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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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想到,俞九清不但真的在院子里養了女人。
還是個和沈青幾乎一模一樣的女人!
看她身上穿的侍婢服,她不是昨晚潛入丞相府被俞九清帶走的那個女人是誰!
陳立原本因為沈卿擅自進來驚怒萬分,但看到江成熠的神情,他緩緩舒了口氣。
主子這回病得屬實太重了些,可以說是這十年來病得最重的一回了。
他是沒能力叫醒主子了,讓魏其侯說說主子也好!
沈卿看了一臉震怒的江成熠一樣,微微垂眸,做出一副委屈萬分的模樣道:“奴婢……奴婢想著郎主在吃早飯,擔心早飯太干,郎主不好下咽,便想著送點茶水進來,莫非……奴婢做錯了嗎?”
江成熠:“!!!”
這哪里來的白蓮花成精!
再說了,這房間里本來就有茶水,犯得著你一個莫名其妙的侍婢送進來嗎!
江成熠一臉憤然地正想說什么,俞九清卻抬眸淡淡地看了沈卿一眼,很快垂下眼簾,似乎帶著幾分譏諷道:“你也知道這早飯難以下咽?”
一邊說,一邊卻又舀起一勺粥送入了口中。
陳立:“……”
主子哎,您這樣的舉動讓您的話很沒有說服力啊!
而且,您到底是怎么咽下這種早飯的啊啊啊!
便是被譏諷了,沈卿也一點都不引以為恥,甚至甜甜一笑道:“所以,奴婢這不是給郎主送茶水進來贖罪了嗎?”
順便探聽一下情報。
俞九清看了沈卿一眼,嘴角似笑非笑地微微一扯,似乎想說什么,卻終是沒說,只淡淡道:“送過來罷。”
這是不譴責她,還由著她胡鬧的意思?
這是什么妖妃昏君的戲碼!
江成熠看得快要暈倒了!
一旁的陳立卻有一種終于找到了知音的感動。
終于不再只有他一個人感覺靈魂都受到沖擊了!
沈卿又是甜甜一笑,走過去,提起拿進來的小茶壺,替俞九清把他面前的杯子滿上。
隨即,十分自然地站在了他身后。
明擺著要賴在這里不走了。
江成熠:“!!!”
由著這女人胡鬧便算了,俞九清不會還腦抽地讓這女人留下來聽他們談事情罷!
然而事實證明,某男人就是這么腦抽!
俞九清放下手中的勺子,拿起一邊的茶杯,頓了頓,湊到嘴邊淺啄了一口,道:“我們繼續方才說的事。”
江成熠頓時以一種看瘋子的眼神看著俞九清,心底深處還有股不受控制的火氣在不斷往上涌。
這!混!蛋!
他這樣可對得起沈青!可對得起子涵!
最重要的是,他被誰蠱惑不好,竟然被這么一個……做作得讓人作嘔的女人蠱惑!
江成熠氣到了極致,腦子卻反而好像清醒了一些。
不對,俞九清可不是這么容易被蠱惑的人。
過去十年,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別說找女人模仿沈卿了,甚至各種骯臟下作的手段都用過,饒是如此,俞九清還是堅守住了本心,從沒有真的被假象迷惑過。
莫非,俞九清是故意的?
他想查出派這女人來的幕后主使是誰,才做出一副被迷惑的模樣?
