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陷入沉默。
白茶不再多問他們,低著頭時不時的咳嗽兩聲,眼里略帶一絲驚恐的看著手中的傘。
這傘現在看起來,好像已經完全變成了普通的傘。
但白茶只要試圖想要把傘放下,頭就會開始暈。
她只好一直拿著那把傘,打開了裝著木偶的盒子。
木偶躺在那里一動不動,但是長出來了五官和頭發。
他現在看起來像一個真正的人。
之前因為也察覺到情況不對,白茶本來打算拿出心臟后,想問的很多話沒有問。
比如偃師。
或許是因為之前那個傀儡公會的原因,白茶當時就對偃師這個技能有所留意。
只是不知道聞昭是什么情況。
游戲也還沒有提示修復完成,可能要等之后的變化。
將盒子合上,她又一次看向了手里的傘。
這把傘……
白茶警惕的看了一眼那邊的人,拿出了一個鏡子。
事實上這個鏡子早就拿出來了。
從一開始就在她身邊隨身帶著。
這里面當然就是趙小愛。
趙小愛不滿且憤怒于白茶的控制,可她卻又不得不聽白茶的話。
因為現在的白茶對她有絕對的壓制力量,除非她愿意進入到鏡子里和她一對一。
“魔鏡魔鏡,告訴我,是誰陷害的我?”
白茶盯著鏡子,用幾乎微不可聞的聲音說道。
但聲音雖然小,可有心人也不是聽不見。
那邊的三個玩家若有若無的看得過來。
那個鏡子看起來挺廉價的,黑色的哥特風花紋塑料邊,下面是有一個把手,中間是一個橢圓的小鏡子。
當然,從那些玩家的角度是看不到鏡面的。
而此時鏡子里,并沒有白茶的臉。
在白茶問完之后,鏡子里才不情不愿的浮現出來了一張臉。
沈小洛。
白茶頓時抬頭看了一眼沈小洛,然后又迅速的收回視線,一副想假裝不在意的樣子。
但那一眼也太明顯。
沈小洛不動聲色的皺皺眉,又看了一眼她手里的道具。
而白茶已經把那個鏡子收進了兜里,看不出來什么想法。
只見她抓著那把粉色的傘,似乎有意想把傘打開。
傘身上出現了血淋淋的紅色的字,密密麻麻,一閃而過,看不清楚都是什么。
但作為近距離拿著傘的白茶,是看到了部分的字。
真惡心。
陪睡的吧?
寥寥幾句短句,惡意撲面而來。
好像就是這些字束縛著這把傘,讓傘身更加的向內收。
與此同時,白茶收到了新的提示。
請問是否修復物品·保護傘·柳如意?
您已默認同意。
白茶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人已經被拉進了屬于柳如意的世界。
在她又一次陷入到的沉睡時,陳覓和沈小洛也同時看了過來。
兩人隨后視線又對到了一起,各自露出虛假的笑容,收回了視線。
白茶就這么又一次選擇了修復物品,總不能還像上一次一樣沒留什么自我保護的道具。
其實上次也不見得沒有。
總而言之,他們現在也得抓緊時間去修復物品了。
無論白茶是主動的還是被動的,她已經開始了第二個。
這場副本該做的任務還是得做的。
把競爭對手們都解決,只留下自己也未必能成功被收為徒弟。
游戲可不會那么輕易,不然大家就直接琢磨如何才能在不觸犯規則的情況下殺死所有人,何必還要去做什么任務呢?
包括像是白茶,被人送進了那個關著的屋子里,但她人也沒什么事。
就是因為只能借刀殺人。
然而這些刀卻未必聽他們的話。
所以兩手抓才是最保險的。
白茶這邊。
她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略有些警惕地觀察著周圍。
周圍很真實,是在夜色之下的城市。
她現在身上的力量果不其然都沒了。
但是她可以感知到菟絲子的位置。
這和聞昭的情況是完全不一樣的,當然了,柳如意和聞昭也不是一個級別的鬼怪。
白茶順著感應的位置走去。
但人群卻越來越多,而且,只有她的方向和人群是不一樣的。
簡直就像是逆流而上的魚。
白茶這身體狀態虛弱不堪,比她本人的身體還要糟糕一些。
被人群推搡著,擁擠著,根本走不動。
仔細看去又會發現每一個人都沒有五官,只有一張空白的,像畫布一樣的面孔。
白茶被推著向后退去。
這樣顯然不行,而且人越來越多,她可能會被擠死。
在鬼怪的世界里被擠死,有可能真的會死掉。
白茶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她看到了身后的路邊攤,有人賣燒烤。
她干脆順著人群,斜斜的穿過,來到了燒烤攤。
然后,一腳將炭火踢向人群。
人群中傳來尖叫,確實空出來的一部分。
白茶趁機搶走了案板上的刀,也尖叫著朝著人群中揮去。
這些人或許只是遵循某種設定而存在,面對這樣瘋子一樣的人,他們選擇了退讓。
但是人很多,后面的人擠人,還是會向前而來擋住她的路。
白茶手起刀落,毫不手軟。
她不太清楚這些人群本身的意義是什么,但既然在阻攔,那就意味著,她如果不快點去往柳如意身邊,可能會比較糟糕。
反正這些人連五官都沒有,動起手來,沒那么大心理負擔。
但是血是熱的,人群的尖叫也是刺耳的。
白茶一邊砍人一邊大聲喊著:“殺人了,快點躲開!殺人了!”
人群果然散開的更快了一些。
白茶手里的菜刀最后都卷了刃,但她終于沖出了人群。
又或者說是她沖到了某一個位置的時候,所有的人群全都消失。
白茶大口的喘息著,抬頭看向前方的建筑物。
那好像是一個賓館。
她胳膊累的幾乎抬不起來。
于是她選擇蹲下去,一邊緩沖體力,一邊在地上磨了一下手里的刀。
臨時磨刀,也還是有點用的。
等確定刀子恢復了部分殺傷力,她才拖著沉重的步伐,朝著賓館走去。
柳如意在里面。
賓館的前臺見到她渾身是血,提著刀走過來,頓時發出了尖叫。
白茶目光冰冷的掃過去,對著她舉起了刀。
“有沒有看見一個女的?”
“女的?哪個女的?”前臺哆哆嗦嗦的問道,實在是這問的太離譜,過來賓館的,不是男的就是女的。
“就是……”白茶哪里知道柳如意的樣子?但她可以瞎猜。
“不久前剛過來的,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