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二瞪了他一眼,轉頭看向白云松,
“云松,你是族長,由你執筆代寫休書,別人應該沒啥意見。”
白云松被點名,才從自己的思緒里回過神。
此時他心里很矛盾,他知道自己處事優柔寡斷,不如爹爽利,但他認為凡事留一線,日后好相見,堂妹今日過激了。
“云松,你是族長,也是里正,由你代寫休書,倒也合乎禮數。”
老族長看著兒子猶豫的神色,眼里多少有些失望,作為族長,處事如此拖沓,以后如何在族中立威?
現在他還在,沒人敢叫板,等他兩腿一蹬,族人未必信服與他。
看來,還是得多加歷練才成。
“云松,還愣著做什么?”
“哦好。”
白云松回過神,走到放置筆墨的石墩旁,鋪好紙張,掃了眼眾人期盼的目光,抿著唇角,心一橫。
蘸墨,書寫。
片刻后,一張休書便立好了。
看著旁邊準備好的印泥,白云松一言難盡的看了眼白安晟,轉頭看向白家二房的人。
“云堂,過來按手印吧。”
“云松,先給大家念念,也好讓村里人聽聽,做個見證,免得日后麻煩。”
老族長吐出嘴里的煙霧,沉聲提醒。
白云松一愣,看著爹深沉的眼眸,點零頭。
“立書人白云堂,系匯慈鎮柳樹灣人士,自幼憑媒聘定孫氏為妻,其妻過門之后,本婦多有過失,正合七出之條,因念夫妻之情,不忍言明,情愿退回本宗,任憑改嫁,并無異言,休書為實。元年七月三十一日,以手掌為記。”
休書念完再之后,周圍的人都同情的看向孫氏。
與此同時,眾人看白云溪一家子也都有了忌憚之意,下意識的遠離了一些。
孫氏這下踢到鐵板了,直接把自己打回原籍。
被休的女人回娘家,大多數都沒好下場,要么被哥嫂從新配人,要么給哥嫂斷絕關系,自生自滅。
無論哪一種,都相當于判了死刑,一個女人沒了安身立命的地方,單是應付地賴子,就足夠毀滅她了。
“云堂,若是沒有異議,就按手印掌印吧。”
名字按手印,休書上按上掌印,相當于血書,無法銷毀。
白云堂咬了咬牙,沒敢去看孫氏祈求的眼睛,走過去啪的一聲,大紅的掌印印在休書上,從此以后,兩人再也沒有任何關系了。
孫氏看著最后一絲希望消失,雙眼一翻,暈死過去了,看的人唏噓不已。
‘唉,好好的招惹白云溪做什么?三代讀書人家,豈是好惹的?’
‘話回來,就算白云溪死了男人,也是個厲害角色,輕易惹不得。’
‘白云堂丟了糟糠之妻,轉頭便可用兩斗米再娶個俏寡婦,嘗了新鮮還占了大便宜,怎么想都劃算呢。’
白云溪聽著各種心聲,也不理會,默默的松口氣,直接沖老族長鞠躬致謝。
“多謝老族長主持公道,公平公正,維護白氏一族正氣,白氏云溪銘感五內。”
老族長看她一眼,沉聲交代,“以后好好把自家的日子過起來才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