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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溫溪回了躺家,住了一夜,第二天便準備去沈家。
因為離得遠,她是坐公交和地鐵回去的。
臨走,溫母又說:“要不買輛車吧?開著車多方便。”
溫溪搖頭:“買了也不經常用到,我住的地方離醫院本來就沒多遠,電車一二十分鐘就夠了,但是開車就麻煩了,你不知道每天上下班的時候路上多堵,我看著都著急。”
溫母笑罵:“就你有理。”
“那你現在是直接過去?”
“我也在想呢,就怕趕到飯點,好像是去蹭飯一樣。”
“吃頓飯也沒事,反正你都跟著她出去玩了,都快跟親閨女一樣了。”
她說這話都帶著酸味,溫溪偏頭:“媽,你又來了,聞著好酸。”
溫母伸手點了下她額頭。
“不是和你說了我是怕她抑郁嗎?說了你可能不信,我之前做夢夢到伯母得了很嚴重的抑郁癥,都自殺了。”
“別說胡話!”
“…說了是做夢了,我現在是未雨綢繆。”
“嗯,未雨綢繆,快走吧。”溫母揚聲:“老溫,把你閨女送地鐵站!”
“不用送。”
“他能送為什么不讓他送?不然你還得坐公交轉車,麻煩,讓他帶你過去。”
行吧,她不再掙扎。
走到門口,溫母想到什么,“對了,前段時間你梅姨問你找對象沒有,說她那邊認識個人,條件特別好——”
溫溪只聽個開頭就知道是怎么回事,馬上伸出手指堵住她的嘴,“媽!我不著急找對象,您別操心了。”
“看看怎么了,萬一看對眼呢?”
她抬眸:“遇周哥剛走,你就讓我相親。”
“他走不走的和你找對象有什么關系?”她一頓,眉一下便擰起來了:“你不是說你對他只是朋友嗎?總不能是人走了你又發覺自己喜歡他了?”
“不是。”溫溪無奈:“伯母不是一直都覺得我和遇周哥有什么嗎?本來她現在就難受不高興,我這迫不及待的去相親,你讓她怎么想?”
溫母一想,確實是這個理,“但那也不能一直這樣吧,遇周走了我也很不對味,可活下來的人不還是要繼續生活。”
“我知道我知道。”她安撫溫母:“那就過段時間,行吧?”
這是她重生后第一次見父母,他們就她這一個女兒,想到如果沒有這一回,她當時就那么離開了,他們該有多傷心。
會不會變成另一個姚曼青也說不定。
所以她才更想幫幫姚曼青,對他們也更有耐心了些。
溫母一聽,眉目舒展:“這還差不多,你要是能自己談一個,我也不操這個心了。”
她拍拍她的手:“倒不是怕你嫁不出去,就是你現在工作穩定,生活也還可以,我不是怕你一個人在外面孤單嗎?有個人陪著,不一樣。”
“不論以后能不能走到最后,你都要談個戀愛試試,不然以后隨便哪個男人,幾句花言巧語就把你哄走了,你哭都來不及。”
溫溪哭笑不得:“好好,都聽您的。”
溫父等的有些不耐煩:“你們說完了沒啊!”
“讓你等會兒怎么了?脾氣越來越急躁了。”
溫溪拎著包快步過去:“我走了媽,以后有時間再回來。”
等她坐上車,溫父又換了一副面孔,溫聲道:“我給你買輛車吧?”
她嘆氣道:“剛媽已經說過了,我不要,而且要是真想買我自己也能買,不用你。”
溫父比較嚴肅,話平時也不多,頓了頓,“買來給你當嫁妝。”
她側眸:“你和我媽怎么都盼著我出嫁啊?是不是嫌我煩了?”
溫父微滯,不吭聲了。
過了會兒,溫溪笑出聲:“逗你的,爸,你怎么還是這么不禁逗啊。”
須臾,溫父悶聲說:“不買就不買吧。”
溫溪又撇過頭笑了。
臨下車,她又叮囑溫父:“爸,您平時別老跟我媽吵架。”
“沒吵。”他干巴巴道:“我吵不過她。”
“所以就是我媽干冒火你悶不吭聲是吧?”
“你這樣還不如痛痛快快跟她吵一架,省得憋的她難受。”
他橫眉:“你又不讓我吵又讓我吵。”
“那換個說法,你們別老湊一塊兒生氣,有什么過不去的。”
半天,他嗯了聲:“知道。”
車停下,溫溪解開安全帶,“那我走了爸,您注意身體,路上小心。”
直到她的身影看不見了,車才緩緩離開。
溫溪乘著地鐵到沈家,已是九點多。
在看到姚曼青的那一瞬間,溫溪便發覺不好,她看起來整個人都很憔悴,仿佛幾天幾夜都沒睡過好覺。
沈父不在家,沈遇禮也不在。
姚曼青嘴唇蒼白,擠出一絲僵硬的笑:“來了,我正洗衣服呢,聽到門鈴就過來了,猜到是你。”
“還有一點兒沒洗完,我先洗了,你去坐著吧。”
溫溪跟著她過去,看見盆里還有幾件衣服。
她蹲在一旁:“伯母,不是有洗衣機嗎?怎么你自己手洗啊?”
“我最近老覺得頭疼,尤其是閑下來,就疼得厲害,地拖好幾遍,也不知道做什么,手洗也挺好的,干凈。”
她若有所思,嘴上應和:“手洗的是干凈些。”
姚曼青看她:“你不用在我旁邊看著我,去沙發上歇著吧。”
“沒事兒,我在這陪你,反正也沒事干。”溫溪看著她搓得泛紅的手指,“您為什么頭疼啊?有去醫院看看嗎?”
“老毛病了,偏頭痛,以前就有,就是最近可能睡不好,就有些嚴重。”
她試探道:“您是最近失眠了嗎?”
姚曼青抿著唇,眼下烏青很重:“那天從山上回來,我就整宿的睡不著覺,覺得難受。”
“難受什么啊?想遇周哥嗎?”
她不說話了。
溫溪忽然感覺有些愁人,本來還好好的,結果那個奇怪的女人一出現,就一朝回到解放前,甚至比之前更嚴重。
所以對方到底是怎么刺激到伯母了?好像就是說了遇周哥的壞話,說他欠她的。
確實聽到別人那樣說自己死去的兒子很難受,但也不能到這個程度。
而且現在姚曼青明顯不愿意說這事,找不到癥結,聽不到她內心的想法,她連安慰都找不到落腳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