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林禾和李長輝依舊每天一早去地里,下午回家煮飯。
雖然孩子們沒說,但還是看得出來,不管是學院里的食堂,還是酒樓的飯菜,他們更喜歡的,還是在家里吃飯。
娘親做的飯菜或許沒那么精致,但勝在味道很好,而且吃飯也沒那么多規矩,完全可以大口吃肉,大碗喝湯,很是自在。
飯桌上,兄弟倆也會說一說學院里的情況,林禾隱約聽出來,兄弟倆在學業上,似乎有些跟不上。
但夫子說他們這種情況是正常的,畢竟永和鎮實在是太偏遠了,讓兩人不要著急,多給自己一點時間,總是能跟上來的。
不僅如此,兩人也沒忘了幫弟弟留意附近啟蒙學院的消息,在他們在南志縣定居的第十天,李安也終于被送到學堂了。
不過這個學院,早上上學的時間晚點,下午下學的時間早點,這就代表著,林禾和李長輝每天在地里的時間,大大的縮短了。
林禾倒是提過,讓李長輝早點去地里,她每天把李安送去學院了,再出城去,下午她也可以早點回來,然后去學院接孩子。
但是李長輝卻只是看了林禾幾秒,然后搖頭,表示地里已經不是那么忙了,他可以跟林禾一樣,晚出早歸。
“我說你爹也真是的,干什么都要跟著,這南志縣就這么大,我還能走丟了不成?”
林禾帶著李安在河邊玩,今天李安不用上學,高高興興的跟爹娘到地里了,不過地里的活兒他們現在幫不上,林禾就帶著李安,溜達到河邊來了。
這里距離他們新家還挺遠的,好在兩人也知道輕重,雖然在河邊玩,卻也沒有下水,就是在岸上扔石頭。
而林禾為何會發出這樣的感慨,實在是這幾天其實地里還是也比較忙。
永和鎮的葡萄樹,每隔兩三天就拉一趟過來。
荒地雖然已經收拾出來了,但是大家還沒有種過葡萄,挖坑,間距,還要在附近的山上,砍竹子搭葡萄架。
這兒可沒有一個李長強可以幫忙,應該說,除了第一天李長強跟著牛車一起過來了一趟,之后都是那些車夫自己拉著葡萄樹過來。
于是各種瑣事,怎么教他們種葡萄樹,怎么搭架子,間距行距等,就全都需要李長輝親自指揮。
十來畝地呢,就他一個人,怎么可能不忙嘛。
尤其是早上還要跟著一起把李安送到學院,下午也要跟著一起去接李安。
林禾倒是也有主動幫忙去指揮地里的活兒,但是去了兩次就發現,她單獨在一旁做事兒還沒什么。
這要是到了人堆里,她還沒怎么樣呢,別人就緊張兮兮的,說話也結結巴巴的,做事更是束手束腳。
一開始林禾還迷糊,這什么情況啊,她又不是那兇神惡煞的,也不會吃人。
這一天下來林禾就明白,這是因為她是一個女的呢。
她看誰弄的不對,就習慣上手幫忙,比撐一下竹竿,扶一下葡萄樹等,這干活的都是男人,男女有別,她大大方方的,別人反而緊張起來。
加上這是東家夫人,對于干活的人來說,本就是打心底覺得她高人一等,心里多少有些畏懼。
如此這般,反倒弄得林禾莫名其妙。
好在多觀察幾次,林禾明白了這其中的原由,發現自己不搭手,就在旁邊指揮的話,大家干活倒是沒什么顧忌。
可她自己不利索啊,她不是喜歡指手畫腳的人,有事了寧愿自己動手,也懶得浪費口舌。
所以最后索性也懶得指揮了,就沒事兒在地里到處溜達,其他的全都交給李長輝去。
今天天氣很好,太陽暖烘烘的照在身上,特別的舒服,林禾坐在河邊的一塊大石頭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跟李安抱怨他爹。
李安正在練習打水漂,撿了一堆漂亮的小石頭,堆在他娘身旁,免得站遠了,聽不到他娘在說什么。
一塊石頭扔出去,‘咚咚咚’幾聲,李安興奮得直跳腳:“四個,娘,我這次打了四個水漂!”
林禾瞬間來勁了:“這么厲害,我來試試。”
頓時心里那點小郁悶也不見了,反而跟李安就著打水漂比了起來。
于是等李長輝忙完,過來找母子倆回去吃飯的時候,就看到兩人玩的不亦樂乎。
“三個,娘你這次只打了三個!我又贏了!”
“我還不信了,再來!今天非要贏了你不可!”
旁邊突然飛出一塊小石頭,‘咚咚咚’的一連串,一大一小都驚了:“八,九,十,十一個!”
一大一小驚喜轉身,看到了身后的李長輝。
“輝哥,剛才那個石頭是你扔的?”
“爹,你也太厲害了吧,我和娘親剛才最多只打了六個水漂呢!”
兩人齊刷刷的跑了過來,好像這不僅僅只是打水漂,而是一項十分厲害的技能。
李長輝笑道:“你們剛才動作不對,石頭往下跑了,很快就掉下去了。”
“哇,爹爹你懂得好多啊,居然連打水漂都這么厲害,你能不能教教我們?”
旁邊的林禾也是一個勁兒的點頭,一大一小,都是星星眼的望著他。
“可以,不過現在先回去吃飯,吃了飯我就教你們。”
中午懶得回去,反正下午還要過來,所以這段時間,他們中午都是在莊子里,跟其他干活的人一起吃飯。
除了地里的那些人,家里還多了不少木匠,而最大的好處,就是終于有凳子坐了。
“那說定了,下午爹爹教我們打水漂!”
李安倒是興奮了,林禾卻聽出話外之音:“下午地里不忙了嗎?”
“基本上都知道怎么做了,不用我們再天天看著,對了,明天帶你去山上玩?”
林禾還沒來得及高興呢,旁邊的李安又噘嘴了。
“爹,你為什么就不能等我們都在家,或者休息的時候,帶我們去山上玩呢?娘喜歡去山上玩,我們也喜歡啊。”
明天他可是又要上學了。
大哥二哥更辛苦,每個月就只能休息一天,夫子說希望大哥明天可以參加童生的考試,每天盯得可緊了。
林禾探身敲了李長輝另一邊的李安一下:“說什么,好好上你的學,你一上山就亂跑,誰看的住你。”
李長輝嘴角含笑,倒是沒多解釋,只是看著兩人別又玩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