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險柜中,依舊是兩件衣服,前面壓著一張藍色的任務卡,賀天然拿來后念道著:
“那日初夜后,我發現戀人偷偷將定制外套改窄5cm只為顯腰身,我連夜拆解所有衣物重縫,并在袖管里層用金線繡下我對他的期許。
藍卡(外套):藍燈亮起時,你與你的搭檔需一人將雙手插入對方口袋中貼近對方,或者一人敞開外套,等對方貼近胸膛后用衣服包裹住對方的上半身,動作持續到藍燈閃爍結束。
道具(情侶裝):身穿情侶裝的搭檔在執行動作認證時,無須考慮燈光及卡牌色彩,但需執行卡牌內容中的指定動作。”
“怪不得大廳那副畫取下來就有動作卡,還這個還要破解密碼,原來還有道具,感覺效果很強啊,我們還挺走運的嘛”
溫涼心情極好地從保險柜中拿出那兩件外套,紅黑拼色的運動風格,兩人現在身上都穿的是單衣,套上件外套倒也不顯突兀,反而是因為風格統一,相較別組嘉賓,他們之間更多了種默契搭檔的意思。
賀天然將獲得的卡牌折好放進褲兜里,套上外套后他先是翻折了一下自己的衣袖,只見那里確實用金線繡了一行字:
「你不用為任何人作出改變。Ps:除了我之外」
溫涼湊頭過來一看,笑道:“這館主談起戀愛來還挺甜,不過這字既然是繡到你的衣服上的,那這么說館主是個女人?”
“沒準是個心靈手巧的小男人呢?”
賀天然打笑一句,其實就目前收集到的信息,他也認為館主大概率是位女性,只是怕劇本之后還會有反轉,所以留了個心眼,畢竟節目組把這期的主線安排在洋館,沒準之后還會有還原故事這類加分環節。
說起來,要是那位管家透露的沒錯的話,洋館主人與她的戀人就混跡在嘉賓當中,而從失憶這個設定來看,嘉賓們現階段應該還不知道自己真實身份,只能靠線索推理判斷。
“怎么樣,這卡上館主描述的往事,有沒有跟你個人記憶與之相關的蛛絲馬跡?”
“沒有……”正在試妝鏡前試穿著外套的溫涼聽見賀天然這么一問,她自顧拉上衣鏈,旋過身:“好看嗎?”
“你還用說?”
男人給出一句贊美,見溫涼再次轉身對鏡整理起了儀容,而鏡中的隱藏攝像頭,如實地將畫面傳送到了洋館某處的暗房之內,而那里,攝制導演組的成員們正在討論完管家NPC反饋來的問題。
“賀導兒的謊言技能是不是太強力了點?就他說什么NPC就信什么,那好多涉及到NPC參演的環節,他的優勢太大了。”
一個導演組的小伙子對此有些擔憂,而另一位負責策劃的同事卻聳了聳肩,點明道:
“我知道不合理啊,但這次的人物劇本還有環節設計,都是賀老板中途參與進來修改了的,就拿這次剛才房里的密碼來說,本來還有個兩人三圍最后減五的提示就在縫紉機桌上,賀導演都不演就直接說了答案,那負責開機關的同事人都麻了,這劇本都是他自己寫的,你說這怎么玩兒?”
“好了,既然節目腳本定了下,開始錄制了,這種前期的問題就不要再拿來討論了……”
望著監視器里從衣帽間里走出的兩人,項葵先是打斷了這個惱人的話題,然后給出補救方案,解釋道:
“這個之后讓賀導補拍一個鏡頭,或者剪輯的時候稍微調整一下,讓觀眾知道賀導發現了這個提示,然后瞞著溫涼,故意捉弄她不就好了?
各位,你們還是不要陷入到一種想要糾正平衡的思維誤區里,這完全沒必要,技能強力也好,知道劇本也好,我們又不是什么智斗節目或者劇本殺,知道謎底了就玩不下去了,不是的,我們是娛樂綜藝,規則跟劇情環節都只是配菜,嘉賓的個人發揮才是我們的主菜,我們現在最應該擔心的是,祈禱咱們這位親自下場寫劇本的老板,別演得太假,太出戲,要不然就沒意思了。”
隨著項葵說出節目的根本,其他人也再無了爭論的必要,眾人重新將注意力轉向了前面眾多監視器里嘉賓們的行動上。
剛才的策劃這時湊到項葵身邊,問道:
“葵姐,差不多該給他們來點刺激了吧?”
