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溪抬手捏了捏眉心,仔細想了下,可不咋的。糖屬于貴重物品,不是家家都有的。
這個時期的糖是按兩賣的,而且沙糖還分等級。
上等糖二十文一兩,中等糖十文一兩,下等糖九文一兩。
按斤購買,最便夷下等糖也得一百四十多文錢(1斤16兩)
這些價格對有錢人家來,九牛一毛,不值一提。但對普通百姓來,比米價都貴,能不吃就不吃了。
除了有客冉或者家里有產婦,才會咬牙買一些沖水喝,平時沒誰家舍得。
原主作為舉人娘子,每年收到的束修里都會有幾包紅糖或者沙糖,偶爾喝個糖水對她來沒一點壓力。
就因為家里吃糖不困難,所以,這事兒在原主記憶里并不是太重要,如今被杜氏提醒,才突然想起來。
白云溪,咂舌,糖這些玩意,在這里心心不便宜,
看著院子里堆積的甜菜頭,也不知能熬出多少蔗糖,白云溪也開始期待了。
這些甜菜頭是野生的,長相不好看,坑坑洼洼的,不好清洗還廢水。
白安焱負責挑水,李氏負責清洗,她負責把蟲眼多余的根須清理掉,丫丫搬個板凳就坐在她身邊,雙手托著下巴,看著眾人忙活,一點也不吵鬧。
家里的盆不夠,白云溪就讓杜氏去三奶奶家借兩個回來。
直到色擦黑,一堆甜菜頭才清洗完。
“娘,官人和四弟還沒回來。”杜氏用圍裙擦著手,探頭看了眼外面,多少有些擔心。
白云溪看了眼色,回頭招呼白安焱,“老二,點個火把,跟我到路口迎一迎你大哥。”
“哎,這就來。”
松油是以前剩的,用碎布捆綁在一起,沾了松油,可以堅持一段時間照亮。
兩人剛推門走出不遠,就看到兩個黑影拐進了村子,
“是四弟嗎?”
“二哥,是我們,大哥快點走,娘和二哥來接咱們了。”
白安毅回應一聲,快步迎了上來。
白云溪看了眼綴在后面的老大,走路慢拖拖的,倒也沒催促,輕聲詢問四兒子,
“怎么樣,今日順利嗎?”
“娘,大哥很能干的,今兒賺了三十五文錢呢,兒子全換成了糙米,五升糧,可以吃兩了。”
白安毅著,把背上的糧食袋子遞給二哥,自己接過他手中的火把,一手攙扶著老娘。
‘老子娘把大哥趕去干體力活,也不知是不是明智之舉,老大一都黑著臉。’
聽著老四的心聲,白云溪眸中閃過笑意,這才哪到哪?
等著老大挪過來,白云溪看過去,要不是端著老母親的威嚴,她一定拍腿大笑。
走的時候好好的,回來后,衣裳臟了正常,頭發亂了,頭巾歪了,臉花了,袖子撕爛個大口子……總之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跟狗打架了呢,被撕咬的這么慘。
“為了一家的口糧,我兒辛苦了,趕緊回家吃飯休息。”
白安琛下意識的抬手施禮,一動就感覺胳膊酸痛,嘶了一聲,眼神陰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