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溫晏明顯想到了這個。
其實她一開始就想到了,畢竟這可是在帝都童軍學院講述過的重點知識。
她記得很清楚很清楚。所以現在,她打算用這個方法結束這場對抗。
靈力罩即將消耗殆盡,溫晏下意識加大了抓著零胳膊的力度,短暫閉了下眼,努力平復好跳得過于迅速的心臟。
這在就時,耳邊忽得傳來一陣清響,那是靈力罩消失的聲音。
就是此刻!
說時遲那時快,溫晏帶著零瞬間不斷轉移著位置,動作快速,只留下一道道殘影。
不過速度再快,男人也依舊能夠看到,然而他感到很勉強,因為這樣他的注意力被分散,就不能很好的控制住領域。
時間越長,不可避免的,他就會感到吃力。
奔跑途中,零看著溫晏飛動的墨發和紅色發帶,一時間有點愣神。
感受著對方手心的溫度,明明她已經被高溫蒸騰著冒出了汗,可她的手心依舊傳來一股股涼意。
少年的心中有一股無法描述的感受,它真的無比的猛烈。
如果他猜得沒錯,溫晏在帶著他躲避那個丑陋男人的攻擊。
躲避啊……
難道這就是被關心在意的感覺嗎?可溫晏為什么會這樣做呢。
明明他們遇到危險,都恨不得拉著同伴代替自己去死…
他當初炸毀研究院的時候,他們就是那樣做的……根本沒有一個人去幫助別人,凈只顧著自己逃命。
如今也是火,但是他處于其中,不但沒被溫晏拋棄,竟然還體會到了她的關心、她的幫助!
嗯……
果然,溫晏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真的開心,心情好的快要爆炸!真想永遠永遠都能被對方關心照顧…
這樣想著,零沒忍住露出一個笑;這一次的笑,比以前的每一次都要自然好看。
當笑容收回,少年看向那個還在不斷攻擊著他們的男人,眸色一凝,在溫晏沒有注意的情況下,緊緊盯著對方。
隨后嘴唇微動,吐出一個細微的音節,似有似無,讓旁邊的人根本就聽不見。
此時,溫晏帶著零已經轉移了上百個位置,然而時間過去還不到兩分鐘。
這樣做,只是為了快點消耗男人的體力。如今她做不到強行突破領域,便只能等著對方主動撤去。
當然這也不可避免,會讓她的體力也極速消耗……
領域之外的男人目光緊緊跟隨溫晏二人,以至于他沒有發現,在他周圍附近聚集了不少小型昆蟲,并隱隱有攻擊之勢。
當他發現的時候,已經被蟲子包圍了,下一秒,它們發起了進攻!
男人心中一驚,轉移注意力去消滅這些昆蟲,口里大罵到,“見鬼!怎么這么多惡心的蟲子!”
手中的火球從溫晏二人身上轉移到了蟲子身上,然而消滅了一團還有另一團,“媽的!這是怎么回事?!”
蟲子過于密集,為了防止它們進入鼻腔耳道,男人看了看領域里罩著的兩個人,想著將領域撤離兩秒應該也沒關系。
先解決了眼前這群礙事的蟲子再說,而且諒他們也反應不過來,就算反應過來也逃不掉!
怎么說自己也是領域段的強者!
這樣想著,男人果斷停止釋放領域,轉換其他技能很快將蟲子們消滅殆盡。
緊接著,他正準備繼續釋放領域的時候,卻發現在他的視線之中,只有那個脖子上系著紅色條帶的少年,正一動不動得看著他。
那感覺,像是被野獸盯上了…
緊張,害怕,顫栗,恐怖。
這這感受齊齊涌上他的心頭,但最重要的、最值得警惕的,是另一個長發少年不見了蹤影。
但下一秒,他卻只覺背后一涼,充滿了冰冷的殺意。他馬上就反應過來!那人就在他的身后。
不在耽擱,男人手心騰得升起一米多高的火焰,迅速轉向身后將其拋出。
長發的少年確實在他的身后,他正想對其造成傷害,可是一切都來不及了!
