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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不要低估天蝎座的記仇。
卿卿就喊了他幾聲弟弟,這家伙就暗搓搓地憋在了心里。
就等著釋放的機會,給她看看,什么是精力旺盛的年輕人。
晚飯不離要做雪花雞淖,吃雞不見雞,十分考驗廚藝的菜。
需要把雞胸肉剁成蓉,還要手不停的打蛋白,卿卿在邊上看著都替他累。
“我幫你?”
“不用。”不離心說,要讓她打,估計這盤菜直接就廢了。
“看不起我?”她瞇眼。
“你會打雞蛋?”
“這有啥不會的,筷子隨便攪攪。”
他默默地轉過身,背對著她,他是絕對不會把已經打到一半的雞蛋交給她嚯嚯的。
“就隨便炒炒得了唄,那么麻煩干嘛,我又不是個挑食的人。”
“洗澡水差不多可以了,你去泡澡。”
“行,那我洗去了啊——真的不用太麻煩,隨便就行。”
她的聲音消失在門口,不離把筷子戳到蛋液上,筷子豎起來了,這說明蛋液打好了。
“嗯,你不挑食......才怪。”
爐子上小火燉煮的湯藥也好了,黑色的湯汁倒入碗里,聞著就很苦。
等待藥涼的功夫,不離想起了他和劉郎中的對話。
“這方子誰給你的?此方藥效霸道,起效快恢復卻也慢,男子服用能避子,可停藥后有一段時間懷不上,不如換個女子服用的方子,更溫和,停藥就能生。”
“不用,就照著這個方子抓。”
“于族長,我看你年歲也不小了,你吃這個藥后,一年內都不能要孩子,這又何苦?”
店里來了患者,倆人的談話到這就結束了。
“是藥三分毒——”他低語,捏著碗將藥一飲而盡,既然都是毒,那不如他來受著。
卿卿著急要孩子,她的身體又在調養階段,這時候要懷孕虧空肯定更厲害。
雖然按著這個時代郎中的說法,可以生,不必在意。
畢竟不死人的小毛病跟綿延子嗣比起來,絕大多數人都會選擇生孩子,但他就是那少數人。
苦澀的藥汁入喉,心卻是甜的。
孩子什么時候都能生,不生也不是不行,但她只有一個。
藥渣得處理掉,確保她看不到。
有些事,他會永遠地埋在心里,她只要開開心心就好。
不離一邊處理藥渣,一邊分心想了下,一會怎么讓她更開心,想的熱血沸騰。
“不急,一會喂飽......你。”他低頭輕語。
“啊!”
“怎么了?!”他臉色一凜,直接沖進屋。
屋里,卿卿裹著浴巾,滿臉的尷尬。
“我就,那個啥——你要不給我弄點草木灰來?”
是草木灰吧?她記得好像古代女人來月經是用這玩意的。
她也沒想到會這樣,本來也不是這個日子,也不知道是穿越導致的大姨媽紊亂啊,還是啥,反正提前來了。
她剛洗完澡,猝不及防,就來了。
不離僵了下,頓覺100文長著翅膀飛走了——避孕藥白喝了,還那么苦!
“等著。”他走到炕稍,從包袱里翻出個東西來遞給她,“你會用嗎”
“咦?!哪兒來的?!”卿卿都震驚了,她家不離連這玩意都給她準備了?
棉布的月經帶,捏起來軟軟的,里面應該是棉花,這玩意是只有貴族小姐才會用的,尋常百姓不會這么用。
“我自己做的。”
“???什么時候做的,我怎么不知道?!”她腦補他拿著針線縫月經帶的畫面,實在無法想象是什么樣子。
“之前賣藥時,請劉郎中找人幫忙做了一個,回來后我照著樣子做了一些,她給我的是草木灰做的,我覺得不衛生,換成了棉花。”
都是她睡著后他起來做的。
外面做的他無法確保是衛生的,這種貼身的衛生用品必須要干凈,他都是自己手工做。
布料消過毒,棉花也全都是新的,甚至做手工的人,也是反復洗手確保品控。
“我去,你怎么比我心還細?!”她自己都沒想到的,他竟然想到了。
“我先出去,你快穿衣服,別著涼。”
卿卿看著細密的針腳,心情復雜,他說的輕描淡寫,但想也知道很不容易。
她看過書,古人有月經羞恥,甚至覺得這是不吉利的事,集市上根本不可能賣月經帶,他能弄來已經很用心了,更難得可貴的是,人家還親手做了呢。
這份心思,已經遠超過普通的合作伙伴了。
“人情債越欠越大了,我可怎么還啊.....”她小聲嘀咕,心里卻泛起了淡淡的漣漪。
從來都是她照顧別人,可從倆人來到這以后,就是不離在照顧她,他歲數比她還小,卻想的那么周道,她越是意識到這個男人的好,心里的貪念就越叫囂,掠奪欲也越強烈。
原本想著以后真能穿回去就把他還給白月光,可現在她不那么想了。
吃過山珍海味的人,又怎么可能看上清粥小菜,見過這么好的不離,她以后怎么可能看得上別人。
就連做個爐子都要刻上她的名字,那憑什么,要把她看上的男人讓出去呢......
陳卿卿嘆了口氣,閉眼。
她這樣算不算恩將仇報呢,畢竟被她看上也不是多好的事兒。
好吧,不離,給你個機會讓你逃離。
陳卿卿睜開眼,看著門嘴角微揚。
如果一會吃飯時,他不夾菜給她,她就放過他,他以后愛跟誰在一起就在一起,她絕對會保持克制。
但他要是夾菜給她,就別想跑了。
陳卿卿想完自己都樂了,她可真是個虛偽的人。
不離哪天沒夾菜給她?
但比起用虛偽來形容,她覺得還是“天意”聽起來更舒服一些。
誰讓他撞到她懷里了,誰讓他對她那么好,誰讓他連姨媽巾都會做......
這世上那么多人,誰都沒有跟她一起穿越,只有他。
這不是天意是什么。
晚飯,不離照舊給她布菜。
“嘗嘗看,這道菜本來該撒點火腿絲的,但我們沒有,我就改良了下,撒了點咸蛋黃——卿卿,你沒事吧?”
不離拿著勺子的手一頓,為什么他覺得卿卿的這個笑.......好意味深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