項葵看了看時間,點點頭:
“可以,開始吧。”
暗房中的一眾主創不約而同露出個惡趣味的笑容。
暗房之外,洋館二樓,賀天然自然不會出現節目組所擔心的那種問題,因為就連他,都不知道這次的節目劇本是出自自己的另一個人格之手,所以也就不存在什么未卜先知的能力。
其實為什么賀天然會知道溫涼的三圍,可以有很多解釋,諸如以前拍《心中野》的時候他看過溫涼的身材數據,跟道具美術溝通過服裝,或者節目組一早就告訴了他答案等等。
但這些數字如果不是特別上心的話,并不容易被記住,看來「作家」之前對于自己的人格判斷是正確的,如今在錄制現場的「主唱」人格幾乎不記得任何現實過往,但唯獨面對溫涼時,他才會流露出一種特殊的感情記憶。
這種感情記憶不一定與現實對的上號,但偏偏對溫涼個人而言,又莫名真實得可怕。
二人行走在走廊間,本想著挨著這些房間一間間搜過去,誰知走廊的盡頭的那間房,忽然是“砰”地發出一聲門扉開合的聲響,溫涼雙肩頓時一聳,有些慌張地看向賀天然。
看來她雖武力值拔群,但對于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還有抱有著驚懼的。
“你去看看”溫涼佯作鎮定地吩咐道。
賀天然連連搖頭,“我不去,我怕。”
“你怕什么!”
“怕鬼啊你怎么不去?”
這話把溫涼給問懵了,她瞪大雙眼,“你個大老爺們你說你怕鬼,讓我一個女孩去?”
“你還是個大女主呢,在劇本里,這種事情你們不都應該臨危不亂地沖在第一線嗎?謙虛啥呀,走走走我跟在你后頭,你可別跑啊,咱倆離太遠會掉記憶度的。”
“賀……大混蛋你死不死啊!”
賀天然推著溫涼的背向前走,情急之下差點叫出男人的全名,姑娘本就怕這些,如今被架著又跑不了,只得是緊閉雙眼,亦步亦趨在前開路。
陸陸續續走了十來秒后,溫涼感覺到后面的推力停止了,耳邊傳來賀天然的催促:
“你開門吶”
溫涼小心翼翼地睜開一只眼,在瞧清門把手的位置后又立即閉住,整個上半身都后傾到了賀天然的胸膛上,只見雙手齊用地快速一擰然后一推,同時皺著五官別過頭,仿佛是門里真有什么不可直視之物。
“咚咚咚”
沉默了數秒后,緊閉雙眼的溫涼沒有聽見什么詭異的動靜,她的耳邊,只有賀天然的心跳聲,那是因為兩人靠得太近的緣故。
那清晰可辨的跳動強勁而有力,這給溫涼帶來了一種異樣的感覺,她像是觸電了一般,一下從賀天然的懷中抽離,睜眼朝屋中望去去,忽然又愣住了……
這間屋子很大很大,屋子里坐著的三十來號人,同時也望著門外的他們。
陽光透過屋中聯排窗戶斜射而下,然后灑落在課桌上、書本上,分割著黑板上的公式與數字,照亮了老師粉筆書寫后簌簌而下的白灰,也倒映出同學們眼眸中,那對站在門外的男女容顏,隨后……
“喔——!!!”
一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只屬于人生中某個階段某種場合下,才能讓如此多人不約而同響起的起哄聲涌了過來,使得那對男女更顯無措。
講臺上的女老師敲了敲黑板,板著臉,對他們二人道:
“溫涼,賀天然,你們怎么才來啊,這都快下課了,誰來解釋一下啊。”
眼前的NPC竟然直呼起了兩人的姓名,這讓賀天然一愣,不知是不是節目組特意提供的記憶線索,若非這屋子的置景與真教室還是有著一些差距,他還真恍惚了好一些。
“老師,是賀天然!來的路上他不舒服,我剛陪他從醫務室回來!”
剛才在門外還有些畏縮的溫涼在這時第一時間就反應了過來,知道是節目組安排的情景重現,馬上就入了戲。
“是嗎?賀天然,你不舒服嗎?”
“是,是的老師,溫涼說得沒錯”
或許賀天然有著謊言的技能,說什么NPC都會信,亦或許這個遲到的情節對這間屋子里即將發生的劇情來說不重要,老師NPC沒有繼續為難他們,朝賀天然遞了個空桌方向的眼神,示意讓他入座。
一直跟在賀天然身后的溫涼本也想進來,但走到一半,便被那位女老師叫住。
“溫涼,你等會”
“怎么啦,老師?”
臺上的老師NPC嚴肅地看著她,沉聲質問道:
“最近我收到某位同學的匿名舉報……”她揚起手中的一個白色信封,“信上說,溫涼你平時喜歡霸凌別人,強迫他人幫你寫作業還有替你值日打掃衛生。而且最惡劣的在于,你攛掇別的同學,竊取了班上某個同學的隱私,試圖以此獲取這位同學的信任與感情后,從而炫耀你的個!人!魅!力!”
一時間,溫涼呆住了。
沒等姑娘給出答案,臺上的老師就將目光射向剛入座的賀天然,擲地有聲道:
“賀天然,這事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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