對方直直朝著他的面門襲來,在即將撞上火焰之時,卻一個側身擦著他的肩膀而過,來到了他的背后。
隨后他便聽到一陣破空的巨響,男人當下臉色一變,立馬雙手抱拳呈十字抵擋在胸前,打好下盤。
然而這好像并沒有什么作用,下一秒只覺頭腦傳來一陣刺痛,這讓他所有的防御全盤崩潰。
他的精神海…竟被瞬間吞噬了!
但這還沒完,緊接著胸口傳來巨大的鈍痛,就好像是被一架重型坦克撞上了,五臟六腑似乎都被撞得碎掉移了位。
喉嚨傳來一股腥甜,一大口血水忍不住噴吐而出,男人踉蹌著往后倒退十幾步,最后仰面朝天摔在地上。
血液還在不斷流出,他極速得眨著眼,眼中除了痛苦便只有難以接受。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明明對方只是一個無量段的弱者,為什么能夠對他一個領域段的人造成傷害。
特別是,對方竟然能夠瞬間湮滅他的精神海…雖然他的精神力等級不夠,只有A,但也不至于如此輕松!
那股龐大恐怖的精神力,實在是太令人窒息了!現在回想起來,男人只剩一片心悸。
他想要直起身坐起來,然而卻發現四肢根本就動不了。
眼睛不免瞪得很大,仿佛都要瞪出眼眶,此時的他只能發出一陣陣顫抖的氣音,“不…不…呵,呵,這怎么可能…咳!這怎么可能!”
越說越不愿承認,越說越不甘心,最后竟是急火攻心昏死過去。
另一邊看著男人的溫晏,其實也并不是全然無事,本來體力就差不多消耗殆盡,最后一拳又使出了她所有的力氣。
因為從小便深知,對待敵人,要么你死,要么我亡,但凡有一丁點兒的仁慈,死的便會是自己。
所以,她才沒有保留一分力量,但這樣,也只是將男人砸得昏死過去。
不過這也是最好的結果,畢竟她也并不是真的想要了男人的命。
此外,好在使用了精神力,才讓她成功一擊;一旦失敗,就會讓整件事變得更為棘手。
直到看到對方暈過去之后,溫晏才堅持不住雙腿一軟欲跪地。
不過在此之前,卻被零眼疾手快攬住了腰,并讓她的一只手繞過他的脖子搭在肩上,這才沒有摔倒。
微微閉了下眼平復心跳,溫晏才定了定神,努力控制住右手讓其不再顫抖,隨后抬起來一看。
貼于手腕上的四倍增力符失去了作用,已經變成了一張廢紙,她喘了口氣,暫時沒有去管。
手背因為擦過了火焰,此刻已經通紅一片,并隱隱有起水泡的征兆。
活動了一下手指,好在除了灼燒感外,便沒有其他問題。
微微偏了頭對著零說道,“沒受傷吧?”少年輕輕回了一句,“沒有,”她這才放下心來。
足足休息五分鐘,溫晏才感覺恢復些許力氣,隨后抽回搭在零身上的手臂,對方也很自覺的放開攬著她腰的手。
說了一句“謝謝”,然后便走到男人的身邊,查看對方的傷勢,確實很嚴重,一時半會可能也醒不過來。
隨后起身,再轉頭看向男人的同伴,他們已經快爬出站臺,即將進入一條大道;而暈著的兩人依舊躺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溫晏見此,正欲上前將那幾人抓回來,結果零先她一步走了出去。
如此一來,她也不好拒絕少年的好意,便待在原地看著他一一將他們帶了回來。
她是想等巡邏隊來的,畢竟聯邦規定,每個地鐵站臺必須時刻有人巡邏,為的就是服務旅客,今早提供幫助。
但是這一刻,溫晏好像等不到巡邏隊的到來了…
已經這么久,她和男人的戰斗都結束了,玻璃碎了幾大塊,不少廣告牌也掉了下來,卻依舊不見有任何巡邏隊的到來。
她敢確定,打斗的聲音很大,不可能讓軍方的人注意不到。不用多想,溫晏也知道出了什么問題。
即便她不想把事情做的那么絕,可是看著地上的一眾搶劫犯,也不可能做到放任不管。
給自己和零施了一個清潔術,她才打開光腦撥打了霍際瀚的電話。
遠在幻星聯邦政府大樓視察工作的霍際瀚,突然感受到光腦傳來的震動,瞥了一眼便給陪同的幾人說到“抱歉,工作暫停一下”。
然后便接聽電話,并走到了安靜的地方,他詢問,“小溫,怎么了?你能主動給我打電話,是遇到了麻煩?”
