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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兩人都很有默契地沒有提那天的事,平時相處也滴水不漏,大部分人都看不出他們的異常,僅有離得近的幾人才能瞧出不對勁。
梁竹是第一個發現的,就在那天晚自習,因為溫溪的嘴唇腫了。
溫溪倒沒直接說,只是笑而不語,相當于默認。
梁竹驚嘆于她的速度,更佩服她的勇氣,好奇她到底是怎么把沈遇禮這個鐵樹拿下的,明明平時沒見他們有多少交流。
溫溪神秘莫測:“秘密。”
熊少卓是第二個發現的。
沈遇禮完全不知道掩飾自己,動不動就去勾溫溪的頭發,有時候閑了還會幫她編個辮子,幫全馳傳紙條的時候,沈遇禮總會在桌子下面抓住溫溪的手不放,久到需要她努力掙脫才結束。
有一次熊少卓實在看不下去了,提醒他:“收斂點。”
沈遇禮不以為意:“不就你自己能看見嗎?”
“快排座位了,你們直接坐同桌算了。”
他點頭:“可以考慮。”
熊少卓默默補充:“你們兩對同桌,我就不該坐在這。”
“多余。”
沈遇禮低頭笑了起來。
全馳發現就是在排座位的時候。
成績出來,沈遇禮是第一,溫溪第六。
他坐在老位置,溫溪也是想去老位置的,結果沈遇禮給了她一個眼神。
溫溪猶豫了兩秒,他作勢起身,意思是她敢坐他就敢跟過去。
她瞬間不猶豫了,挨著沈遇禮坐下了。
全馳看見位置排布才覺得不對勁,坐到梁竹旁邊,回頭反復打量兩人。
沈遇禮靠在墻上:“看什么?”
“你倆不對勁。”他壓低聲音:“你什么時候會跟女生坐同桌了?”
想當初第二名想挨著沈遇禮坐下,他不給面子地拉開凳子:“第一第二都坐這,班主任會多想。”
好家伙,現在不怕班主任多想了。
溫溪還想解釋一下,沈遇禮毫不避諱:“跟女朋友可以。”
全馳:“臥槽?!”
溫溪遮住臉:“跟你說了我們現在是學業為重…”
沈遇禮在下面勾住她的手,拿衣服放腿上擋住,面上一本正經道:“我看了你的卷子,數學不行,物理薄弱,我給你補補,下次月考保證讓你進步。”
“可以嗎?”
溫溪忍俊不禁:“可以。”
全馳:“我靠——”
他委屈地喊同桌:“小竹子,他們一個月都修成正果了,為什么我們好幾年了還不行啊?我也想牽手。”
梁竹遮耳朵:“你瞎說什么呢!”
“我是認真的。”
“你能幫我學習進步嗎?”
“我覺得我們不應該用這個來衡量愛情,學習進步是互相的,老沈是站在山頂的人,前面已經沒人了,當然沒辦法看出他進不進步,但是你可以幫我進步啊。”
梁竹眨眼:“所以?”
全馳紅著臉,輕輕去勾她的手指頭:“我們在一起,你幫我進步,行不行?”
梁竹:“……”
“我給你寫的情書你看沒有啊?”
“…看了。”
“那你怎么不回復我?”
“那是你自己寫的嗎?”
他理直氣壯:“是啊!怎么不是。”
“小竹子,你同意唄。”他晃她的手指:“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沈遇禮抬手把他的衛衣帽子蓋住:“別丟人。”
梁竹噗嗤笑了,扯開手:“你要是下次考試能擠進階段前一百,我就同意。”
“這也太難了——”他話音一轉:“不過為了你,我會做到的!”
