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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成熠撇了撇嘴,重新坐了下來,吊兒郎當道:“什么事?莫非是隔了這么多年,你終于想清楚,覺得這黑心男人不靠譜,要踹了他另找一個了?說起來,當年成王那廝對你不就好像有點那方面的意思……”
話音未落,對面就有冰冷徹骨的刀子嗖嗖嗖地向他襲來。
便是江成熠自以為已是習慣了某男人的氣場,這一回也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嘖,現在的沈青簡直就是俞九清的逆鱗,連開玩笑都不行了。
沈卿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道:“認真點,我要說的確實是正事,你們可有聽說過神仙藥?”
江成熠一愣,下意識地和俞九清對看了一眼,兩人搖了搖頭。
俞九清轉頭看向沈卿,緊了緊握著她的手,沉聲道:“這是什么?”
他們果然不知道!
也對,他們若是知道,又怎會任由這般危險的東西在大齊蔓延開來!
沈卿也不禁眉頭微皺,“我也是前兩天偶然從郭乘風那里聽說這件事的,聽說這種藥有讓人忘卻一切塵世煩惱、飄飄欲仙的功效,只是同時,這種藥十分容易讓人上癮,一旦對這種藥產生了依賴性,在藥癮犯時,甚至會做出殘害家人、親刃手足的事情!”
江成熠和俞九清不禁再次對看了一眼。
天底下竟然還有這種喪心病狂的藥?
“我已是讓郭乘風和麒麟去查關于這種神仙藥的情況,但這種藥的買家和賣家都藏得很深,查起來并不容易。
前兩天,郭乘風的商行里有個伙計犯了藥癮,把家里人砍了,被官府抓了進去,郭乘風想辦法介入了官府的審問,倒是問出了一些事情,那名伙計說,那藥是他一個遠方的朋友來京城時給他的,還跟他說了買這種藥的渠道,基本上他每隔半個月就要去補充一次這種藥。
他說這種藥不貴,只是他家家境本來就不好,他需求量又大,時間長了,家里人也察覺到了不對勁,那天他出去買藥時才會攔著。
只是,當郭乘風按照他說的渠道去找那個賣藥的人時,發現那個地方,早已是人去樓空了。”
江成熠的臉色也嚴肅了起來,“那賣藥的定然一直在關注被抓進去的那個男人!他們果然很謹慎!”
“沒錯,”沈卿點了點頭,嘴角微抿,“如果我沒猜錯,這種藥很危險,非常危險,而且,很可能已是在大齊傳播了一段時間了。
你們想想,若染上藥癮的除了普通百姓,還有朝廷命官,和軍中的將士,當他們藥癮犯了,豈不是相當于把自己一個致命的弱點放在別人手上,任人宰割?
何況,據說這種藥吃多了,會形容枯槁,反應遲鈍,身體消瘦,屆時別說做事,便連正常生活都要受影響!”
俞九清眉頭越發緊皺,江成熠更是倒吸了一口涼氣,立刻道:“若當真是這樣,對大齊可是一個巨大的打擊!不行,我們必須立刻做出行動,找出到底是誰在傳播那種藥!還得排查朝中和軍中可有人染上了那種藥癮,做出處置才行!”
沈卿點了點頭,道:“排查朝中百官和軍中將士這件事,必須立刻做。只是,我建議一開始先不要大動干戈地排查,那些賣藥的人如此謹慎,我懷疑他們不是單純為了財。
郭乘風商行那個伙計說過,那種藥賣得并不貴,若是單純為了財,他們為何不抬高那種藥的價格?”
江成熠立刻沉聲道:“你是懷疑,背后有人在故意傳播這種藥?你想查出那人是誰?”
“是必須查出那人是誰。”
沈卿淡聲道:“只是,現在比較麻煩的是,暫時還沒找到第二個正在服用這種神仙藥的人,要順藤摸瓜,也得先找到藤才行。
我已是發動了麒麟去找,如今京城里服用這種藥的人只怕不少,我估計很快就能找到了。
當然,這件事十分緊迫,越快找到突破口越好。”
江成熠立刻明白了,道:“行,我也讓我手底下的人一起去找。竟然企圖用這種下作的手段來滲透我大齊,真是卑鄙至極!”
俞九清手指輕敲桌面,道:“陳立,明天之前拿我的令牌跑一趟府衙,叫孫橫重點查一下被關押進府衙的犯人,看看他們是否有吸食那種藥物,不要查最近被關押進去的,要查已是被關押了一段時間的。”
孫橫正是如今的京兆尹。
既然那種藥的藥癮那么恐怖,做出了那種禽獸不如的事情的人絕對不止郭乘風商行那個伙計。
只是,如今知道神仙藥這件事的人還不多,府衙的人可能沒往那個方向去審問,又或者他們察覺到了什么,但因為覺得跟案件無關就沒當一回事。
之所以不找最近被關押進去的犯人,是因為如果有服用神仙藥的人被關押進去了,賣藥的人定然會重點關注他們,一有什么風吹草動就躲進洞里。
但若是已經關押進去一段時間的人,他們可能就會放松警惕,不會過多關注。
從這個方向查,是最有可能最快找到那根藤的法子。
陳立立刻應了一聲,“是,屬下遵命!”
沈卿這段時間都在把俞九清當成情感脆弱的小孩子在哄,見狀立刻抱住他的手臂,眉眼彎彎道:“夫君,你真可靠”
一旁的江成熠頓時渾身打了個寒顫,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壓下了吐槽的欲望。
明明他也說了會幫著一起查,怎么到頭來可靠的只有俞九清那個混蛋了!
而且你們到底有沒有還有觀眾在場的自覺!要膩歪拜托回房間關上門再膩歪!
江成熠狠狠喝了口熱茶壓驚,正想高貴冷艷地告辭,不再當這個礙人眼的第三者,不遠處突然傳來一個爽朗干凈的少年嗓音,“父親!”
卻見是一個眉眼英氣、模樣端正、穿著一身寶藍色窄袖袍服顯得尤其精神的小少年正快步朝他們跑來。
看清那小少年的模樣,沈卿眼眸微睜。
那張臉,不正是江成熠和郭青芙的融合版本嘛!
她不禁笑瞇瞇地看著跑到了他們面前的小少年,感嘆道:“你就是子韜吧,沒想到一眨眼,你都這么大了。”
想當年,她和阿芙是差不多時間懷孕的,阿芙要比她早三個月左右。
她們沒什么宗族觀念,孩子尚在娘胎時就約好了,她們倆的孩子都是子字輩,以后讓他們一起學習,一起長大,情同手足。
江子韜微愣,看向這個陌生的美麗女子,突然眼睛一亮,湊過去道:“你就是母親說的沈姨吧!果然像母親說的一樣,沈姨好漂亮,好年輕!”
看著這個自來熟的小少年,沈卿嘴角的弧度忍不住揚得更高了。
果然不愧是江成熠的崽。
江子韜說完,突然臉色微妙地看了俞九清一眼,“俞叔叔,沈姨真的是你的夫人嗎?沈姨看起來比你年輕好多。”
俞九清臉上的神情微微一僵,雖然有點不詳的預感,還是淡聲道:“是。”
江子韜的眉頭頓時深深鎖起,很是憂愁地道:“俞叔叔,你這樣不太好吧,這不就是母親說的老牛吃嫩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