對方回復,氣息略顯不穩,“嗯對,霍叔叔我想麻煩你,能不能給S17的星球長發個信息,就說…”
聽筒里傳來輕微急促的喘息,“就說能不能派人來69區格拉星牧場地鐵站,這里有6個搶劫犯,需要逮捕。”
霍際瀚神色一凝,回復到,“行,我馬上安排。”說完,他欲喊副官,卻又快速開口,“你先等一下掛電話,我還有話要說。”
溫晏愣了一瞬,暗暗責怪自己沒有控制好呼吸,對方必定聽出了她的不對勁,低蹙下眉,終是不敢拒絕說了好。
接著,她便聽到從光腦里|響起霍際瀚對副官說話的聲音,比較遠,她聽得不是很清楚。
大概半分鐘過去,霍際瀚成熟穩重的聲音傳來,“你受傷了?嚴不嚴重?敵人什么段位,你竟然那么拼?”
溫晏看了看面前的零,少年視線緊緊的盯著她,一副如果她感到不適,便會立馬出手扶持的模樣。
先著對零搖了搖頭,緊接著開了口,不知道是對少年說的,還是對霍際瀚說的,“放心,沒有什么問題,依舊活著。”
男人聽這話,沒忍住輕哈一聲,“小溫啊小溫,你長大了是叭?遇見危險了也不逃,受了傷還說依舊活著?”
他有點生氣,控制不住左右走動,于是陪著霍際瀚視察的一眾官員,便看著自家總統做出與往日完全不符的動作。
“你回來了記得來我家一趟,我有話對你說。對了,你還沒說傷你那人段位多少?”
溫晏感受到對方話里的危機,眨了眨眼,心情有點復雜,于是她難得對男人說了慌,“不高,無量——五段,我無量二段…”
霍際瀚聽此,更加生氣了,“你竟然還跨等級?你知道多危險嗎?你不是不知道等級壓制多么嚴肅,遇到這種首先難道不是跑嗎?
對方是纏著你了,還是賴著你了?挺聰明一孩子這次怎么就傻了?”
溫晏覺得有點委屈,她覺得需要說明,“霍叔叔,對方是搶劫犯,而且先的碰瓷。”
能打起來,其實她也沒想到。
反正就是,對方不放她走,她又想將其抓起來!如果她視而不見,絕對還會有其他人遭受迫害。
光腦一側的男人其實也明白溫晏的心思,但也不耽誤他生氣,而且難得教育溫晏,這可是個機會難得的時候。
霍際瀚透過玻璃看向外面,這一片是軍事重地,便也不見懸浮車運行;更遠處是一大片人工湖,即使他此時在300樓也能看清,可見真實的人工湖會有多大。
嘆了口氣,最終沒再多說什么,只是叮囑,“下一次遇到同樣的情況,別管別問,保護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得到對方的回復,他說了再見就準備掛斷電話,而對方又說了一句話,“霍叔叔,我不想讓爺爺擔心,能不能幫我保密。”
他沒有猶豫,“好,早點回來,記得來我家受我的教育。”
掛斷電話,溫晏忍住想要咳嗽的沖動,用靈力滋養了身體一周,確保沒有受傷,她才對零說到,“走,去坐一會。”
行走途中,她慶幸自己沒說實話,如果對方知道她跨了一個大段傷人,會做何反應。
起碼她相信,對方要先罵他一頓,再考慮要不要夸夸她…
走到零最初所看的那個廣告牌前的座椅,溫晏坐下之后從空間里拿出兩瓶水,給零遞了一瓶之后,她才打開喝了一口。
結果這一口就將水干完了…
見此,零看了看自己手里被打開的水瓶,沒有猶豫便遞給了溫晏,然而對方卻笑著拒絕了,說已經解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