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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距有這么大嗎？”姜河的神色有些不信。
“就是這么大。”
楊罡肯定地點頭。
“你剛才說，九幽一族還有挽救的辦法？”姜江忽然開口問道。
“是的。”
楊罡又一點頭。
“是那上古的九幽魔主蚩蠻嗎？”寒香好奇地道：“是不是說……他的身軀可以復活？”
“非也，然也。”
楊罡的話讓眾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到底是還是不是？
“上古魔主之身經歷萬古，再加上那一場山海崩塌天地毀滅的大劫，其肉身內的精神早已磨滅，唯剩永恒不滅的魔性存在。”
“要知道，他可是死在了人皇軒轅的手中，那一位上古時公認的功績德行最為崇高的人皇啊！”楊罡看著上方的水鏡，說道：“所以，他的肉身只能成為一個載體，而無復活的可能。”
“載體？”
姜河抓住了楊罡話中的關鍵詞，頓時靈機一動，“你的意思是說，只要魔主蚩馗肯放棄好不容易得到了上古魔主身軀……九幽一族中，還有人能完美運用這一具肉身？”
“是的。”
楊罡笑著點頭。
“是誰？”眾人齊齊對視，忽然異口同聲地道：“刑天！”
“他還沒死？”
“這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楊罡神色奇特，望著水鏡緩緩說道：“刑天之所以自上古復生，便是其不滅意志融合了魔主蚩馗的一部分肉身。”
“我在北地那一刀，雖斬破了以魔主之軀復生的刑天，卻并未完全磨滅他的不滅意志。”
“蚩馗只要肯放棄，分離上古魔主之軀，讓刑天不滅的意志為主導……九幽一族最強大的肉身，與最強大的意志結合。”
楊罡忽然笑了笑，“這天地間將會誕生一位近乎無敵的魔神。而上古戰神九幽刑天，也將真正意義的死而復生，從上古歸來！”
“嘶”
眾人長長吸了一口氣。
九幽一族最強大的肉身，與最強大的意志……加上刑天在上古無數次大戰磨練出的神通武法。
實在無法想象。
這樣的一位存在復蘇歸來，天地間有誰能擋？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楊罡。
他為何如此自信？
難道不怕親手塑造一個不可戰勝的大敵？
難道……以他現在的力量，仍能自信戰勝超越巔峰的刑天？
“可是……蚩馗身為九幽魔主，地位尊崇。這樣的人會輕易放棄力量，去成就一個將來騎在自己頭上的人嗎？”小狐貍又是一個‘可是’，將眾人的思緒拉了回來。
“有何不可？”
楊罡看著水鏡，眼中露出一絲期待之色。
“蚩馗若真是一個明主，自然知道該如何取舍。上古之時，歷代人皇也不是每一個都以力服人，有些甚至從未修行力量。”
“但他們的德行、道理，卻可鼎定乾坤，威服四海。蚩馗若能做到這一點，我還真有點佩服他……”楊罡的聲音漸漸縹緲，似將眾人的思維帶入了上古那波瀾壯闊的時代。
‘禪讓’
一個那個年代才有的詞語，在他們腦中閃過。
冥河水府之中的談論，并未影響到十八層地獄的戰斗。
蚩馗與老僧的戰斗愈發激烈。
每一招每一式都好似要叫那輪回崩毀，地獄破滅。周圍的觀眾一退再退，最終竟紛紛退到了十八層地獄的入口，才堪堪不被兩人的戰斗波及。
只是……
九幽一族的族人此刻皆是面色凝重。
戰斗良久，蚩馗終于顯出頹勢，漸漸無法阻擋老僧的神通。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面對老僧層出不窮的神通佛法，他已經應對得有些捉襟見肘。
這樣繼續下去，魔主蚩馗必敗無疑，而等待九幽一族的下場……滅族！
失去了隱蔽的十八層地獄，他們必然是滅族的下場！
兩人再一次對轟，蚩馗的身形不由自主砸入大地，徹底陷入了下風。
上方。
老僧面容沉靜，緩緩說道：“魔主蚩馗，還不速速降服！今日皈依我西方佛門，可許你一個佛陀之位！”
“投降佛門？那我的族人呢？”
蚩馗站在大地上，嘴角染血哈哈大笑，“莫非讓我億萬九幽之眾皆入伱佛門靈山，成佛做祖？”
聽到蚩馗的調笑，周圍觀戰之人也不由露出笑意。
想象一下億萬九幽煞魔鋪滿靈山的畫面，就十分搞笑。真那樣佛門還算是佛門嗎？不如改叫魔門好了……
“他們？”
老僧聞言，眼中閃過一絲不屑，“血脈低劣的煞魔，豈能玷污我佛門圣地。吾至多許你十二個菩薩之位，三十六個羅漢果位。”
“其余人等……佛門慈悲，有好生之德，可為坐騎。”
神秘老僧的話擲地有聲，整個十八層地獄瞬間陷入死寂。
坐騎？
這是何等的羞辱，何等的蔑視？此言一出，佛魔雙方再無任何緩和的余地。
“哈哈哈哈，那就戰！死戰！”
蚩馗面色赤紅，顯然已經心頭怒急。
“戰！戰！戰！”
“死戰！”
山崩地裂的呼嘯聲自十八層地獄底部傳來，無數九幽族人面色憤怒，目光滴血。
居然將尊貴的遠古巫族血脈當做劣等種族！
這是比滅族之仇還大的仇恨！
“殺！！！！”
戰斗徹底進入白熱化。
“唉”
楊罡看著一次次鍥而不舍奮起反擊的蚩馗。
看著無數半殺紅了眼的九幽族。
不由嘆了一口氣。
“蚩馗雖然明白識時務者為俊杰的道理，也有上古九幽部族寧死不折的風骨，但他好像還沒明白取舍之道，明白要如何去做一個九幽一族的中興之主。”
而后。
他伸出了右手，握住立在一旁地上的三尖兩刃刀。
“你要去哪？”
姜江關心地道。
“下地獄，征九幽。”
楊罡拔出三尖兩刃刀，身著銀甲，背后黑色披風飄動。
轉身向冥河水府外走去。
“你是想插手這一戰嗎？”寒香在背后問道。眾人之中，唯有她知曉楊罡的部分計劃，只以為他是要去十八層地獄暗助蚩馗。
楊罡回身一笑，說道：
“九幽一族可以敗，但是，不能敗在佛門的手里。”
話音落下。
他的身形縹緲無蹤，徑直消失在浩瀚冥河之水中。
(本章完)