梁竹捏著自己汗濕的手,發絲掩蓋下的耳尖通紅,垂著眼不說話了。
溫溪看著兩人小心翼翼的樣子,彎起唇。
青澀又純粹的愛意,真美好。
她和沈遇禮,總有種老夫老妻的感覺。
雖然從那天以后,他們除了摸手以外,其他時間都規規矩矩的。
高中時的沈遇禮有種難能可貴的少年感和稚嫩青澀,從那個跌跌撞撞的吻就可以看出,每次摸完她的手手指都會滾燙很久。
又逢周末,溫溪勸誡沈遇禮:“你不要再去網吧了。”
他撐著頭看她,沒回。
“別去了,好不好?不然我還要去找你。”
見他還是沉默,溫溪唇瓣輕抿,雙眼醞起霧氣:“你是不是嫌我管你太多,你煩了?”
他這才放下手,抬手掐了下她的臉:“別亂想。”
“我不想回家。”
溫溪知道,她看整個教室只有前面寥寥幾個人,沒人注意后面,便湊上去,在他耳邊輕喃:“你回家,我去你家找你。”
沈遇禮喉結滾動,垂眼看她近在咫尺的臉。
溫溪蹭蹭他的脖頸,討好似的:“真的,我不騙你。”
沈遇禮掐住她的腰,頭歪下來,被她躲過去:“不行,有人。”
他不容置喙地勾住她的頭低頭壓了下去。
周末那天,溫溪跟著溫蘊實和李逢君去了沈家。
姚曼青夫妻很是熱情,說讓溫溪周末沒事就來家里玩,她沒見到沈遇禮的身影,有些心不在焉。
沈遇周從樓上下來,走到她身邊:“都長這么大了,漂亮了。”
溫溪沖他笑笑,對著他一時恍惚。
李逢君:“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非要來市一中上學,我們離市里遠,還得特意給她租個房子。”
姚曼青笑道:“市一中好,我們市最好的高中,為了學業嘛,可以以后周末讓小溪來我們家住,你和遇禮不是一個學校嗎?到時候你們一起回家。”
終于說到點子上了,溫溪問:“他怎么不在家?”
“昨天晚上沒回來,不知道又去哪野了,唉,管不住。”
姚曼青神色略有低迷,溫溪手指蜷縮起來,沒再說話。
吃飯時沈遇周不停地幫溫溪夾菜,體貼入微,溫溪拒絕了兩次,最后索性不說了。
沈遇周笑著打趣:“以前小溪見了我都要來句‘遇周哥謝謝你’,現在怎么不說了?”
溫溪訕訕道:“那都是小時候的事了…”
“我看你現在也沒多大,還是這么可愛。”他抬手在她頭頂輕揉兩下。
現場一片其樂融融歡聲笑語,姚曼青仰頭,目光一定:“回來了?快過來吃飯吧。”
溫溪猛地回頭,看見沈遇禮盯著她的頭頂,眸光黑沉壓抑,似乎醞釀著風暴。
沒有任何回復,直接擦過眾人上樓。
姚曼青臉色沉下來,眼睜睜看著門關上:“他以前一直在鄉下,脾氣不好,性子野,沒什么規矩,別跟他一般見識。”
溫溪聽來覺得格外刺耳,沒忍住回道:“伯母,其實他人挺好的,在學校和同學相處也很愉快,可能就是不太愛說話吧。”
“是嗎?”
“嗯嗯,而且他是我們全校第一!太厲害了!我有幾次不會的題問他,他都講的很清楚。”
姚曼青神色略有松動,溫溪起身:“我吃飽了,他有個作業忘帶了,我幫他送上去,順便勸勸他。”
“我們同齡人之間,更好說話一點,青春期嘛,都有些叛逆。”
幾人都愣住,姚曼青回神:“行行,那你去吧,你們同齡人,確實更好交流。”
溫溪點頭,抓起書包上樓。
她敲敲門,門很快被從他里面打開,她走進去。
沈遇禮坐在凳子上:“有事?”
她將書包扔桌子上,撲過去一把抱住了他。
沈遇禮怔了許久,抬手摟住她的腰,深吸了口氣。
“說了會來找你的,為什么不在家等我?”
