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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妃冷笑道:“母憑子貴罷了。”
淑太妃道:“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和我的兒子都活著。而你……”
太皇太妃似乎是無所謂,道:“冷宮里雖然與死了差不多,卻總也還是活著的。”
淑太妃笑道:“可惜,孫子死了一個。不知道你的親孫子死的時候,身為祖母,你可有時間為那孩子難過?只怕是忙著安排下一個孫子進宮吧!”
太皇太妃深深吸了一口氣,問:“你到底想說什么!”
淑太妃緩緩道:“江南是個好地方,連蛇的名字都好聽呢,名為赤練,其毒可要人命。”
太皇太妃忽然尖叫起來,“是你!竟然是你!”
淑太妃道:“父母之愛子,則為其計深遠。我害死了你的孫子,你又來算計我的兒子,你我也算兩清了。”
太皇太妃大叫:“如何兩清!我孫子死了,你兒子不但活的好好的,還要搶了我孫子的皇位!你這蛇蝎女人!”
淑太妃也怒道:“若不是慕姐兒,我兒子早就死了!而且,明明是你的孫子搶了我的兒子的皇位!他年紀小怎么了?孝睿帝死后,他就是熹寶帝唯一的孩子,憑什么不能繼承皇位?憑什么搶了我兒子的正統,反而立你的孫子!”
太皇太妃大叫著,咒罵著。
淑太妃卻是深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在平復內心的情緒,半晌之后,才聽到“啪”的一聲,似乎是掌嘴。
太皇太妃的叫聲戛然而止,似乎是被堵了嘴,隨后發出了“嗚嗚嗚”的聲音。
淑太妃緩緩道:“從他在我肚子里開始,你們用了多少惡毒陰詭的手段想要殺死我們母子?虧了我謹小慎微,我戰戰兢兢,也是我兒子福大命大!如果不然,我們母子只怕死了千次萬次了!”
屋子里,淑太妃緊握雙拳,死死盯著眼前被按在地上堵著嘴的太皇太妃,道:“你們怕是忘了,我楊怡出身楊家。楊家人,向來有恩必報,有仇必報!”
片刻后,“吱呀”門響,楊慕飛到墻頭躲在飛檐下,看著淑太妃獨自離開。
淑太妃還是那樣的清秀美艷,可楊慕覺得,她似乎變了。
這最后一件懸案,楊慕也算是整明白了。
淑太妃說那蛇毒來自江南,聯想到死去的陳氏是江南人,就比較容易猜測了。
陳氏想要楊家所出的孩子登上皇位,所以給淑太妃從江南弄來了蛇毒。
她飛身落入冷宮的院子里,這里似乎沒什么人打掃,雖然不至于太過破敗,可到底與皇宮格格不入。
推門入了最近的一間屋子,見到太皇太妃狼狽的匍匐在地上,眼神空洞,腳腕上連著一根鐵鏈子,鐵鏈的一端,固定在墻上。
楊慕嚇了一跳,不會是死了吧!
上前一查看,見太皇太妃不過是被卸了胳膊,并不是致命傷,便動手將她的胳膊接回去,又給她取下堵嘴的布子。
太皇太妃捂著發疼的胳膊,冷冷看著楊慕的動作,嘲諷道:“怎么,護國公主也要報仇?”
她當初陷害楊慕,雖然沒有成功,可淑太妃不是說了嗎?楊家女,有仇必報。
楊慕找了個干凈的椅子坐下,道:“淑太妃說的不錯,楊家女,有仇必報。但是,我不會報在一個孩子身上。要報仇,自然是找本人的。”
太皇太妃冷笑道:“你到是比她講究。”
楊慕道:“因為我沒有生活在煉獄里。”
太皇太妃一愣,隨即想到什么,緩緩道:“是啊,這宮里富麗堂皇,卻是這天下最可怕的煉獄。不論多么清純無暇的女子,入了這煉獄,就會變成惡魔。皇帝的女人,誰敢說自己手上沒有沾染過血?”
楊慕看她感慨,也不多說,轉移話題道:“我來,是受人之托。”
太皇太妃眸子轉向楊慕,詫異道:“是錦娘?”
楊慕微微點頭,道:“我答應她,保你一命。”
太皇太妃愣了愣,隨即忽然笑了,道:“錦娘是糊涂了吧?雖然你是長孫冽的外甥媳婦,卻也還沒有面子能保得下我的命。我殺了她的孫子!她不會放過我的!”
楊慕點頭,道:“所以,我給太皇太后提出個建議,讓盛太后與你關在一起。你給盛太后下蠱,讓她殺害親子,她恨不得吃你血肉。你們兩個關在一起,定然會互相殘殺,到時候,誰能贏,誰就活。”
太皇太妃:“……”
“楊慕!你比楊怡還惡毒!”
楊慕看著激動得站起來的太皇太妃,撓了撓下巴,問:“這個建議不好嗎?”
太皇太妃整個心都在顫抖,她了解長孫冽,這么變態的建議,長孫凝一定會同意!
楊慕看著太皇太妃整個人都在顫抖,輕微笑了,道:“你若不同意,也可以。”
她拿出一個小瓷瓶來,道:“喝下這個,放你出宮。”
太皇太妃看著那朱紅色的小瓶子,不確定問:“毒藥?”
楊慕點頭,道:“松筋軟骨丸,服下后,渾身無力,只能躺在床上,直到死亡。”
太皇太妃重重跌坐在床上。
楊慕特別有耐性的等著,一直到一刻鐘之后,太皇太妃緩緩站了起來,走向了那個朱紅色的小瓶子。
她不想死,她在這世上,還有牽掛的人。
眼見太皇太妃喝下瓶子里的藥,楊慕站起身來,頭也不回走了出去。
太皇太妃的隔壁住著的,是盛太后。
楊慕推開門,看了一眼。
盛太后腳腕上有太皇太妃同款鐵鏈,她坐在墻角,蓬頭垢面,懷里抱著一個枕頭,呢喃著。
說的,是江南話,似乎是在叫“皇兒”。
看來,正如傳言那樣,盛氣凌人的盛太后,瘋了。
幾日前,她還在尋楊慕的晦氣,還想陷害楊慕,而如今,她混亂的腦子里,只想救活被自己親手下毒害死的孩子。
新皇登基大殿辦得很是中規中矩,既不鋪張浪費,也不勤儉節約,楊慕知道,這是太皇太后和淑太妃想要給李佑一個完整的登基大典。
有了新皇帝,朝局漸漸穩定。
太皇太后和慈曦太后垂簾聽政的第一件大事,就是開恩科。
死的大臣太多了,朝廷急需補充。
那些因為國喪而滯留京城無法科考的舉子們,表面難過國喪,心里樂得不行。
于是,大順朝第一次在國喪期間舉辦恩科。
林家人接林詠出貢院的時候,楊慕意外的遇到一個熟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