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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安靜剛猶豫下,再回頭,章亦珊已經順著坡跑下去了。
看她健步如飛的樣子,應該不嚴重。
“看吧,我就說沒事。”謝瑜用扇子擋著翹起的唇角,輕聲開口。
小姑娘氣呼呼跑下山坡,當看到核桃樹下站著的杏兒時,才剎住車,好奇的走過去,看著她,
“你在等人嗎?”
杏兒看著她,瞅著她身上翠色的衣裙,陽光折射下,還能看到銀絲線。還有她發髻上的玉釵,雕這一朵精致的蘭花,一看就很值錢。
就連發髻上貼著的小朵絹花,也就銅錢大小,但做工卻很精致,層層疊疊的花瓣能看的一清二楚,怎么看都不便宜。
跟這樣的人站在一起,讓她無所遁形,下意識的就想低下頭。
一個是天上的白天鵝,一個是河里的野鴨子,根本沒有可比性
原來這就是大戶人家的閨女啊,果然跟鄉下的閨女不一樣,單是穿戴,就能甩她們十條街。
這些綢布穿在身上,除了好看之外,必定也是十分舒服的。
越想,杏兒心里越是不舒服,只能緊緊的攥著籃子,抿著嘴角警惕的盯著章亦珊。說真的,這人長得真好看,特別是那雙大大的杏仁眼,亮的跟天上的星星一樣。
像她這樣的姑娘,任誰看了都會喜歡吧?
章亦珊看她盯著自己不說話,疑惑的摸了摸臉。
“怎么了?我臉上粘了臟東西嗎?”
不等她人開口,跟在后面的小五就追了上來。
“路不好走,你跑這么快做什么?萬一栽到水渠里,到時候又得哭鼻子。”
說著,還上下查看一遍,眼睛不自覺的在她腳面上瞅了瞅,清咳一聲。
“不舒服就說一聲,要是腳腫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章亦珊看到他就來氣,哼了一聲。
“腫了能怎么樣?你還能背著我不成?”
小五看著她噘著嘴氣鼓鼓的樣子,莫名想起松林里那些儲存食物的松鼠,每次運送食物,腮幫子也是這么鼓鼓的。
章亦珊看著他盯著自己的臉眨也不眨,下意識的摸了摸,一個兩個的都盯著她的臉,難道真粘了東西?
“看什么看,再看眼珠子給你摳出來。”
小五回過神,幽幽的嘆口氣,“既然當了你師弟,照顧你是我的責任,真是走不成路,背你也是應該的。”
聽小五這么說,章亦珊一愣,想到自己兇巴巴的表情,立馬不好意思了。
“誰讓你背,我自己能走,省的到時候又讓爹說我欺負你。”
杏兒看著她們打情罵俏的樣子,震驚過后,心里猛然生出壓制不住的憤怒,她們怎么敢當著自己的面這樣?
故意要氣她嗎?
“小五哥哥……”
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努力壓制住心底的怒火。但依舊被氣得滿臉通紅,她仰起頭看著小五,委屈巴巴的叫了一聲,
聽到杏兒叫他,小五回過神,沖她點了下頭,
“這個點兒你怎么也跑到田里了,是要去摘菜嗎?”
聽著小五的語氣,杏兒看了眼手中的竹籃子,心里莫名生出一股苦澀,微微的低下頭。
“我剛好路過,看見小五哥哥往這里走,就過來看看。”
聽到杏兒的解釋,小五看她一眼,
“天氣熱,你趕快回去吧。”
說話間,后面的人也陸陸續續的下了山坡,一起站到核桃樹下乘涼。
入夏的天氣,已經開始熱了,但只要站在陰樹蔭下,吹著小風還是很涼快的。
謝瑜搖著扇子,走到小五身邊,眼神在幾人面前轉了轉,最后停留在杏兒身上。
“你是杏兒姑娘?”
聽到有人叫她,杏兒抬起頭,看著謝瑜溫潤的眼睛,臉頰泛紅,
“您……您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們在山坡上看到你了啊。”
謝瑜微微一笑,輕聲開口,
“四弟說你是白家二房的孫女,既然不是外人,要跟我們一起玩嗎?”
聽著謝瑜的詢問,杏兒眼睛尤的一亮,盯著小五,眼神灼灼,好像要征得他的同意似的。
不等小五開口,章亦珊就張口答應了,
“白姑娘不用看師弟的臉色,想跟我們一起玩來就行了,不必拘束。”
她跟小五認識這些日子以來,很少見他真正的笑過,總是伴著一張臉,裝的跟小老頭似的。想讓這樣的人說軟化,幾乎不可能。
聽著章亦珊的稱呼,杏兒猛地一愣,她們不知道自己的情況?
小五哥哥沒告訴她們?
想到這點,杏兒掐了下手心,看著章亦珊不好意思的開口,
“姑娘稱呼錯了,我姓陳。”
“啊?你不是師弟的堂妹嗎?”章亦珊一臉迷惑的看她一眼,又轉頭看向小五,“怎么回事,堂兄妹怎么還不一個姓?”
不等小五開口,小四就蹦了過來,
“這是簡單,堂伯父和堂伯母屬于二婚,杏兒是堂伯母嫁來時帶來的閨女,也是我堂伯父的繼女。所以才跟堂伯母一起姓陳。反正名譽上她是二奶奶家的孫女,我們的堂妹。”
眾人哦了一聲,算是聽明白了。
謝瑜搖著扇子,這就通順了,怪不得這姑娘盯著小五的眼神都快拉絲了,看著心思就不一般,原來不是一個姓氏的堂兄妹啊。
聽到小四的介紹,杏兒臉色一白,雖然說的沒錯,但聽著卻讓人不舒服。
看著眾人一副我懂的眼神,杏兒只感覺臉上燒得慌,就好像衣裳被扒了似的。
她緊緊的握著手心,想反駁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只能委屈巴巴的盯著小五。
那種柔弱無助的樣子,讓在場的人看的莫名其妙,好好的這是怎么了,他們又沒欺負人,也沒有為難她?
被如此眼神盯著,小五又不瞎,怎么感受不到?
他瞪了眼小四,就你話多。
小四無辜的聳了下肩膀,我又沒說謊。
謝瑜看著她,眼神閃了閃,“杏兒姑娘,你是遇見什么難處了嗎?不管姓陳還是姓白,既然名譽上是堂兄妹,有困難你就直說。四弟五弟他們不會袖手旁觀的,你們說是吧?“
說著,謝瑜用扇子敲了敲小五的肩膀,眼神透著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