他閉上眼,沒回復。
“沈遇禮,我說過,我會一直追隨著你,我是為了你才轉到市一中的,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不讓你一個人。”
“雖然你可能會覺得莫名其妙,但我會用后面所有時間來證明,我會陪著你。”
“你相信我好不好?”
“不要多想,不要沒安全感,我只喜歡你。”
沈遇禮喉嚨干澀,放開她,看著她問:“為什么?”
溫溪緊緊鎖著他的眼睛:“我做了一個夢,夢見我們相知相愛結婚生子,我好像過完了漫長的一生,當時只有一個念頭催促著我,就是來找你。”
“我要來找我的男朋友,找我的沈遇禮,找我要相守一生的人。”
沈遇禮長睫微顫,呼吸也不穩。
怪不得他見到她的第一眼,便有種心臟被擊中的感覺,仿佛命運來到了他的面前。
“我相信你。”
“真的?”
“嗯,你說什么我都信。”他親吻她的額頭:“寶寶,我以前不信一見鐘情,可是我對你有了。”
他緩緩道:“你不要離開我。”
溫溪聽著熟悉的稱呼,帶著笑重重應道:“嗯,不會的。”
門外忽傳來敲門聲,溫溪心虛地推開他,整理一下衣服,轉身開門。
沈遇周站在門外,他目光在那個未打開的書包上掃過,又轉向無聲望著他的沈遇禮,若無其事地笑道:“切了水果,你們下去吃點吧。”
溫溪點頭:“好的,我們馬上下去。”
他又掃了眼無動于衷的沈遇禮,準備轉身時,溫溪喊住他:“遇周哥!”
沈遇禮眸光一暗。
沈遇周回頭:“嗯?”
溫溪明亮的雙眼看著他:“昨天我看了本書,上面寫,愛情應該是忠誠的,從一而終的,雖然現在我考慮這個話題有些早,但我還是想聽聽你的想法,你認為這句話對嗎?”
“對。”他笑道:“愛情當然是忠誠的,你這是有喜歡的人了?”
“是的。”她坦率的讓人震驚:“不過你別告訴我爸媽啊,不然我怕他們以為我早戀,青春期心動很正常,我會合理安排它和學業之間的關系,不會落下學業的。”
沈遇周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繼而笑道:“你…真是長大了,和我印象中也不一樣了。”
他又揚起下巴朝向沈遇禮:“弟弟,跟小溪好好學學。”
沈遇禮沒理他。
溫溪開玩笑的語氣:“讓他跟你學吧,你要做個好榜樣,他一定不會走歪的。”
她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有時候也挺羨慕別人有有個哥哥的,肯定會很幸福。”
沈遇周靜了許久,揚手在她頭頂輕按:“你也可以和遇禮一樣,把我當成你的哥哥。”
溫溪歪頭:“好啊。”
門復又關上,沈遇禮起身抓住她的手腕按在墻上,在她頭頂揉了好幾下,像是要將某人的氣息揉掉:“你和他說那么多做什么?”
溫溪哭笑不得:“吃醋了?”
“是,我吃醋了。”
溫溪纏住他的脖頸:“放心吧,我只能是你的,別生氣了。”
“誰讓你那么喊他?”
“唉…夢里你也對這個稱呼斤斤計較。”
她踮腳,在他耳邊低喃:“遇禮哥,遇禮哥哥…哥哥……”
“可以嗎?”
“遇禮哥哥。”
他眼皮變紅,朝著她的嘴唇撕咬下去。
她推搡著他:“不行…會被發現的……”
沈遇禮抵著她的額,啞聲:“那你別招我。”
“沈遇禮。”
“…嗯。”
“只要你能開心,我做什么都可以。”
“這就是我的目的。”
沈遇禮用力環住她。
他總認為自己的人生就像一場荒誕不經的夢,是不被歡迎和喜愛的。
他深陷沼澤和自我懷疑的漩渦。
可是這一刻。
他得救了。
他們兩個的故事結束啦,后面是熊少卓和舒彤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