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倒是喝完了，菜就吃兩口，是困，想睡一會兒。”
杜氏回頭看了眼正屋，低聲開口，
“二弟妹，你娘是不是哪里不一樣了？”
“大嫂啥意思？”
李氏的眼神從那半碗燉白菜上挪開，滿臉疑惑。
“我也不上來，就是感覺娘摔了一下腦殼，人就不一樣了。”
杜氏甩甩頭，才發現李氏一直盯著娘吃剩下的半碗菜。
“二弟妹沒吃飽？”
“嘿嘿……大嫂也知道，俺肚子大，糟貨多，餓的快。”李氏嘿嘿一笑，面容憨憨的，看著不如杜氏靈透。
“喏，給你。”
反正自從她嫁入白家，從未見過婆婆吃剩菜。
“多謝大嫂，還是你對我最好。”
李氏接過燉白菜，兩三下扒拉進肚子，自從公爹出事后，她就沒吃飽過。
“大嫂，我去刷碗……對了，你剛娘咋了？”
看著她狼吞虎咽的樣子，杜氏嘴角一抽，
“沒什么，二弟妹要是閑，就去村頭幫著收拾，三后要搬家，收拾利索點住著也舒適。”
廚房是她的地盤，不能讓人輕易侵占了。
“大嫂，你咱們三后真的要搬家嗎？”
李氏看著眼前的青磚瓦房，眼里都是不舍，住慣了大房子，猛地挪去窩棚，四處漏風，蚊蟲鼠蟻，肯定不舒服。
別李氏不愿意，誰愿意住那種外面下大雨屋內下雨，又潮又悶，陰雨還會滋生霉味的窩棚？
她們村住窩棚的人家也不少，都是窮的揭不開鍋的，身上的衣裳補丁打了一層又一層，看著就可憐。
想著以后她也成為那樣的女人，內心無比拒絕，但是有什么辦法呢，欠了太多債，根本還不起。
公爹倒是一死百了，她們一大家子可怎么活？
白云溪一覺醒來，色已經擦黑了，床頭柜上燃著一盞油燈，旁邊扣著一個碗。
盯著昏黃的油燈看了一會兒，白云溪默默地嘆口氣，剛撐著床板靠在床頭，就發現床腳趴著一個毛茸茸的腦袋。
一個丫頭眨著大眼睛盯著她，想靠近又害怕的樣子。
白云溪一愣，抬手捏了捏眉心，這個丫頭是她的大孫女丫丫，杜氏就是因為生她，折騰了兩兩夜，傷了身體，月子也沒做好，三年半了還病歪歪的。
杜氏十五歲嫁過來，十六歲生孩子，原主也是這么走過來的，不覺得有什么。
但在白云溪看來，十六歲的姑娘，骨骼還在發育，自己還是個孩子呢，怎么可能不危險？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遭罪的原因，杜氏對自己辛苦生下的女兒很一般，甚至有點漠視。
瞧瞧，丫頭才三歲半，頭發稀疏枯黃，連個丫丫髻都扎不成。
“丫丫，過來。”想她三十六歲的年紀，已經當上奶奶，多老的稱呼啊！
“奶奶，您醒了，我去告訴娘。”著，丫頭一溜煙的跑走了。
奶奶今日磕流血了，她都趴在窗戶上看到了。
片刻后，杜氏快步走進來，看著靠在床頭的婆婆，撥了撥燈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