惱,笑著回他,“重點就是,我一路都在用靈犀跟師兄他們保持聯系。在墓室里還是能傳遞消息的,但進入暗門之后,就再沒有發送成功過。但現在又可以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凌逸塵皺眉搶道,“這里根本不是上古世界?”
杜星宇看向林凡。
“靈犀改進后的通訊距離暫時還沒辦法遍布整個世界,更不可能穿透有強結界的上古世界。”林凡點頭道,“所以我們大概率沒有進入上古世界,而且,距離滄海派不遠。”
“……”凌逸塵呆滯了一下,就皺起了臉,“那我的玄霜寒髓石呢?”
鑲門上呢。
當時白光大盛,眾人都被吸進去了,誰還顧得上門上的密匙啊……
“呃……可能要麻煩凌師兄再去那處暗道取一次了。”杜星宇同情地安慰。
凌逸塵卻一臉死灰。
別說那處暗道還能不能進去,就中途那段光網……
玄霜寒髓石對他來說得來不易,但對其他幾個人好像沒有吸引力。
再想讓他們陪他走一趟……熬狠那廝首先就不可能同意!
“罷了,先不提那個了,”凌逸塵放棄地閉了閉眼,“先說眼下吧。這到底什么鬼地方?跟滄海派有什么關系?”
畢竟是從滄海派的密道石門傳過來的,要說跟滄海派沒關系,怎么想也不對吧?
“滄海派那樣的破落小宗門,還能有這種地方?”杜星宇心里已經有了大概的猜測,以退為進地引導。
反正瞞不住,還不如讓大家快點知道情況。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熬狠叉著腰,耳朵微微一動,“噓,有人來了。”
杜星宇隨即一揮手,風卷著眾人貼到頂部鐘乳凹陷的陰影中。
即便凌逸塵的一身白格外顯眼,但只要不刻意抬頭尋找,也看不到。
片刻后,三具灰袍身影來到眾人下方,在血池上左右張望。
“什么也沒有啊!”灰袍甲回頭問同伴,“確定是這邊的聲音嗎?”
“你不是也聽到了?”灰袍乙拱灰袍丙。
“應該吧。”灰袍丙打了個呵欠,“不是就不是嘛。這里地形錯綜復雜,誰知道到底是哪條道里傳出來的。沒事就行了嘛。走吧走吧,回去復命了。”
“還不能回去,”灰袍甲搖頭,“這個方向還有幾個岔口,咱們都得去看看。”
“嗨!那么較真干嘛?”灰袍丙不樂意地拖著腳,“最近又沒干什么,有必要那么警惕嗎?”
“話也不是這么說,”灰袍乙拍拍灰袍丙的肩膀,“你忘啦,掌門說了,最近長天門的小子來調查,讓咱們都驚醒這點兒。萬一是他們折騰出來的動靜呢?那些大宗門,手段可不少,不得大意。”
“知道啦知道啦……”敷衍的應答隨著腳步聲遠去。
血池上方的黑暗中傳來一聲輕嗤笑。
“果然人不可貌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