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去縣城這事兒的誘惑太大,還是最近爹娘太縱容,膽子也大了。
兄弟倆纏著讓爹娘保證不會偷偷跑,會把他們一起帶上不說,還一晚上都激動得不行,好像白撿了銀子一樣。
李長輝懶得管他們了,反正激動歸激動,吃完飯就幫忙收拾桌子燒熱水,一樣沒拉下。
剛把李安喂飽呢,就有人來了。
“長輝哥,長輝哥。”
那壓低了聲音,偷偷摸摸的樣子,好像好像小偷一樣。
而且聲音還是從豬圈后面傳來了的。
李長輝黑著臉把人從屋后提進來:“你去屋后做什么!”
李長生第一次看到李長輝黑臉,明顯的不高興,有點被嚇到:“我,我從后山繞過來的啊,怕被人看到。”
背著背簍,還拿著鋤頭,這是準備找他進山來著。
林禾這時候也端了木盆從屋后過來,一臉沒好氣道:“以后從另一邊直接繞到前面來行不行!”
她剛洗完澡,正準備穿衣服呢,就聽到外面有人拖長了聲音喊李長輝,嚇了她一跳,好在李長輝及時把人帶走。
人嚇人,嚇死人好嗎?
就算她不是真正的古代人,但也是女人好嗎!
光溜溜的在洗澡,洗澡的棚子還是一個茅草棚,門外就有一個男人一邊喊一邊靠近,誰能受得了!
李長生瞬間尬住了:“對對對,對不起嫂子,我,我我不知道……”
他也終于知道長輝哥為什么生氣了,這要是他,他也會氣得不行,他是真的沒想到這個。
林禾也相信他不是故意的,哼了一聲就走了。
李長生松了一口氣,尷尬的摸摸頭:“長輝哥,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沒看到什么,真的。”
他就是從茅房旁邊經過了一下,甚至都沒想到里面有人。
李長輝看了他一眼,倒是沒有繼續生氣,只是看向一旁的李瑜李皓。
“你們今晚在娘的床邊打地鋪,我把那個大簸箕給你們搬過去。”
家里也沒別的東西了,倒是經常讓李安爬著玩的那個簸箕夠大,放在最下面,再鋪上棉絮,才不會感覺潮濕。
說著就去找簸箕,李長生沒敢說自己幫忙,反正也不重,而且這都很晚了,他一個外男,哪能隨便進別人家的臥房。
林禾正準備睡覺呢,看到李長輝扛著簸箕過來,還有些懵。
“這是干嘛?”
“讓李瑜李皓陪你一起睡。”
簸箕直接放在床邊,李瑜李皓都已經抱著被子來了。
林禾有些無語:“我好歹也是成年人了,何況還有安兒呢,晚上還不敢一個人睡覺不成?”
李長輝沒理她,只是跟李瑜交代:“晚上別睡太死,半夜安兒哭了記得去廚房拿吃的,安兒要是掉床下了,你就抱著他睡。”
林禾驚呆了:“安兒還會掉床下去?”
她還從來沒見過呢。
更沒想過!
李長輝想嘆氣,每當晚上睡覺的時候,他就覺得自己其實養了四個孩子。
不過他到底還是沒嘆出來,只是對林禾道:“我只是說萬一,我一會兒就上山了,油燈放桌子上,別吹了,就讓他一直亮著。”
油燈剛加滿了的油,燃到天亮應該沒問題。
林禾一邊嘀咕,今晚的李長輝可真啰嗦,一邊好奇:“對了輝哥,油燈是什么油啊?”
反正不是動物油脂,動物油脂是會凝固的,油燈是液體的油。
她之前還懷疑過是不是菜籽油呢,但是聞過,不是菜籽油的味道。
“棉籽油,怎么了?”
棉籽?
林禾眼睛一亮:“棉花籽榨的油?”
李長輝點頭:“嗯,但是不能吃,有毒。”
正因為爹娘的話,第一次湊近了去觀察油燈的李瑜,嗖的一下就退了回去,還一把捂住了鼻子。
“有毒?爹我們不會死吧?”
林禾翻了個白眼:“肯定是吃了才有毒嘛,你別吃就行。”
李長輝臉上帶出了一絲笑意,不過還是點頭解釋:“沒錯,不吃就沒毒。”
又交代了幾句,還特意提了一個馬桶放在門外,等李瑜關上門了,然后才招呼李長生出門。
一直到李長輝和李長生走了,林禾才猛地一拍床板坐起來:“不對啊,不是說的白天再去嗎?他們現在跑去做什么!”
本來他們說的是白天挖,晚上背,誰知道李長生居然這會兒來找李長輝上山。
瞧這架勢,估計是一晚上也等不得了,好在今晚的月亮還不錯,就算是進了山,也能找到準確的方向。
李瑜已經在給李皓掖背角了,爹說今晚他是家里的男子漢,要保護好娘親和弟弟們,他現在情緒特別高,激動的有點睡不著。
所以對于爹和長生堂叔大晚上的出去,也一點不覺得不好,反而十分高興。
“娘你別怕,爹爹去賺錢呢,娘這次賺錢那么多,爹肯定是覺得自己被超過了!”
“被超過了?”
“對啊,別人不是都說,男人要是連女人都不如,很丟臉嘛,爹肯定是不想丟臉!”
李瑜說得非常肯定,說得林禾差點就信了。
“你就吹吧,你爹要是為了這個,直接拿著弓箭去山上走一圈不就行了?”
還不是怪李長生那個家伙,不就是賺錢嘛,什么時候不行,這一晚上都等不得。
算了,去就去吧,早完事早忙別的。
剛抱著李安躺下,林禾蹭的又坐了起來:“還是不對啊,你們大伯爺說,晚上要有人守著地里的芋頭,萬一被人掏出來賣了怎么辦?”
說著林禾就要準備穿衣服,準備去地里看看。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瞬間讓屋里寂靜一片,剛伸了一條腿下來的林禾,也一下子僵住了。
不是李長輝,如果是李長輝,肯定會出聲的。
“是誰!”李瑜也站起來了,看得出來有些害怕,并不像之前表現得那樣激動,但依舊站在他娘和弟弟前面。
“狗,不是,瑜兒,是我,大堂嬸子,你娘在家嗎?”
林禾還有些迷糊,李瑜卻是一下子放松了。
“娘,是大伯爺家的大堂嬸。”
林禾也想起來了,這聲音有些耳熟,但是她跟大伯家也就秀玲長生,和大伯大伯母熟悉一些的。
大堂嫂,只有在做芋頭那天說過話。
李瑜已經開門去了,之前李長輝是確定他們栓了門才走的,所以外面打不開。
“大堂嬸,真的是你啊,你怎么來了,剛才都嚇死我們了。”
一個有點矮瘦的中年女人走了進來。
“這不是擔心你們的在家害怕,專門過來陪你們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