想起這家伙最近的行事作風,江成熠越想越覺得可能。
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氣,強行忽略那礙眼的女人,譏諷道:“行,但我還是那句話,拜托俞相以后做事之前多想想子涵,他已是沒了親娘,雖然親爹不怎么靠譜,但若連親爹都沒了,也太可憐了。”
沈卿一顆心微微一緊。
只怕這些年來,子涵在旁人眼中的形象就是這樣的。
——是一個沒了親娘、親爹又對他不聞不問的可憐孩子。
俞九清靜默半響,道:“說正事。”
江成熠冷哼一聲,卻也沒有繼續糾結方才的話題,道:“昨天派人刺殺你的幕后黑手查出來了,果然是曹嚴華那個混蛋。
他只怕是發現你查到他和成王間的聯系了,一時狗急跳墻,竟使出了刺殺這般低級的手段。”
曹嚴華……
沈卿立刻想到了昨天郭乘風給她看的那幾頁紙。
曹嚴華可是當朝刑部尚書,也是……把曹姨娘送給了俞九清的人。
當年,由于大齊朝廷的腐朽不堪,大齊各地爆發暴亂,北方的大涼朝本就對大齊這塊肥肉垂涎三尺,更是趁機舉兵攻打大齊。
她和俞九清花了足足四年時間才平定了大齊的亂勢,然而,這不代表他們從此就可以高枕無憂了,那之后,當時大齊圣上的第九子成王趁著她和俞九清把注意力放在和大涼朝之間的周旋時,以清君側為由舉兵,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也幸好當時她和俞九清的勢力已是足夠強大,才堪堪擋下了成王的攻勢,那之后,成王集結了許多對她和俞九清不滿的大齊朝臣,成了她和俞九清最大的敵人。
在她離開這個世界之前,他們剛剛瓦解了成王一黨。
然而當時的大齊圣上不忍心處死自己的血脈骨肉,朝堂上和民間對她和俞九清也有不少意見,覺得他們禍亂朝綱,架空了大齊皇族的勢力。
因此,便是知曉對于這種難纏的敵人就是要斬草除根,他們也不好過于強硬地反對圣上的命令,便是只是做做樣子,也必須留成王一條小命。
饒是如此,他們最終也是廢了成王的雙腿、剝奪了他皇族的身份和一切權勢,才放他離開了京城。
只是,聽江成熠的說法,莫非是成王那廝都這樣了還不死心,卷土重來了?
俞九清聞言,沒說什么,只一臉沉思地用右手食指敲了敲桌面。
江成熠看著他那張沒有一絲情緒波動的臉,突然倒吸一口氣,咬牙道:“你這廝不會早就猜到,那個派人刺殺你的人是曹嚴華了罷?!你昨天故意受傷,可是有什么目的?你可是想降低曹嚴華的警惕,借他釣出更多的成王余黨?”
俞九清微抬眼眸,卻沒有正面回答江成熠的問題,道:“八年前,成王突然在我們的嚴密監控下,從他的流放地消失。
能欺瞞下我們的人把成王救走的,必定不是一般人。”
江成熠一愣。
這件事他們不是早就知道了么?俞九清怎么突然又提起?
他頓了頓,接下他的話茬道:“后來我們派人調查,不是發現在成王失蹤之前,有大涼的人在成王的流放地附近出現過嗎?把成王帶走的十有八九是那群可惡的韃子!莫非,你最近有什么新的發現?”
俞九清卻拿起他早飯里的那張雞蛋餅,用筷子夾了些咸菜,又放了片脆嫩脆嫩的生菜葉子進去,慢條斯理地卷起咬了一口后,才道:“沒有。只是,成王當初的起兵雖然失敗了,但朝廷中卻有不少臣子是他的人,甚至有許多成王一黨的人,我們至今都沒有發現。
若帶走成王的是大涼的人,他們定然是想借助成王在大齊朝廷中的影響力給自己謀利,然而過去八年,別說成王的影子了,就連成王一黨的人,也一直沒有出現,或者說,一直沒有很明顯地出現。
直到去年年末,我們才發現了成王一黨的一些小動作。
成熠,你難道就沒發現這其中的奇怪之處?為何過去八年,成王一直按兵不動,偏偏在去年年末的時候,他開始動了?”
俞九清淡聲說著,倏然卻發現,面前的男人一雙眼睛直直地看著他,半響沒有回應。
俞九清眼角跳了跳,正想說什么的時候,就見某人十分明顯地、眼中閃著詭異的幽光地狠狠咽了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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